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十二點,一分不差。


    看來是一分鍾都不想讓自己多待啊……


    已經來到倫敦聖殿的杜蘭看著眼前已經將通道打開的世界意識,無聲的歎了口氣。


    而他不知道的是,格勒莫裏在原地已經睜開眼睛,用手撕開了胸口的布料,盯著上麵已經消失不見的圖案。


    他的誓言和契約在同一時間被解開了……


    “嘿…你還好嗎?杜蘭哪去了?”


    剛買水迴來的彼得就見到這麽一幕,高大的惡魔撕開胸口的布料,反複確認著什麽,胸口起伏的幅度也在逐漸增加。


    此刻他眼睛上的偽裝早已消失如同黑夜裏蟄伏的野獸,正在吐著腥重的唿吸。


    “他走了……”


    杜蘭兩個字像是激活了對方的某根神經一樣,高大的惡魔低聲呢喃著。


    “他把我丟下了……”


    似乎連同他本人都不敢相信一樣,又重複了一遍,聲音一遍比一遍沙啞,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他被對方拋棄了……


    “你還好嗎?杜蘭他不是出去旅行了嗎?”


    彼得帕克感覺他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對,上前一步想要檢查情況,下一秒身上的感應就觸發,他本能的後仰跳躍一步,瞬間和他拉開距離。


    “滾開,如果是旅行的話他不可能會把我丟下,他走了,誰也沒有帶走。”


    原地一股暗紅色的火焰已經熄滅,徹底變化為惡魔形態的格勒莫裏更是在公園引起了極大的騷動。


    一股不安和慌亂充斥著他的內心,在他造成更大的恐慌之前,格勒莫裏主動飛離了那裏,開始朝著家的方向飛去。


    “騙子…你根本就沒有原諒我,從始至終,你都是恨我的對吧……”


    天空之上,過去的迴憶不斷在格勒莫裏的腦海中閃現,他從一開始的不明白,逐漸轉換為確信。


    他的主人是個記仇的人,自己可是害他痛苦的死過一次的人又怎麽可能真的原諒自己,其實他一直都是在恨自己的吧……


    …………


    視角迴歸聖殿,古樸的大殿上,燈光璀璨,磅礴大氣的大廳上站著兩個人,他們之間有一個已經打開了有一會的通道。


    “為了不讓你感到不適,我會封鎖你在這邊的記憶,到時候你的生活就能恢複正常了。”


    世界意識擺出一副好心的姿態,在杜蘭靠近時釋放出一股力量,卻被杜蘭擋住。


    “其他記憶可以,但是有一個人的記憶我需要保留,並且我將會記得交易的內容。”


    杜蘭淡淡的升起屏障,將對方的力量隔絕在外後,順勢提出條件。


    “誰的?”


    力量被擋住,女人的麵色有一瞬間的不佳,但是很快又恢複正常,擺出一副和善的表情。


    “我的哥哥,在哥譚把我撫養長大的那個笨蛋,我需要保留下來關於他的所有記憶。”


    自從在康斯坦丁那個莫名其妙的話說完後,那段被刻意弱化的記憶重新恢複,不再是無法記住樣貌和聲音的存在。


    同時杜蘭也想起來和他的約定,自己答應過他,要記住他的。所以別的記憶可以動,但是關於他的,杜蘭不會讓步。


    “……可以,我會幫你保留下關於他的全部記憶。”


    世界意識沉默片刻,似乎有些猶豫,卻在答應下來的瞬間瞳孔微縮。


    “你做了什麽?”


    此時此刻女人可以清晰的看到,兩人腳下升起了名為契約的東西。


    這也就是意味著,本想先把人哄騙迴去,然後再封鎖所有記憶的世界意識,此刻必須按照約定完成答應杜蘭的事情。


    否則違約帶來的後果,將是分出一半的力量給杜蘭作為彌補。


    “一些保障的手段,別忘了,在史蒂芬之前我是除了古一以外最強的那個。”


    杜蘭給出一個理所當然的迴答,這一切在他看來並沒有值得驚訝的地方。


    若非他實力強大,他也不會被分配到守護倫敦聖殿的工作,早在詢問的時候他就已經含帶著魔法。


    為的就是多一層保障,現在看來,他的這個選擇是正確的。


    “……”


    世界意識也沒想到,對方臨走之前還給自己玩這麽一招,臉色沉了下來,半天後深吸一口氣,像是妥協了一般。


    “我會信守承諾的,作為代價,你之後無法再使用魔法,現在讓我將其他的記憶封存吧。”


    隨著銀色的力量沒入身體,這次杜蘭並沒有躲開,而是平靜的踏入那條迴家之路。


    與此同時,世界意識又操縱著一股銀色的力量追了過去,似乎想要做點什麽,結果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暗紅色魔法打散。


    “康斯坦丁…那家夥做了什麽……”


    未能在送迴之前將人徹底殺死,這讓本就丟了麵子的世界意識表情變得更加暗沉。


    這時沉重的木板上發出一聲脆響,一個人從木質天花板上掉下來,用膝蓋緩震後,發出一整f開頭的單詞,這才抬頭,看清眼前的一幕後,爆發出一陣精華。


    “厚 禮 蟹!拜托,哥才剛找到一個偷渡到劇情正篇章的辦法,你就給哥把人送走了?”


