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判斷失誤建奴來了


    第088章


    “百萬雄師卷白旗,天下無人去遼西!”


    這本身是一個字謎,然而問題是在明末流傳之廣,幾乎可以與隋朝末年王薄創作的《無向遼東浪死歌》媲美。也擁有一樣的威懾力。


    在曆經薩爾滸慘敗、渾河之戰,川軍、浙軍全軍覆沒、沈陽淪陷、大淩河慘敗……等一係列的慘敗之後,明朝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都視遼西為畏途。


    當然,遼西與遼南不同,遼西至少物資供應充足,孫承宗時期建立了堡壘群還在,雖然進攻不足,但是防禦卻沒有太大的問題。


    事實上,直到吳三桂易服剃發投降滿清之前,滿清一直沒有攻破關寧防線,至於遼南,除了孫元化還深深惦記著,早已被眾臣選擇性的遺忘了。


    據守遼南的明軍,也就是東江軍所部隻有四千餘名士兵,而且缺衣少食,裝備嚴重不足,東江軍打了勝仗固然是皆大歡喜,喪師失地大家也表示淡定,此時的朝廷中,有很多一部分大臣,都選擇性的當起了鴕鳥。


    從來沒有哪個將領提出要親自帶兵去增援遼南,真這樣幹,大家絕對會以為他瘋了,腦子被門夾了。程世傑倒倒好,一上來就表示要主動請纓,帶兵前往遼南,奪迴遼南。


    崇禎皇帝大手一揮,給了他一個左都督的從一品武官,這哪裏是升官,分明是給他死後的哀榮,說不定還能再給他升一級,賞賜一個名譽性的兵部尚書。


    孫元化望著程世傑遠去的背影,長長歎了口氣道:“可惜了!本憲失去一個重要的機會。”


    徐大成有些不解的問道:“撫台大人的意思是……”


    “本憲再沒有機會了!”


    在孫元化眼中,程世傑此時已經是半個埋入黃土的死人了,人死為大,隻要是程世傑將來戰死遼南,朝廷隻會重賞他,絕對不會潑他的髒水,明明他的寧海軍發動了兵變,那也無法秋後算賬了。


    徐大成此時也是無言以對。


    孫元化居然還想著這事,如果不是程世傑懂分寸,知進退,換成一般魯莽的武將,孫元化的屍體該長毛了。


    高起潛也不看好程世傑,認為程世傑不懂兵事,居然不重要火銃和火炮,全軍隻有八門佛郎機火炮,有什麽用?


    火銃可以把碗口粗的大樹打個對穿,建奴的盾牌屁用沒有,可是弩機呢?既射不穿包鐵木盾,也射不穿重甲,除非裝備破甲重箭,哪裏有火銃省事?


    然而,程世傑卻沒有送死的感覺,相反,他還擁有著強大的自信。他從迅雷銃上看到了希望,雖然說,這個迅雷銃的威力還沒有辦法與後世的機關槍相提並論,但是對付建奴的騎兵衝鋒,也勉強夠了。


    遼南將是程世傑的新地盤,在那裏,程世傑已經想到了若幹個辦法,來克製建奴的騎兵,雖然說在這個時代,建奴騎兵和重裝步兵絕世無雙,戰鬥力非常彪悍。


    可是,無論是騎兵,還是重裝步兵,在後世都淘汰的玩意。哪怕程世傑現在沒有抵達金州城,但是,沈明遇已經接到了程世傑的命令,按照程世傑的方案開始布置金州城的防禦體係。


    事實上,程世傑這支船的目的地並不是金州,反而是蓋州,也就是後世的營口州市,現在則是蓋州衛。


    遼南四衛程世傑是誌在必得,也是他的新地盤,他自然不可能隻占領一個金州,讓建奴把戰火直接燒到金州衛,如果真是那樣,他就沒有發展的機會了。


    他的計劃是,利用建奴水師力量薄弱,而他卻擁有著三百多艘戰船,雖然這些戰艦稂莠不齊,但是卻擁有著壓倒性的優勢。水師可以沿著遼南的渤海灣、大連灣,全線機動。


    隨時對進入遼南的建奴發起分割包圍戰,隻要建奴敢來,他就敢埋。


    自從寧海軍的槍炮局拆除設備,向遼南遷徙,槍炮局總共生產出一百四十八具迅雷銃,除了在沈明遇手底下十八具之外,程世傑手中現在有一百三十具,可以一次性三千九百發子彈,建奴如果衝鋒,就會品嚐到什麽叫槍林彈雨。


