西縣令如此才華,太應該寫個聊齋什麽的了,該書不火,天理難容!


    好一個西為民編故事斷案法!


    卻在這時,周八哥發了話:“大人,可否允許我說幾句話?”


    “那是自然,請指教,”西縣令滿臉堆笑,迴頭指揮一個手下,“去泡點茶上來,這麽長時間了,周八公子說了這麽多話,一定口幹舌燥了。”


    周八哥道:“大人理解錯我的意思了,並非是此人想要強奸我。”


    西縣令捏了一把冷汗:周八公子,你到底想要說什麽?方才還說,此人想要強奸,現在又說並非是此人想要強奸你。我們當然知道事實是此女子不可能想要強奸你,但是關鍵是我好不容易編出了這麽一個此女子想要強奸你的合理故事,你現在卻又跳出來,說並非是此女子強奸你。莫非是你良心又發現了,想要把真實情況說明了認罪?和貴族,真的玩不起啊。


    誰料周八哥道:“這廝想要強奸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姐姐。”


    還好還好,沒有承認是你想要強奸此女子。西縣令鬆了口氣,馬上又迴過神來:什麽?這女子想要強奸你姐姐?我說作者,又要上演蕾絲邊劇情了嗎?


    西縣令畢竟是混跡官場多年之人,眼珠一轉,心中快速打著小算盤:按照周八公子的說法,受害人是周八公子的姐姐。周八哥是的本家叔父是周比,那麽周八公子的姐姐的本家叔父也是山西按察使周比。所以雖然受害者不是周八公子了,但是這和我西為民想要做個順水人情連升三級的想法和機會不衝突啊!


    西縣令這樣想著,決定按照周八公子最新表達的意思來判,好,不就是女子強奸女子嗎,看本縣怎麽給你編合理!


    (在我國當代的主流刑法理論中,婦女不能構成強奸罪的主體,隻是在共同犯罪的情況下,婦女可以成為強奸罪的教唆犯或幫助犯。女性強奸女性,同樣不適用於強奸罪。)


    西縣令再次舉起驚堂木,又是啪的一聲,大堂上頓時鴉雀無聲:“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財是惹禍根苗,氣是雷煙火炮……”


    堂下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


    “怎麽西縣令還吟誦上定場詩了?這不是茶館說書先生開講之前所念的嗎?先念誦四句或八句詼諧幽默、短小精悍的定場詩,以便快速吸引觀眾嗎?”


    “會不會是西縣令在拖延時間,心裏打著什麽小算盤呢?”


    “我看呢,西縣令這個詩不是空穴來風啊。先前審的是女子強奸男子,現在變成了女子強奸女子,這不正是酒色財氣使然嘛。”


    “西縣令雖然好久不曾審案了,但是審起案子來,倒是比說書先生還要精彩啊!”


    “我聽說,西縣令找了個茶館說書的女兒相好,所以現在張口閉口都是說書的把戲。”


    “倒真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了。這樣的官,能審好案子嗎?”


    “咱們小老百姓,也就看個熱鬧,聽個樂子,管今天打誰的板子,明天砍誰的頭呢!打誰的板子不吃飯?”


    ……


    西縣令舉起驚堂木,又是啪的一聲:“肅靜肅靜,時間長了,給大家來個定場詩放鬆一下,呃,這個,大膽罪婦!周八公子的姐姐,周家小姐,那是四方遠近皆有所耳聞的好人啊。你卻混進周家,哄騙周八公子暫且收留你,意欲和如花似月的周家小姐發生關係。你這罪婦趁機調戲周家小姐,就要霸王硬上弓之時,幸虧周八公子前來找周家小姐,一進門就看見你抓住周家小姐雙手,把周家小姐壓倒在桌上,想強奸她,周八公子英雄救姐,一番打鬥,把你抓住了押送大堂。你這罪婦,禽獸不如的罪婦,你可認罪?”


    卻在這時,周八哥再次發了話:“大人,可否允許我再說幾句話?”


    還要說話,這個故事已經我都已經編不出新意了,還說,那我怎麽編?西縣令雖然這樣想,但還是滿臉堆笑說道:“那是自然,請指教。”


    周八哥道:“大人不要被此人的妝容所迷惑了,其實,其實此人是個男的!”


    男的?怎麽檢查,莫非要脫衣查看?


    周八哥道:“大人若是不信,大可聽此人說話,一聽便知。”


    西縣令道:“罪婦,你可是個男的?”


    (都罪婦了,怎麽還可能是個男的,西縣令,你這句話有瑕疵啊。)


    “是。”那婦人一張口,整個大堂上下嘩然,聲音果然是個男的。再來細看這女子,怎麽看怎麽不像個女的嘛,怎麽剛才都沒認出來呢?以假亂真啊。


    西縣令一肚子氣:什麽?是個男的?故事又發生轉折了,從女子強奸男子,到女子強奸女子,再到如今變成了男子強奸女子,周八公子,你這不是在考驗我斷案,你是在考驗我編故事的能力啊。周八公子,卻不是特地來消遣我?


    但是西縣令的脾氣比魯智深三拳打死的鄭屠還要好,他並沒有“大怒,兩條忿氣從腳底下直衝到頂門,心頭那一把無明業火焰騰騰的按捺不住,從肉案上搶了一把剔骨尖刀,托地跳將下來”。


    恰恰相反,西縣令轉念一想:罷罷罷,不就是個男子強奸女子嗎,這多好編,男子強奸女子,太正常不過了,老爺我為官多年,這男子強奸女子的案子見得比那女子強奸男子、女子強奸女子的奇聞多了去了。想我西為民三歲識千字,五歲背唐詩,八歲熟讀四書五經啊,十年寒窗苦讀,金榜題名。編個故事,順手拈來嘛,又有何難?


    但是這番折騰,真把西縣令累個半死,自己原以為此案離奇,是周八公子惡人先告狀,一上來就編故事,以便草草結案,做個順水人情,卻沒想到並非自己想的那樣。算了,還是老老實實地正常審案吧。


    現在看來,昨天欽差費大人審案,把性別什麽的通通問一遍還是很有必要的嘛,否則不會出現了這麽大的一個烏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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