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鄴帶著費一流走進這大明王朝金頂紅門的皇宮,這裏是帝國的中樞,天子就在這裏運籌帷幄,處理著來自九州四海的大事,就從這裏派出走向九州四海的欽差。


    費一流不知道走進宮裏見到那個書上所寫的木匠皇帝朱由校後,將會發生什麽?他天真地做了最壞地打算。他和李四鄴走到一處宮殿,看見了先前去費一流家中傳旨的那位公公,李四鄴道:“一流,再裏麵我就進不去了,你獨自進去吧,小心言事。”


    費一流衝著李四鄴拱拱手“四鄴兄弟,此番麵聖,不知是福是禍。費某有一事相求,如果我有了什麽意外,嫣知姑娘如今隻身在京,還望四鄴兄弟能有所扶持。”


    “你盡管放心前去,我自當照料嫂夫人。”李四鄴拍了拍費一流的肩膀。


    費一流跟著那位公公前去,一個器宇軒昂的年輕人正正襟危坐在一張華麗的幾案旁思索著什麽,他的身上,是明黃色的龍袍,圓領搭護,彩織團龍,從頭到腳莊嚴而沉穩。


    費一流忙低著頭快步上去行禮:“費一流參見吾皇,吾皇萬歲……”


    “愛卿平身,公公退下吧。”天啟帝頭也不抬的說,字字滲道骨頭裏。


    費一流站起身來,這才看見天啟帝的幾案上擺放著一疊疊裱好的幾層厚硬紙片,長三寸,寬一寸,背後是黑色或絳紅滿花,正麵應著十萬貫、萬貫、索子、文錢4種花色。


    “居然是麻將?”費一流不覺叫出了聲。


    “一流,你也會玩這個嗎?”天啟帝玩得興致勃勃,隨口問到。


    “迴皇上,略懂一點兒皮毛。”費一流心想無論是煙雨江南還是大漠塞北,凡是有中國人的地方,吃碰洗排的聲音便不絕於耳。這可是中國正兒八經的國粹,高麗再怎麽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都沒什麽卵用。


    天啟帝對其對麵的男子說:“這馬吊三個人能不能玩啊?”


    天啟帝的對麵是一位比費一流稍長的男子,年方三十,唇紅齒白,英姿神秀,俊美得叫人暗暗驚歎。這男子叫做周銓,人稱“小周相公”,是當今的禮部右侍郎兼東閣大學士,前程似錦。


    周銓道:“迴皇上,這馬吊牌,玩法多種多樣。兩個人能玩,叫梯子吊,因為梯子兩條腿;三個人能玩,叫蟾吊,因為金蟾三條腿;四個人玩,叫馬吊,因為騾馬四條腿。如今這馬吊牌風行大江南北,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貧民百姓,黃發垂髫,怡然自樂,皇上今日也來玩這馬吊牌,真可謂與民同樂的千古名君呢!”


    “是啊是啊,如今與民同樂,這麽多人一起玩,應該叫蜈蚣吊。”費一流道。


    “哈哈哈,蜈蚣吊,嗯嗯,不錯,這小小的馬吊中竟然有著這麽多學問。周愛卿,這東西是個什麽來曆?”


    “迴皇上,太祖年間,有一人叫萬秉迢,此人受《水滸傳》中一百單八將啟發,摸索設計出這馬吊牌;也有人說是成祖時三保太監鄭和七下西洋途中為消遣而研發的。馬吊牌共分為四門,十字門、萬字門上繪有水滸人物像,索子門繪貫錢與形圖,文錢門作象形之圖。取萬秉迢名字的諧音,又叫萬,餅,條。”


    “嗯嗯,一流,朕記得你之前就鬼點子多。對於這馬吊牌,你怎麽看?”


    費一流心想這不就是麻將嗎,穿越迴來這麽些天,終於有自己展現一番的機會了,他頗為自信地到:“皇上,這馬吊牌雖然好,臣卻有一個提議,稍加改進,這馬吊牌便能更為有趣。”


    “哦,開始你的表演,快快說來。”


    上迴書說到費一流進京之後,天啟帝正在和小周相公玩馬吊牌,費一流利用其所玩過的麻將經驗,開始向天啟帝推薦更為有趣的玩法。


    “皇上,這馬吊由硬紙做成,時間長了紙牌磨損太嚴重,而且這庭院之中不慎起風,難免被吹翻。若能改為竹骨所做,便可彌補這一缺陷。而且,再添加幾個花色,玩法將會更為有趣。文武百官來自東南西北,不妨加入東南西北四個花色,更有中發白、花牌等等,其樂無窮。皇上若抬舉,臣願當庭演示一番。”


    “還廢什麽話,快快演示來看。”


    再說費一流將這麻將製出,演示一番,皇上試著玩了幾盤後,連連讚歎有點意思。正巧這時,魏忠賢來了。


    原來魏忠賢此番前來,正是想要在天啟帝訓斥費一流宿在妓院的時候,好在旁邊煽風點火,將費一流這個敢與其死對頭楊漣女兒定親的眼中釘逐出京城去。


    不料卻發覺不像原先想想中的那樣是一片斥責之聲,反而是皇上和費一流其樂融融,就連魏忠賢手下的那個小周相公周銓,也是對費一流改進後的“麻將”看得躍躍欲試。


    沒等魏忠賢說話,正巧皇上打麻將三缺一,魏忠賢就被皇上叫了過去。


    魏忠賢本來一肚子憋屈,可玩了幾盤之後,也上起癮來,連連讚歎:“皇上聖明,費大人真是大明王朝的奇才啊!”


    當今聖上天啟帝、九千歲魏忠賢、禮部右侍郎兼東閣大學士周銓、右僉都禦史費一流,在這皇宮中也不知玩了多久,天色漸漸昏暗下來。


    魏忠賢突然想起了什麽,他湊近天啟帝,:“皇上,您看,費大人宿娼的事……大臣們彈劾費大人宿娼的折子,可是上了一堆呀”


    “嗯,朕知道了,”天啟帝道,“費愛卿,朕這次見你,言語舉止變化不小啊。有人彈劾你前天在青樓嫖娼,甚至整夜未歸,可有此事啊?”


    “什麽,”費一流迴想著那天夜裏的事,卻什麽也想不起來隻記得與張三保喝了好些酒,做了個春夢,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皇上,臣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的確是陰差陽錯地在妓院裏,但是臣什麽也沒幹呀,不信,可以找青樓的那個如煙姑娘來呀,臣第二日醒來,就是不知道怎麽,出現了在這如煙姑娘的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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