    另外寧海軍還有孫元化訓練的西式軍隊,裝備了孫元化打造的火銃四千餘支,這些火銃與朝廷兵杖局生產的火銃不一樣,兵杖局的火銃一打就炸膛,打死自己的機率,比打死敵人的機率還大,明軍士兵都不敢用。


    寧願相信手中的刀子,而孫元化打造的這批火銃,程世傑曾用六十支做過實驗,以正常的射擊頻率,二十五發才會發紅,卻沒有一支炸膛,這些火銃的質量是非常過硬的。


    哪怕迅雷銃和火銃無法阻止敵人,程世傑還有自己的新玩具,用黑火藥製作的土地雷,這種地雷一直沒有來得及對付土匪和叛軍,采取絆發式或拉弦式,就是像紅磷與銅線瓷器碎片放在一根銅管裏,在拉動的時候,會引燃紅磷,從而引爆黑火藥。


    黑火藥的威力不如tnt,但是量大管飽,用數量來彌補質量上的不足。


    一艘寧海軍水師的大型戰船上,密密麻麻硬塞了足足四百六十餘名屯田兵以及他們的家眷。由於人多,空間狹窄,空氣汙濁,再加上部分屯田兵暈船,這裏麵的味道,可想而知。


    一名抱著幼子的婦女,臉色蒼白,她被暈船折磨的快要發瘋了,朝著身邊的丈夫說道:“他爹!”


    “嗯!”


    “咱們為啥不能留下來?”


    男人緩緩睜開眼睛:“咱們要是繼續留在寧海,肯定就會死!”


    “怎麽可能,得罪了撫台大人的是大帥,又不是咱們,無論是誰想要屯田,總得用人不是?”


    男人盯著女人道:“還真是……寧海州的土荒了那麽多年,誰去墾荒了?你以為誰都可以墾荒的?”


    女人沉默了下來。


    “大帥走了,就沒有人管咱們的死活了,那些貴人,人家都有好地,憑啥去墾荒?再說了去了遼南,跟著大帥幹活,我一天可以掙一鬥糧食,你也有掙七升,若是不去遼南,那就隻能餓死了。”


    “可是遼南的建奴,建奴很兇!”


    男人眯起眼睛:“這該死的世道,無非是早死和晚死!”


    婦女抱緊懷裏的孩子:“遼南那邊說是給咱們分田地?”


    “想啥好事呢,分也是給寧海軍將士分,不會分給咱們這樣的屯田軍,不過,咱們隻要交三成租子,剩下的都是咱們的!你想要地?”


    “想……”


    “可是,大帥不要我這樣的老弱病殘,要是我的身體沒傷,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給伱們娘幾個掙一百畝地!”


    另外一艘船艙裏,塞滿了密密麻麻的屯田兵,這些屯田兵大都是孔有德部的叛軍俘虜改整而成的。


    他們這些人麵對船艙裏汙濁的空氣,並沒有反感,眼睛裏還露閃爍的光芒。因為他們顛沛流離過,才懂得人離鄉賤的真正含義。


    一名山東人向身邊的屯田小旗道:“頭,聽說建奴很兇!”


    “怕個鳥,他們也是人,兩個肩膀扛一顆腦袋,砍他們一刀會流血,腦袋掉了一樣會死!”


    “你不怕!”


    “不怕,我怕將來沒臉見祖宗!”