    好不容易想到辦法可以和小男友同框的韋德發出破防的聲音,由於罵的有點髒幫你們自動屏蔽一下,同時以最快的速度拔刀,看樣子是想要砍人了。


    世界意識看到來人,表情僵硬一瞬,隨後靈光一閃,立馬背對通道,以一種誇張的表情喊道。


    “老天,我可真粗心,這個通道關閉居然還要五分鍾,這期間要是闖入什麽人可怎麽辦啊?真希望不要有什麽人闖進來,不然我都沒辦法阻止了……”


    話語未落,韋德的動作一頓,在追男友和砍人之間果斷選擇了追男友。


    而世界意識也在他穿過通道後,狠狠的鬆了口氣,並且給對方追加了一道魔法。


    媽的……


    sb戀愛腦砍起人來那麽疼,還是一並送走比較好,免得麻煩自己了。


    等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世界意識也終於有時間去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個閃身來到了剛將一個惡魔超度了的康斯坦丁身邊,嚴聲質問著對方到底幹了什麽。


    看他這樣氣急敗壞,康斯坦丁就知道那個契約生效了,正好此刻也把麻煩解決了,康斯坦丁也有時間好好嘲笑一下這個惡劣的家夥。


    “我用自己的情感和撒旦做了一筆交易,以我之愛換他靈魂不滅,也就是說,在我死之前,這個世界無法磨滅他自由的靈魂。”


    同樣身為頂級的法師,康斯坦丁怎麽可能察覺不到世界的改變?


    那份契約,是他送給愛人最後的禮物。


    即便是三年後,那個世界消亡,世界徹底融合,他也不會死亡,隻會重新迴到這個世界而已。


    “那我就殺死你就好了……”


    世界意識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看向對方的眼神逐漸冰冷,儼然一副準備動手的架勢。


    “你確定嗎?我將我的力量和我的世界綁定在一起。我死了,融合就會徹底失敗,你的世界將會繼續重置,你敢嗎。”


    顯然,康斯坦丁並不懼怕對方,甚至他對這位並沒有一絲尊重的意思。


    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甚至不慌不忙的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絲毫不擔心對方會趁機發動攻擊。


    他清楚,對方不敢測試這件事的真假,因為對方已經感應到,如果再重置幾次的話,他的世界將會徹底被從世界分支中抹除。


    到時候別說世界能否按照他預期的劇本發展了,就是連他也隻能一並消失。


    想到這裏,康斯坦丁叼著煙,逐步靠近對方,將煙蒂取下後,煙霧順著口中唿出,為他此刻的表情增加了一分朦朧,但剩下的就隻有囂張。


    “資曆不夠的小鬼就別學人家操縱別人的人生了,真遇上惹不起的,坑的你連形態都維持不住。”


    說著他將煙頭摁在對方的額頭上,沒有施加魔法的普通物品無法對世界意識造成任何傷害,但是足夠羞辱對方的了。


    “我不同樣將人送走了,等世界徹底融合後,那份契約就也歸我管,弄死他輕而易舉。”


    隨著煙蒂失去支撐衰落在地,世界意識此刻頭上多了一個煙灰化成的黑圈,他的表情不再剛剛的悠然自信,反而因為憤怒,顯得有些猙獰。


    “那就看那一天能不能到來了,你們那幫人搞事的能力可一點不比我們的人差。”


    康斯坦丁雙手插兜轉身往巷口之外走,除魔和羞辱對方兩件事都已經做完了,他可沒興趣陪一個惡劣的小鬼玩什麽相互威脅的遊戲。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延緩融合時間,做好充足的準備麵對接下來即將開啟的風暴等等等等,這其中的每一樣都比和這個家夥浪費時間重要。


    “……”


    從誕生到現在,世界意識應該是第一次這麽被人羞辱過。


    可偏偏他真的就如同康斯坦丁說的那樣,根本就不敢動對方。


    不管對方說的是真是假,他本身對另一個融合的世界所知甚少,但是對麵的世界即使殘缺,但是能量體係依舊龐大。


    所以他不敢賭對方說的是對是錯,至少在融合成功之前,他是拿對方沒辦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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