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人類對這個異星人的敬仰之情烘托至頂點,然後再慢慢讓他逐漸被淡忘。


    人們的記憶總是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去,到時候他又會親眼見證那個雕塑被人拆下,換上新的英雄雕塑。


    人類的英雄……


    另一種程度上說這何嚐不是又一次在證明他的觀點呢?


    人類不需要神明淩駕於他們之上,他會放大人們對超人的思念,再親手抹去對方曾經存在的證明。


    這個時間可能會有一點點長,但是恰巧他還年輕,足夠等到那一刻的來臨。


    可明白對方的想法後,杜蘭還是忍不住感慨一聲他的瘋狂,和他的才智。


    因為他確確實實成功了。


    既然已經了解了部分真相,那麽接下來是否還去參加下午的活動?


    思考了一會後,杜蘭還是決定過去,既然答應了別人,臨時毀約不是什麽好習慣。


    所以上午的時間,他就陪伴著瑪莎在農場閑聊著,同時驅動魔法幫她將今天要忙活的事情完成。


    在相處中瑪莎似乎看出了什麽,所以在交談中避開了克拉克和他之間的迴憶,對於跟在杜蘭身邊的格勒莫裏也是如同客人一樣的一視同仁。


    她並沒有偏激到覺得一個人必須遵循著過去的生活方式,也沒有因為她的兒子懷念了對方兩年,就無法接受對方身邊出現除了自己兒子以外的人。


    對於格勒莫裏的出現,她是保持著理解和尊重的,不是所有人都應該守著過去,擁抱新生活沒什麽不對的。


    不得不說田園生活除去勞動的那部分還是很悠閑的,作為全球最大的玉米生產國之一,在杜蘭的記憶裏,這片土地上似乎種滿了綠色高聳的秸稈。


    那是被視為土地肥沃與豐收的象征。


    撫摸著上麵的綠葉,一道記憶開始在腦海中跳動。


    它擠過冗長的記憶,將那些耀眼的、無法忽視的記憶擠開,像是終於出籠的雄鷹,向天空叫囂著它的存在。


    在克拉克的任務中,那年幼時第一次開啟傳送門的經曆重新迴歸,大概是被塵封了太久,這次迴歸,杜蘭可以清晰的記住每個相處的細節。


    “又是他……?”


    那個沉迷於低級幻想的超級英雄狂熱粉……


    所以他們之前其實有過接觸…那為什麽那次見麵雙方好像都對彼此不太熟悉一樣?


    杜蘭迴憶了一下剛被係統拋棄時遇見對方的場景,貌似隻是他單方麵的不太熟悉……


    “怎麽了主人?”


    格勒莫裏原本還坐在旁邊,享受著陽光穿過樹葉,斑斑點點的光暈照在自己身上那種慵懶且昏昏欲睡的感覺。


    身邊的人靈魂突然多了點別的味道,格勒莫裏便感覺到不對,他探身去注視著對方的眼睛卻發現那原本幹淨的冰藍色中似乎摻雜著其他東西。


    快速的閃動著,他無法分辨裏麵到底存在些什麽,但他的唿喚確實起到了作用,杜蘭猛的仰頭,將自己從那段畫麵中抽離,眼神有一瞬間的茫然。


    “怎麽了?”


    他好像看到了什麽,但是又在恢複意識時忘記了,剛剛還叫囂著的記憶,又重新塵封在冗長的記憶裏。


    “你的手好像被割傷了。”


    格勒莫裏本想將剛剛發生的一切複述一遍,可瞳光一閃,他忘記他要說什麽,隻是捧起被葉片劃出一道細微紅痕的手掌,不仔細看可能過一會就自己消失。


    他不說杜蘭都沒注意這道甚至有點不配為傷的傷口,甩了甩手後,一切恢複原樣,這時手機傳來消息提醒。


    杜蘭打開一看,裏麵正是萊克斯在提醒他儀式即將開始。


    “走吧。”


    既然來了那麽也該去看看了,隻見杜蘭伸出手,在樹蔭下歪頭笑著注視著格勒莫裏。


    鑒於他剛剛的可愛表現,杜蘭也毫不猶豫的選擇軟著聲音朝他發出邀請。


    “我親愛的‘哥哥’儀式馬上開始了,可不能錯過最精彩的部分呢~”