    在國人的普世價值觀裏,無愧祖宗是原則和底線。


    小旗握緊他唯一的一件武器,一柄明軍製式的軍刀,質量也非常一般,畢竟寧海軍的好裝備都在戰兵手中,屯田兵隻是輔助。


    隨著沈明遇占領了已經差不多變成廢墟的金州城,這一次出兵,程世傑不僅僅帶著寧海軍的步兵和騎兵、炮兵部隊,同時還帶了大量的隨軍屯田軍。


    經過海上的顛簸漂流,程世傑率領艦隊抵達蓋州,也就是後世的營口港。當然,這個時候沒有港口,對於吃水一米多兩米深的木船大船來說,修建一座碼頭並不困難。


    戰艦並不能直接靠岸,卻可以依靠著延伸出來的棧橋,抵達陸地上。


    數百名寧海軍士兵在灘塗上迎接程世傑一行,陳國棟率先下船,他的雙腳剛剛踩在沙灘上,他迎著淩冽的海風,伸開雙臂膀,重重地跪在地上,吼道:“我,陳國棟,迴來了!爹,娘,不肖子陳國棟迴來了!”


    一名東江軍出身的寧海軍士兵也朝著遼南的方向大喊道:“我,杜二牛,迴來了。我這一次不跑了……”


    “我,李大勇,迴來了。”


    “我……迴來了!”


    “我……迴來了!”


    “我……迴來了!”


    越來越多的聲音在海麵上響起,他們的呐喊聲,甚至蓋過了海浪。


    馬士林朝著程世傑道:“恭喜大帥,軍心可用!”


    “甚好!”


    程世傑想到了後世的一支軍隊,他們也有一顆迴家的心,隻是他們身不由已。現在的東江軍出身的士兵,都紅著眼睛,就差大吼:“我胡漢三又迴來了!”


    “傳本帥令!”


    程世傑拿起話筒,音箱裏傳出程世傑的聲音。


    “本帥與建奴沒什麽好說的,漢賊誓不兩立,他們從海上來,我們就在海上迎戰,他們攻打金州,我們就在金州迎戰,他們攻打旅順,我們就在旅順狠狠的揍他們!他們攻打哪裏,我們就在哪裏殺他們個片甲不留!沒有妥協,沒有談判,隻有血戰到底,直到有一方被徹底打服了,打趴了,這場戰爭就結束了。”


    幾乎所有寧海軍將士振臂大吼:“大帥英明!”


    就在這時,一名東江軍出身士兵,伸手摸向自己的褲襠,從褲襠裏掏出一塊黑乎乎的銀子,大約二兩重,道:“大帥,從今天開始,我就把自己當成死人了,這銀子我不要了,我不能留給建奴當戰利品,您也別嫌少,這點銀子您可以多買點武器……”


    說著,這名士兵將銀子直接扔在地上。


    “大帥,我不會再跑了!”


    一名東江軍士兵流著眼淚道:“我要死戰到底!”


    說著,這名士兵將懷中的衣角扯下來,露出兩塊碎銀子,直接扔在地上:“不給建奴當戰利品!”


    “死戰到底!”


    “絕不後退!”


    叮叮當當一陣作響,銀子、首飾、金子,玉器,各種值錢的小玩意就落了一堆,在東江軍士兵的感染下,寧海軍山東本地的士兵也紛紛將拿到的獎勵,扔在地上。


    “殺光建奴!”


    “死不後退!”


    站在程世傑身邊的馬士林抹了一把冷汗,望著義無反顧奔赴戰場的寧海軍士兵,再看看被當成垃圾扔了一地的銀錢,吞了一口唾沫。


    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大明的藩鎮之禍不遠了……


    他不敢說出來,生怕程世傑以及周圍的寧海軍士兵聽到。


    程世傑望著眾將士道:“你們做得非常好,把自己當成死人,這樣的勇士才能在戰場上活下來,你們凱旋歸來,本帥給你們五倍十倍的獎賞,如果你們陣亡了,你們的父母將由軍隊供養,你們的孩子將由軍隊撫養成人!你們什麽都不必去想,隻管握緊武器走上戰場,遇見敵人,便擊潰他們,殲滅他們,殺光他們!你們當中很多人注定都無法活著迴來,但是,你們放心,跟著本帥,與建奴死戰到底!隻好我們死絕,我們腳下的遼南永遠屬於我們。”


    一陣沉默之後,寧海軍士兵和屯田兵都發出一聲幾乎要將天空都震塌的狂嗥:“死戰到底!”


