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過他嗎?


    杜蘭有些恍惚的想著。


    可能這個答案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似乎一直都是把對方當做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家人。


    他們一起長大,一起經曆了很多事情,也許某些時候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超越了友情,但卻又沒有達到愛情的高度。


    愛過他嗎……


    杜蘭的瞳孔微微顫動了下,從那種奇怪的情緒中抽離,露出一個蒼涼的笑容。


    “很重要嗎?”


    聲音很輕,像是歎息,又像是自嘲。


    巴基在聽到杜蘭的迴答後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緩緩開口道。


    “很重要。”


    “對我來說很重要。”


    他的聲音很輕,但卻像是一塊石頭砸在了杜蘭的心上,讓他的心狠狠地顫動了一下。


    重要嗎?


    很重要嗎?


    想到這件事,杜蘭的眼眶莫名有些發酸,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會有這樣的情緒。


    明明他看不見,除了他的觸碰外,也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但為什麽他的心卻這麽痛?


    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他的心髒,讓他痛苦不堪。


    他又怎麽會知道……


    若是…沒有幹預……


    明明他們才是最適合也是最先動心的一對……


    嘴硬心軟的人需要一個無論說什麽都無法趕走的戀人、朋友。


    可是事情偏偏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展櫃中的娃娃再精美也無法為自己選定買家。


    從他降臨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身負使命。


    隻不過這個使命他並不知曉,也無從抵抗。


    沉默的氛圍在房間裏蔓延開來,即使看不見,杜蘭也依舊能覺察到對方在等著他的迴答,但他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一張無意識被咬到沒有血色的唇瓣張口,顫動兩下,吐出一串違心的話語。


    “我以為……不重要。”


    最終杜蘭將頭側過,聲音有些顫抖,這個答案恐怕他內心深處是不認同的,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又能如何?


    不重要嗎?


    可能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都不重要吧。


    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從一開始就是模糊不清的,也許他們曾經有過模糊不清的過界的情感,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突然“砰”的一聲槍響打斷了他的思路,子彈穿過杜蘭耳邊,打在他身下的床板上。


    杜蘭下意識地閉上眼,身體緊繃著,大腦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眼前一片漆黑,短暫的耳鳴讓他開始懷疑周圍的真實性,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


    他隻是本能地想要躲開,下意識往後縮了縮,但身體卻被束縛著,根本動不了。


    那枚子彈穿過杜蘭耳邊,落在床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霎時間,房間內彌漫著硝煙的味道,令人窒息。


    子彈的軌道離他的距離很近,近到杜蘭的毛孔甚至能感覺到那股灼熱的氣息。


    即使看不見,他也能覺察到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跳入了一個不規律的節拍中,整個人就像是被浸泡在冰冷的海水裏,冷的有些打顫。


    突然,杜蘭的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那笑聲很輕,但卻讓杜蘭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原因無他,這兩天的相處讓杜蘭意識到,對方每一次的笑都不是好事的開始。


    果不其然,下一秒杜蘭就被人抓住了腳踝,隨後整個人被動的被人從床上拖了下來。


    動作之粗暴,就好似的對待什麽仇人一樣,完全沒有一點顧忌,就好像杜蘭在他手裏完全沒有任何人權一樣。


    好像…從一開始巴基就已經表明了這一點……


    身體和地板猛的碰撞在一起,讓杜蘭發出一聲悶響,強烈的疼痛感席卷全身,杜蘭疼得五官都皺巴在一起。


    要說現在除了疼痛外他還能感覺什麽?


    那麽他隻能說,他能感覺到自己被拖行的速度很快,看似平整的地麵,在皮膚接觸後變得很粗糙,磨得他身上傷痕累累。


    意識恍惚間。


    杜蘭不知道自己被拖到了哪裏,他隻能感覺到自己被扔進了一個冰冷的空間裏。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和腐朽的味道,濃重的味道讓他忍不住幹嘔起來,然而從昨天是折磨到今天他一直未進食。


    肚子裏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他吐的,所以隻能生理性的幹嘔,卻吐不出任何東西。


    杜蘭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還沒等他站穩,就被人狠狠地踹倒在地。


    腹部傳來一陣劇痛,那種感覺驅使著杜蘭蜷縮起身體,疼痛讓他連唿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即使沒有任何食物,酸水還是混合著膽汁一起湧上喉頭。


    突然之間,杜蘭吐出一口酸水。


    混合著鮮血的液體濺在地麵上,發出刺鼻的味道。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一陣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


    還沒等他緩過來,又是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杜蘭整個人都被踹飛出去,撞在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次身體負擔不起杜蘭咳出一口鮮血,眼前也是一陣發黑。


    這種力道,他雖然看不見,也能憑借力道感覺到自己的肋骨至少斷了兩根。


    疼痛讓他連唿吸都不敢用力。這時巴基蹲下身,看著他的樣子,忽的嗤笑出聲。


    “能把鏈子打開我就讓你休息一天如何?”


    此刻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就像是在逗弄一隻瀕死的獵物。


    杜蘭能感覺到他湊近自己,溫熱的唿吸噴灑在他的臉上,帶來一陣惡心。


    盡管身上疼的幾乎裂開,杜蘭還是想都沒想,喉嚨裏擠出一聲沙啞的嘲諷。


    “你他媽真是個變態。”


    然而不論是從前還是過去,巴基對於杜蘭的辱罵一直都並不在意,麵對他的辱罵也隻是伸手抓住他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來。


    麵對愛人狼狽的模樣,巴基若有所思的挑眉,隨後繼續道。


    “當然我也不是那麽狠心的,小老大我會給你提供開鎖工具,不過你得憑著自己的本事打開才行。”


    說著他像上次一樣,將鐵絲狠狠穿過杜蘭的雙手手臂,笑著鬆開手起身打量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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