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句話說完,房間裏陷入了短暫的安靜,緊接著就是一聲歎氣聲在房間內響起。


    “恐怕現在也就隻有你一個人會讓我心甘情願這麽說了……”


    托尼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說過那個詞匯了,抬手放到對方臉頰上輕輕摩挲著,動作是並不嫻熟的溫柔。


    “我的錯,舊金山很大,你可以在這座城市的任何角落穿梭,但前提是不要想著離開。”


    不知道過去多久了,這句錯誤似乎早已被連帶著那份東西一起被抽離一並消失,久到托尼還以為他已經失去道歉的能力。


    可現在,這句話不再卡在喉間,反而被鄭重的擺在對方麵前,連帶著一份承諾,一起攤開在對方麵前。


    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托尼眼神幾乎貪婪,一點點順著每個他所熟悉的細節描繪著對方的容顏,心底是對現在的自己的嘲諷,但是卻並沒有要改口的意思,反而在承諾後一點點幫對方將身前的紐扣全部扣好,用行動來告訴對方,他現在是安全的。


    人心是貪婪的,卻又本能的渴求著美好的一麵,如果愛人願意和他以現在這種狀態接觸,哪怕隻是為了別的目的偽裝他也願意接受。


    假的又如何,哪怕是空中樓閣,他也有能力一點點將根基堆砌上去。


    “隻要不離開,你在這裏可以支配這裏的一切……”


    隨著最後一枚紐扣被固定好,托尼的指尖緩慢的從對的身上移開,低聲主動攤開一切,壓上幾乎全部的籌碼誘惑著對方。


    隻要對方放棄那個念頭,那麽現在的整個舊金山他也願意親手奉上,如果可以好好相處,又有誰願意傷害自己的愛人呢?


    似乎是為了表達他的誠意,床邊的人幾乎是半弓著身子,他們之間的身高差本就不多,而此刻兩人之間也因為這個動作高下立判。


    “金錢可無法支配一切,我隻是想出去走走。”


    曾幾何時對方也曾像現在這樣和自己討巧賣乖那,幾乎和記憶裏一模一樣的畫麵再次在眼前上演,但是兩人之間早又都無法迴到曾經那種心境,當被調換的情感重新迴歸正軌,強烈的不適感席卷。


    杜蘭雖不知道上天為什麽要給他開這樣的玩笑,但是此時此刻也隻能硬著頭皮接受這一切,在曾經相伴十幾年的人手裏謀劃著沒有他的未來。


    不知道是否是錯覺,在聽到托尼說到支配時,杜蘭最先感到的是不安和排斥,然後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這種感覺來的沒頭沒尾莫名其妙。


    然而杜蘭隻能控製著不讓情緒外溢,此時此刻在對方麵前展露出恐懼和排斥,隻會將他推向一個危險的邊緣。


    “金錢可以帶來權利,需要我陪你嗎?”


    托尼的指尖輕捋著對方垂落下來的發絲,漂亮的顏色在光線下仿佛透著光,一如既往的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現在哪怕對方隻要有一點要點頭的跡象,他都願意拋開將他所有的事情去陪著對方,帶著他欣賞著自己一手打造的新世界。


    “……”


    杜蘭不知道該不該後退,他不想對方觸碰自己,可後退的代價太大+


    咚咚咚——


    可惜托尼沒有等到杜蘭的迴答,一陣短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室內的氛圍,敲了三下後,門口的人就已經自顧自的開口。


    “托尼,客人已經在大廳等待著了。”


    門口的佩珀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入裏麵,平靜不含一絲情緒的聲音讓托尼低罵一聲,隨後戀戀不舍的用額間抵住杜蘭的額頭,輕聲呢喃。


    “看來我沒辦法陪你一起去了,你有什麽好奇的地方可以問佩珀,她可以帶著你在城市裏逛逛。”


    說著托尼緩緩抬頭,轉身去開門的瞬間眼神都跟著冷了幾分,不過在戴上墨鏡後,似乎又恢複了那種自信到有些欠揍的感覺。


    而他離開時並沒有將門關上,杜蘭沉默著抬眼對上一位老朋友的視線,對方的容貌看起來和錯覺的差別不是很大,但是周身的氣質已經大不一樣。


    如果說曾經的佩珀是熱情幹練,那麽現在的佩珀給人的感覺就更加偏向於嚴肅內斂,歲月帶走了她的一部分活力,但是相應的也為留下了不少東西。


    “跟我來吧。”


    依舊是沒有任何情感的語調,佩珀在和對方對視了幾秒後,眼神裏並沒有久別重逢的驚喜,也沒有透露出一絲想要親近對方的意思。


    反而公事公辦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明明是個活生生的人,動作刻板的幾乎要讓人懷疑她是否是一個有著仿生皮膚的機器人。


