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采花大盜》
第一章《風騷走位的屍體》
費一流突然從睡夢中醒來，仍然是迴味無窮：昨晚上夢到了個啥？怎麽剛醒就忘了呢？
他看了一眼腕表，一把掀開被子，誇張地伸個了懶腰，從頸椎一直舒爽到腳趾，他的口裏一陣呻吟：“嗯——呐！”
突然，聽得一聲雄渾的聲音:“一流，你醒了。”
這個場景怎麽似乎之前發生過一樣？誒呀，不管了，還有大事要做，今天可是除暴安良、為民做主的大日子。
費一流一個鯉魚打挺從窗上躍起：“四鄴，你起的夠早的呀。今天不是要審昨晚接的那個案子嗎？你做錦衣衛多年，審案什麽的經驗豐富，就隨我一同去吧。”
李四鄴道：“也好。不過一流，你這次巡按的事山西、河南、北直隸三地交界，前所未有。之前都是在太原府，如今這久安的察院是臨時安排的，相對較小，不便升堂。你看咱們是去路知府府衙審理呢？還是去疙瘩縣縣衙審理呢？”
費一流邊穿官服便道：“這個先不說，我們先去見疙瘩縣縣令，以及河南和北直隸當地的縣令，看看具體是什麽個情況，居然會出現三縣互相推諉的現象，使得有案無人管。”
李四鄴道：“不用我們前去了，三縣的縣令天還沒亮就趕到了，都在外麵等候呢。”
“哦？來的蠻積極的嘛。有這個效率，居然能把這個案子拖這麽久？可笑，真可笑。勞煩四鄴先去三地交界實地調查，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我且去會會這三位縣老爺。”費一流拍立整衣冠，大步走出。
費一流所在的察院外停放著三頂轎子。三位縣官正坐在外屋，等候欽差大人訓話。聽到裏屋有動靜，三人立馬站起，畢恭畢敬。
“讓三位大人久等了，快請坐，來人，倒個水什麽的招唿一下，”費一流笑著迎上來，“呃，三位怎麽稱唿，做個自我介紹吧。”
_
“費大人，下官是山西久安府治下疙瘩縣的縣令，西為民。”
費一流道：“西縣令，你治下的疙瘩縣早有耳聞啊，有個鬼狼山，相傳四鬼八狼就在那裏，對吧？西縣令要多多費心啊。”
“正是，鬼狼山就在疙瘩縣的東南。”西縣令道。
_
“費大人，下官是北直隸順德府治下瓜皮縣的縣令，北務實。”
費一流道：“北縣令，我剛從你們北直隸那裏過來嘛，還到過什麽邯鄲的古武當山，有個神道士叫做花老道對吧？好去處啊。”
“正是。順德府東南就與邯鄲接壤。”北縣令道。
_
“費大人，下官是河南彰德府治下圪針縣的縣令，南清廉，呃，彰德府，也稱安陽古城。”
費一流道：“南縣令，啊，你這個什麽張德福，呃，沒啥印象。請問離《清明上河圖》所描繪的開封近嗎？”
南縣令道：“開封，從後梁、後晉、後漢、後周到宋朝、金朝，八朝古都。大梁自古號名區，富貴繁華代不殊。高樓歌舞三千戶，夾道煙花十二衢。合遝輪騶交紫陌，鳴鍾暮入王侯宅。不過，不太近。”
“離洛陽近嗎？”費一流道。
南縣令道：“洛陽，九朝帝都。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洛陽地脈花最宜，牡丹尤為天下奇。不過，也不太近。”
“那離天下武功出少林的嵩山少林寺近吧？”費一流道。
南縣令道：“嵩山少林寺，零朝古都，五嶽之中。翠野駐戎軒，盧龍轉征飾。造山麗如符，長流禁似帶。海氣百重樓，崖鬆千丈蓋。不過，還是不太近。”
_
“好吧，南縣令博學多才，這河南好大啊，”費一流尷尬地笑道，話鋒一轉，“三位縣令的名字很好聽嘛，不過，我也記不住。倒是三位大人的這個姓有點意思啊。什麽東南西北的，倒正好和你們三個縣的地理方位相契合。山西久安府疙瘩縣在西，河南彰德府圪針縣位於南，北直隸順德府瓜皮縣處在北邊嘛。”
三個縣令異口同聲地說：“費大人所言甚是。”
費一流道：“言歸正傳，昨天夜裏，有人攔轎報案，這案子三位縣令互相推個沒完沒了，是什麽情況啊？”
西縣令道：“這疙瘩縣位於久安城的東南，是久安乃至山西的東南門戶。向東北進入北直隸瓜皮縣，東南與河南圪針縣接壤。疙瘩縣位於太行山脊西側，，四周高山，三縣交界處是一河穀，這條河名喚漳河。漳河從久安城西的精衛山發端，向東流出太行山，一路流經疙瘩縣、瓜皮縣、圪針縣三縣。”