    聲音之大,直衝雲霄。


    ……


    紫禁城,禦書房。


    崇禎皇帝終於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畫像,程世傑確實是他心中的常山趙子龍,程世傑願意去遼南,崇禎皇帝是更加激動。


    同時,他也非常尷尬,大明其他所有將領對遼南都是畏之如虎,有多遠跑多遠,沒一個想過為君分憂的,程世傑既不要糧食,也不要裝備,二話不說便挺身而出,真是一個大忠臣!


    崇禎有些唏噓,這樣的忠臣可不好找,為了遼南那麽個兔不拉屎鳥不下蛋的鬼地方,將忠誠的將軍搭進去可不劃算……


    崇禎皇帝沉吟道:“王承恩!”


    “奴婢在!”


    “你說,程世傑能不能在遼南打敗建奴?”


    “這……”


    王承恩想了想道:“這個,程將軍忠君為國,一心想替皇爺為憂,這本意是好的,隻是……建奴勢大……可萬一……”


    崇禎皇帝現在無人可用,唯一提拔上來的盧象升還在充當救火隊,四處滅火,無奈之下,他遣王承恩出發前往天津,自天津出發,從內庫裏給程世傑撥出了八萬六千兩銀子,還有一部分火銃和鎧甲,也算是盡了他最大的努力。


    ……


    金州衛一直都是明朝的軍事重鎮,在地位方麵,屬於登州的前沿陣地。早在洪武五年,設立金州。衛城位於遼東半島南部,後世大連市的中南部。


    天啟元年建奴攻占沈陽,隨後占領了包括旅順在內的遼南地區,金州與旅順同時失陷。天啟四年四月,毛文龍率領麾下張盤、都司朱國昌等趁建奴防禦空虛,經過激戰,占領了金州與旅順。


    天啟五年一月十四日,努爾哈赤率領六千建奴軍隊攻打旅順,殺盡明軍,毀城而撤,三月,毛文東率領東江軍重迴旅順,任命都司張攀留守旅順。而毛文龍則將東江軍總兵府從皮島遷到旅順的雙島。直到毛文龍被殺,旅順一直掌握在東江軍手中。


    隻不過在毛文龍死後,東江軍內亂,直到崇禎三年六月,黃龍任東江軍總兵官,他平定劉興治之亂,鎮守旅順。


    平心而論,東江軍在遼南的地盤,僅限於旅順南北二城,連一百二十多裏外的金州城則無力占領,東江軍與建奴將金州衛、海州衛、複州衛以及蓋州衛作為緩衝地帶。


    此時的金州城,正仿佛像一個巨大的工地。無數名寧海軍士兵正在迅速修補城牆,他們用大火燒著熱水,將積雪拍在城牆的豁口上,澆上熱水,形成一座座冰牆。


    也有人在金州城外的空地上,挖出一個個大坑,然後用樹枝樹幹蓋上頂,形成一座座地地窩子。


    “沈將軍!”


    “宋先生!”


    宋獻策沉吟道:“斥候派出去了嗎?”


    “派出去了,有問題嗎?”


    沈明遇麾下隻有一百餘騎,全部都是斥候,孤軍來到金州衛城,他也心虛,將一百餘騎全部散了出去,充當耳朵和眼睛。


    “宋某心中不安,隻怕有禍事要發生!”


