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神奇……”


    不過這樣也好,關於賀白旭身上那本就不是“遲煜本人”的標記,肯定也很容易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了。


    就是最開始不知道的時候,有點稍微對不起提心吊膽的秦和遲煜了。


    在賀文翊還在對兩個人過分迅速的進展感到不可思議的時候,顧燼卻在旁邊輕輕笑了出來。


    看見顧燼那一如既往的如春風和煦的笑容,賀文翊不解地歪頭問:


    “在笑什麽?”


    他可不覺得顧燼是會幸災樂禍的人。


    “沒什麽,隻是覺得這世界好像真的挺小的。”


    顧燼搖搖頭,笑意不減,無視了還在地上與哭泣本能做鬥爭的賀白旭。


    世界很大,大到以前的25年,明明在同一個城市,顧燼都沒有遇見過賀文翊;


    但世界又很小,小到從爺爺的一個“囑托”,就遇見了他此生未料、會如此出現的愛人,就讓從小的兄弟解開了心結——


    小到看上去沒有關聯的幾件事,卻陰差陽錯地聯係起三場不期而遇的愛情。


    這一切的功勞並不隻屬於賀文翊,但顧燼就是自私地將它們都歸於了賀文翊。


    他們文翊最棒了。


    顧燼伸手握住賀文翊垂放在膝蓋上的手,將頭擱在人的肩頭,嘴角那點止不住的笑容盡數藏在了賀文翊溫熱的頸根。


    連帶著愛慕不已的情緒和溫熱的唿吸。


    alpha的動作蹭的有點癢,賀文翊歪了歪頭,可怎麽都躲不開顧燼突發奇想的貼貼攻勢。


    他無奈隻好順著顧燼沒頭沒尾的話說道:


    “不能說世界很小,隻能說京市很小吧……”


    “哼哼……”顧燼閉上眼睛,悶笑兩下,感受著熟悉的體溫和氣息,和每一個擁抱的瞬間都沒有任何區別,“文翊說的對。”


    賀文翊並沒有理解顧燼的意思,但也並不妨礙顧燼無理由地肯定對方。


    不懂戀愛腦的人,是體會不到這樣美味的情緒的。


    “所以說文翊,等我退休之後,要陪我去旅遊——”


    “又來了……拿你沒辦法……”


    賀文翊一邊招架著顧燼的攻勢,無意識勾起的笑容連他自己都不曾注意,手搭在alpha的腦後拍了兩下。


    “又沒說不和你一起去。”


    “嗚那個——”


    用兩個紙團塞住鼻孔,已經完全忍住眼淚,在一邊已經吃了好幾口狗糧的賀白旭弱弱舉手發言——


    “你們兩個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身為顧燼狂熱粉的賀白旭看見自家偶像就在眼前,悲傷的情緒被興奮頂了迴去,眼睛亮晶晶的。


    “……?”


    賀文翊和顧燼都是一怔,沒料到賀白旭這個小子神經這麽大條,情緒的轉變快的像是人格分裂。


    顧燼對賀白旭抱過賀文翊大腿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冷冰冰地反駁道:


    “與你無關吧?”


    “怎麽會與我無關!我超級想知道!”


    賀白旭的音量甚至都拉高了兩度,要不是腿軟,他現在應該會一蹦三尺高。


    賀白旭承認自己對賀文翊有敵意的時候,無論怎麽看都覺得賀文翊絕對不可以和他的偶像在一起——


    但現在誤會解開之後,賀白旭發現賀文翊和顧燼簡直是天仙配。


    誰說這翊網打燼不配啊!這翊網打燼真是太配了!


    什麽?原來說不配的是自己?!


    他就是個賤人!說話不算數的!


    “之前我以為哥哥一邊對遲煜哥哥還有想法,一邊又糾纏顧燼,所以才——”


    賀白旭努力解釋著自己當時的惡意其實是因為誤會而起,卻突然頓住話稍。


    他意識到就算是誤會,傷害也確實發生了,誰都無法視而不見。


    已經將全部和盤托出的賀白旭,發現自己依舊無法獲得賀文翊的原諒。


    他是一個可悲的、愚蠢的、單純的罪人,壓根沒有自己臆想中的迴旋的餘地。


    想到這兒,賀白旭突然說不下去了,連原本重新抬起的頭也再次垂了下去。


    “所以……”


    所以啊……身為一個膽小鬼,一個隻能活在母親的羽翼下接受庇護的家夥——


    他到底是有什麽臉麵,將自己的屈辱說與自己曾經傷害過的人,又愚蠢地渴求著原諒呢?


    簡單的話語沒有效益,行動,或許才能證明什麽。


    賀文翊是冷漠的,但絕不代表他是遲鈍的。


    賀白旭的情緒變化,落在兩個人的眼裏一覽無餘。


    賀文翊從顧燼懷裏輕輕掙開,重新坐迴他身邊的沙發上,說道:


    “在第一期直播綜藝的時候,那時候你還沉浸在戀愛裏。”


    賀文翊太累了,懶得再跟賀白旭補全背景設定,一心隻想著替他分擔麻煩的人到底什麽時候來——


    “現在說這個也沒意義了……”


    一直垂著腦袋的賀白旭,突然一驚一乍地打斷賀文翊的話。


    “我!”


    數不清已經被賀白旭“詐屍”一樣的突發奇想打斷多少次的賀文翊,終於是無奈地將手搭在了眼睛上,試圖逃避現實。


    “唿……到底還要來幾次啊……”


    “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很過分,我也知道哥哥你不會原諒我——”


    賀白旭的手指微微發抖,但他的聲音卻格外堅定:


    “但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贖罪的!”


    那種決心,連不經意看過去的賀文翊都微微怔愣片刻。


    賀白旭好像長大了,不是那個隻會躲在黎晴屁股後頭瞎叫喚的小屁孩兒了。


    也算是件好事吧,至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沒事找事了。


    手中的手機震動兩下,賀文翊低頭看了一眼,邊起身朝門口走,邊說:


    “隨你,與我無關。”


    然而很可惜,賀文翊也是一個死心眼。


    但凡被他認定為“不容接近”的危險人物,那就這輩子也別想得到他的將心比心。


    顧燼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賀白旭,雖是不情願,但還是開口解圍:


    “你還是先起來吧,這裏沒人希望你跪著說話。”


    “……”


    賀白旭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門口便傳來開門的聲響。


    他抬眼看過去,發現門口站著許久未見麵的表哥賀黎。


    高大的alpha不苟言笑,在賀白旭為數不多的記憶中都是如此,他們之間的交情也不過幾句話罷了。


    “哥、哥哥……”


    賀黎看了他一眼,隻是微微點頭表示聽見了,什麽都沒說,甚至連上下打量都沒有。


    反倒是顧燼很開心,他笑眯眯地起身迎接賀黎的到來。


    “哥,您坐。”


    對於賀文翊的娘家人,顧燼一向如此——


    賀文肆一家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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