“然後呢？”
西縣令道：“前些日子，下官接到報案，說疙瘩縣東南端的漳河裏發現一具屍體。人命關天，下官不敢有所怠慢，立即帶著三班衙役趕到，可是到了之後發現這屍體並不在疙瘩縣治下的漳河段內，而是位於東邊，理應由河南圪針縣和京師（北直隸）瓜皮縣的縣令來管。”
“嗯，圪針縣的南縣令，你怎麽說？”
南縣令道：“這漳河自西向東流，西段位於山西，倒還好劃分界線；隻是漳河東段，南岸是河南圪針縣，也就是本縣；北岸是京師瓜皮縣。本縣與瓜皮縣商定，將漳河從河道中央分開，北麵歸京師瓜皮縣方麵管，南麵歸本縣管。隨後下官接到報案後，帶領著師爺、捕快、杵作等全部都到了現場，才發現這屍體位於河道北麵，理應由京師瓜皮縣的縣令來管。”
“這麽說，是北縣令的事了，北縣令，你又怎麽說？該不會，你發現這屍體位於河道西段了吧？”
北縣令道：“那倒沒有，隻是下官到現場以後，聽說兩個縣令已經來過，卻都撒手不管，揚長而去。下官感覺蹊蹺，便向當地人詢問了這前前後後。原來這百姓最初報官的時候，這屍體原本就在這西縣令的疙瘩縣境內的河段內，隻是水往低處走，大河向東流，所以屍體才出了這疙瘩縣境內。”
屍體從西縣令的轄區流到北縣令的轄區，這麽簡單的話，那還要南縣令幹嘛？北縣令，你以為今天是愚人節啊。
第一章《風騷走位的屍體》
費一流突然從睡夢中醒來，仍然是迴味無窮：昨晚上夢到了個啥？怎麽剛醒就忘了呢？
他看了一眼腕表，一把掀開被子，誇張地伸個了懶腰，從頸椎一直舒爽到腳趾，他的口裏一陣呻吟：“嗯——呐！”
突然，聽得一聲雄渾的聲音:“一流，你醒了。”
這個場景怎麽似乎之前發生過一樣？誒呀，不管了，還有大事要做，今天可是除暴安良、為民做主的大日子。
費一流一個鯉魚打挺從窗上躍起：“四鄴，你起的夠早的呀。今天不是要審昨晚接的那個案子嗎？你做錦衣衛多年，審案什麽的經驗豐富，就隨我一同去吧。”
李四鄴道：“也好。不過一流，你這次巡按的事山西、河南、北直隸三地交界，前所未有。之前都是在太原府，如今這久安的察院是臨時安排的，相對較小，不便升堂。你看咱們是去路知府府衙審理呢？還是去疙瘩縣縣衙審理呢？”
費一流邊穿官服便道：“這個先不說，我們先去見疙瘩縣縣令，以及河南和北直隸當地的縣令，看看具體是什麽個情況，居然會出現三縣互相推諉的現象，使得有案無人管。”
李四鄴道：“不用我們前去了，三縣的縣令天還沒亮就趕到了，都在外麵等候呢。”
“哦？來的蠻積極的嘛。有這個效率，居然能把這個案子拖這麽久？可笑，真可笑。勞煩四鄴先去三地交界實地調查，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我且去會會這三位縣老爺。”費一流拍立整衣冠，大步走出。
費一流所在的察院外停放著三頂轎子。三位縣官正坐在外屋，等候欽差大人訓話。聽到裏屋有動靜，三人立馬站起，畢恭畢敬。
“讓三位大人久等了，快請坐，來人，倒個水什麽的招唿一下，”費一流笑著迎上來，“呃，三位怎麽稱唿，做個自我介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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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大人，下官是山西久安府治下疙瘩縣的縣令，西為民。”
費一流道：“西縣令，你治下的疙瘩縣早有耳聞啊，有個鬼狼山，相傳四鬼八狼就在那裏，對吧？西縣令要多多費心啊。”
“正是，鬼狼山就在疙瘩縣的東南。”西縣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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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大人，下官是北直隸順德府治下瓜皮縣的縣令，北務實。”