    作為一個江湖術士,宋獻策喜歡算卦,用來判斷吉兇。他今天已經連續算了五卦,三兇一吉,一次大兇半吉。


    這讓宋獻策非常不安。


    沈明遇道:“伺候最遠派到了金州與蓋州衛的交界處,距離咱們一百多裏,沿途設了十幾個臨時烽火屯,如果建奴來了,那就……


    就在這個時候,馬蹄聲響起。


    在他沈明遇的視線內,出現三股狼煙,如同水桶般的煙柱騰空而起。


    唐朝的王維在詩裏寫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孤煙,就是平安煙,表示沒有戰事。如果是雙煙則代表有一千以上,一萬人以下的敵軍進犯,如果三股狼煙,則是表示有超過萬人的敵軍。如果五股狼煙,那就是趕緊撤退,敵人勢大不可抵擋。


    “戒備,全部迴城!”


    “咚咚咚……”


    雄壯而渾厚的戰鼓聲響起,聽到聚將鼓的聲音,正在幹活的寧海軍左都司士兵們,馬上扔在自己的工具,拿起武器,開始集結。


    宋獻策此時顯得非常緊張:“真應驗了……可惜了。”


    沈明遇道:“他們過不來!”


    金州衛以北,莫約一百裏的金石山區,這是由北向南的四條路之一,也是金州衛與蓋州區的交界處。


    五名烽火屯的偵察兵圍在在一堆篝火前,寧海軍士兵的夥食好,這是公認的。哪怕像他們這樣執行任務,依舊可以吃上熱飯和熱水。


    一口小鐵鍋,吊在篝火上,裏麵都在咕嘟著,冒著泡泡。可以看到湯水裏是煮著餅子。一名斥候則是拿著一根樹枝,上麵燒著一條鹹魚。


    隨著火焰的炙烤,鹹魚的鹹香味就撲鼻而來。一名老兵叫道:“吃湯餅子了,吃湯餅子!”


    鍋裏放了鹽,其他調味品倒是沒有,唯一下飯的就是鹹魚,事實上對於這些餓怕了的寧海軍士兵來說,有鹽就行,沒有鹽也能湊活。


    “趁熱吃,吃了以後……”


    烽火屯兵看著遠處的狼煙,也顧不得吃飯了,其中一名瘦小的騎兵,迅速跑到山坡上,將狼煙點燃。


    “頭,現在怎麽辦?咱們撤嗎?”


    “撤個屁,咱們又不是騎兵,能跑過四條腿的畜生嗎?”


    “那……”


    “準備大家夥,給他們來一下!”


    山口處,出現兩名寧海軍的騎兵,這兩名騎兵都非常狼狽,他們的戰馬上,背部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箭,如果不是穿得太厚,又有鐵甲防護,他們就涼涼了。


    “咻咻……”


    一輪箭雨,將兩名寧海軍騎兵斥候給淹沒了。


    “唉……”


    “可惜了!”


    老兵一拳重重地砸在雪地上,就在這時,一名寧海軍斥候居然從積雪中爬了起來,他身上插滿了箭鏃。


    “漢狗,投降吧!”


    追上來的建奴騎兵圍著這名寧海軍士兵,這名寧海軍士兵朝著自己倒在地上的戰馬走去,他伸手摸向戰馬的腦袋:“投降,投降的話,我有什麽好處?”


    建奴騎兵見寧海軍斥候想要投降,臉上露出一臉鄙視:“饒你不死!”


    “不死不行!”


    傷痕累累的寧海軍斥候露出滿嘴的大黃牙,開心的笑道:“俺要是戰死了,俺爹俺娘可以分一百畝地,加上你們,一、二三、四……二十五,俺爹可以多得兩百五十畝地!”


    建奴騎兵一臉不解,騎兵斥候從馬脖子處解下一個黑乎乎的鐵罐子,這是用生鐵鑄造而成的大殺器,一枚重十五斤重的炸彈。


    差點多相當於一公斤半的tnt,隨著斥候拉響引信,黑煙從鐵罐子裏冒出來,眾建奴一臉茫然:“這麽大的鐵球,你想用他砸死我們?”


    轟隆一聲巨響,隨著這顆炸彈爆炸,十數名建奴騎兵瞬間被炸得血肉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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