    不過兩人都清楚,托尼的最後一句並不是在商量,所以一個迅速接受任務,另一個則是麵對現實不做掙紮的朝著門外走去。


    明明是久別的朋友,但是兩個之間的相處完全就像是不熟悉的陌生人,佩珀公式化的將下午的路線安排好,隻在結尾時詢問一下對方的意見,就好像如果不合適她會立即修改路線。


    如此陌生的態度讓杜蘭感覺有些無所適從,因為他沒有離開後的記憶,他的狀態停留在離開的時候,而他的朋友們也早已向前,目前隻有他一個人還站在原地。


    就好像原本在同一個幼兒園的朋友,一覺醒來突然轉入大學,這種不適應是不可避免的,不過杜蘭自我調節能力很快,在同意了對方接下來的行程安排後,就被對方領著繞開斯塔克大廈大廳正門,從另一個不起眼的出口走出去。


    斯塔克大廈建立在城市的最中心位置,也是最為顯眼的的地方,周圍的建設同樣繁華,隻不過在一眾俊男靚女中,他們兩人似乎成了一個格格不入的異類。


    因為絕境的普及,越是靠近城市中心區域的人容貌就越是出眾,身體因為絕境的修改一直維持著最佳狀態,一直保持著著年輕。


    因為沒了生老病痛的折磨,人們對美的追求似乎更上一層,隨處可見的服裝店飾品店和造型店是市中心的標配,這樣一群追求更美的群體中,突然混入一個正常衰老的女人,另類怪異的目光在一路上就沒有間斷過。


    對此佩珀似乎已經習慣,領著杜蘭順著先安排好的路線一路在城市中心區域閑逛,就當杜蘭以為對方會一直這樣公事公辦的態度來結束這一天時,佩珀在前麵的街道停了下來。


    雖然沒有說話,不過眼神卻在看向了一家甜品店後又直勾勾的盯著杜蘭的眼睛,看樣子似乎是準備帶對方進去,隻不過不知道是何原因,她並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而是緊緊盯著杜蘭。


    “我們能去裏麵休息一會嗎?逛了太久我想先消化一下自己看到的一切。”


    杜蘭讀懂了她的意思,開口用詢問的語氣,問著對方能否先暫時停下他們的行程計劃。


    “可以。”


    杜蘭的配合讓佩珀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但是迴應對方的依舊是一句冰冷的話,加上一路上她都在和對方保持距離的行為,言行中好似都在透露著不想和他有過多接觸的意思。


    這讓杜蘭有些不太明白她的行為,不過還是很給麵子的接下她的暗示,在進入甜品店時,佩珀和他一同挑選著待會要吃的東西,突然間杜蘭感覺到大腿外側有什麽東西摩擦了一下。


    緊接著手裏被塞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此時此刻能這麽做的貌似就隻有身邊的佩珀,既然她那麽小心,杜蘭也沒有聲張的意思,繼續挑選著心儀的甜點,不動聲色的將東西攥在手心藏在托盤之下。


    直到他們走向餐廳角落的座椅坐好後,佩珀這才像是鬆懈下來了一樣,長舒一口氣,態度也不似先前那樣冰冷。


    “抱歉,托尼現在利用生物網絡時刻監視整個城市,我不得不這樣才能和你有所接觸。”


    坐下後佩珀就開始解釋起了她先前之所以不搭理對方的真正原因,以現在托尼的占有欲,如果她表現得太熱情說不定連接近對方的機會都沒有,更不可能被安排著帶領著杜蘭在城市裏閑逛。


    別看她現在依舊是托尼的左右手的身份,但是沒有植入絕境托尼對她始終帶著一絲懷疑,估計這次讓她帶著杜蘭在外行動,心裏其實也存著試探的心思吧。


    他們之間的情誼讓托尼放不下心去將對方調到那些可有可無的位置,但是如果佩珀犯錯那就不一樣了,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把人像哈皮一樣,丟在一個閑散的職務上。


    或者直接強行讓她退休過上時刻被監視的生活。


    哈皮現在不就是嗎?


    托尼給他放了一年多的長假了,而他每天的行動範圍也就僅限於那片小區。


    “現在的科技水平已經可以將生物網絡也帶入現實了嗎?”


    生物網絡覆蓋工程這是杜蘭曾經構思並且做過基礎的藍圖規劃的,它有一個完整的框架,但是奈何當時的科技水平,這項工程也被杜蘭封存。


    這項技術已經被運用到現實中了嗎?為什麽托尼就隻和他提了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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