費一流道：“北縣令，我剛從你們北直隸那裏過來嘛，還到過什麽邯鄲的古武當山，有個神道士叫做花老道對吧？好去處啊。”
“正是。順德府東南就與邯鄲接壤。”北縣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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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大人，下官是河南彰德府治下圪針縣的縣令，南清廉，呃，彰德府，也稱安陽古城。”
費一流道：“南縣令，啊，你這個什麽張德福，呃，沒啥印象。請問離《清明上河圖》所描繪的開封近嗎？”
南縣令道：“開封，從後梁、後晉、後漢、後周到宋朝、金朝，八朝古都。大梁自古號名區，富貴繁華代不殊。高樓歌舞三千戶，夾道煙花十二衢。合遝輪騶交紫陌，鳴鍾暮入王侯宅。不過，不太近。”
“離洛陽近嗎？”費一流道。
南縣令道：“洛陽，九朝帝都。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洛陽地脈花最宜，牡丹尤為天下奇。不過，也不太近。”
“那離天下武功出少林的嵩山少林寺近吧？”費一流道。
南縣令道：“嵩山少林寺，零朝古都，五嶽之中。翠野駐戎軒，盧龍轉征飾。造山麗如符，長流禁似帶。海氣百重樓，崖鬆千丈蓋。不過，還是不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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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南縣令博學多才，這河南好大啊，”費一流尷尬地笑道，話鋒一轉，“三位縣令的名字很好聽嘛，不過，我也記不住。倒是三位大人的這個姓有點意思啊。什麽東南西北的，倒正好和你們三個縣的地理方位相契合。山西久安府疙瘩縣在西，河南彰德府圪針縣位於南，北直隸順德府瓜皮縣處在北邊嘛。”
三個縣令異口同聲地說：“費大人所言甚是。”
費一流道：“言歸正傳，昨天夜裏，有人攔轎報案，這案子三位縣令互相推個沒完沒了，是什麽情況啊？”
西縣令道：“這疙瘩縣位於久安城的東南，是久安乃至山西的東南門戶。向東北進入北直隸瓜皮縣，東南與河南圪針縣接壤。疙瘩縣位於太行山脊西側，，四周高山，三縣交界處是一河穀，這條河名喚漳河。漳河從久安城西的精衛山發端，向東流出太行山，一路流經疙瘩縣、瓜皮縣、圪針縣三縣。”
“然後呢？”
西縣令道：“前些日子，下官接到報案，說疙瘩縣東南端的漳河裏發現一具屍體。人命關天，下官不敢有所怠慢，立即帶著三班衙役趕到，可是到了之後發現這屍體並不在疙瘩縣治下的漳河段內，而是位於東邊，理應由河南圪針縣和京師（北直隸）瓜皮縣的縣令來管。”
“嗯，圪針縣的南縣令，你怎麽說？”
南縣令道：“這漳河自西向東流，西段位於山西，倒還好劃分界線；隻是漳河東段，南岸是河南圪針縣，也就是本縣；北岸是京師瓜皮縣。本縣與瓜皮縣商定，將漳河從河道中央分開，北麵歸京師瓜皮縣方麵管，南麵歸本縣管。隨後下官接到報案後，帶領著師爺、捕快、杵作等全部都到了現場，才發現這屍體位於河道北麵，理應由京師瓜皮縣的縣令來管。”
“這麽說，是北縣令的事了，北縣令，你又怎麽說？該不會，你發現這屍體位於河道西段了吧？”
北縣令道：“那倒沒有，隻是下官到現場以後，聽說兩個縣令已經來過，卻都撒手不管，揚長而去。下官感覺蹊蹺，便向當地人詢問了這前前後後。原來這百姓最初報官的時候，這屍體原本就在這西縣令的疙瘩縣境內的河段內，隻是水往低處走，大河向東流，所以屍體才出了這疙瘩縣境內。”
屍體從西縣令的轄區流到北縣令的轄區，這麽簡單的話，那還要南縣令幹嘛？北縣令，你以為今天是愚人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