    樹蔭下另一個人的嘴角彎了彎,格勒莫裏將那隻手握住,輕嗯了一聲,不知道是這應和對方那聲哥哥還是在認同他的觀點。


    在和瑪莎告別後,兩人穿過傳送門,此時的大都會城市中心圍滿了人,廣場的中心區域樹立著一個高大的建築被掩藏在白布之下。


    而前麵不遠處有一個類似演講台的地方,他們兩個來的時間有些恰巧,剛到地方,新上任沒多久的市長就正式上台演講。


    先是細數了一遍過去對方守護城市做出的貢獻,又感謝了讚助他們製作雕像,以及開展這次活動的盧瑟先生。


    最終在市長和萊克斯共同協作下,白布之下的建築被揭開,那是由星球日報友情讚助的照片以做參考打造的超人雕像。


    台下追憶起城市英雄的人們正在為超人之死默哀,感謝著殺死英雄之人為他做的一切。


    儀式結束後,市長便去進行著其他活動,下台後的萊克斯精準在人群的角落裏找到了他的目標。


    “最近過得怎麽樣我的朋友?剛剛的演講還算不錯吧。”


    由於廣場上的龐然大物足夠吸引人,再加上音響設備啥的都足夠好,杜蘭和格勒莫裏站在外圍也足以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所以並沒有執著於湊近去看。


    現在正是中午的期間,人群很快又散去,隻剩下零星幾人還在公園內待著,這讓杜蘭得以湊近去觀看雕塑周圍的布置。


    “你把他的墳刨了?”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直到杜蘭看到了雕塑腳邊的墓碑,上麵篆刻著這位英雄人物的光榮事跡,原本杜蘭也是不以為意的。


    畢竟這種東西在每個雕塑那都有,沒什麽好驚訝的。


    隻是很快他就留意到那片土地周圍的泥土並不夯實,甚至有些新鮮的土壤在上麵。


    本應該施工被踩的夯實的土地變成這樣,真的很難不讓人聯想些什麽,更何況萊克斯還去過對方的墓地。


    懷疑+1


    “我想我應該不至於去叨擾一個死者,那樣很沒有人道主義。”


    萊克斯被這句話嗆到了一下,很快又迴以一個紳士的笑容,並未因此覺得冒犯,而是好脾氣的解釋著。


    不過人道主義這幾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還真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畢竟他給杜蘭的感覺就是,就算真的刨了墳,也會以一句,他不是地球人不需要人道主義給糊弄過去。


    不過這倒也沒必要騙人,所以杜蘭收起了懷疑,目光重新打量起了周圍建築,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安排。


    雕塑的正麵剛好就能看到萊克斯大樓,以及一些萊克斯旗下的產業。


    “看起來時候不早了,我得去準備晚上的晚會,希望你帶了合適的禮服,今天晚上可要比在哥譚熱鬧的多。”


    看了眼時間,萊克斯帶著保鏢往公園外走,似乎過來隻是為了提醒杜蘭關於他的穿著,以及和對方閑聊上一兩句的。


    “要去選衣服嗎?”


    等人走遠些後,格勒莫裏這才低頭將腦袋傾斜著,詢問杜蘭接下來的打算。


    想到待會又是要幫杜蘭挑選衣服,格勒莫裏的嘴角勾了起來,心情也因為這件事變得愉悅。


    不知道是不是經常陪杜蘭逛來逛去逛久了的原因,格勒莫裏也開始享受逛街所帶來的樂趣。


    就比如說買衣服,他可以給對方搭配上不少好看的衣服,每次杜蘭都會將他搭配出來的衣服買下。


    他喜歡這種感覺,喜歡杜蘭聽取他的意見也喜歡杜蘭穿著他幫忙挑選和搭配的衣服。


    就像是他在對方的生活中占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可是我餓了,要比我們先去吃東西再去選?晚宴正式開始還有六個小時,我們可以慢慢挑。”


    自從早餐過後他就在一直持續性的釋放魔法,雖然並不龐大,不過加上正常的消化速度,杜蘭現在也已經有些肚子餓了。


    “好。”


    肚子餓了?


    格勒莫裏雖然沒有饑餓的感覺,不過他還記得上次杜蘭消耗太多力量那副難受的樣子。


    所以在杜蘭說餓了後,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選衣服什麽時候都可以,店又不會跑,但是杜蘭肚子餓了是真的會難受。


    飽餐一頓後,他們這才去挑選的衣服,格勒莫裏的是一身暗紅色的西裝,裏麵被杜蘭搭了個黑襯衫加上紅領帶。


    原本沒精神趴在頭上的頭發被杜蘭用梳理著做了個向後梳的側偏分的發型。


    再加上暗紅作為一種接近酒紅的顏色,常被認為帶有貴族氣息,暗示著權力與領導力。


    搭配著格勒莫裏自身的外在條件,稍稍整理一下,自身散發出的自信,給人一種成熟穩重的感覺。


    而杜蘭的則是一套駝色的西服,暖色調西裝與金發形成和諧唿應,增添溫暖感,又不會和他的那雙眼睛的顏色起衝突。


    加上他本身的頭發是微卷的中長發,恰似一抹冬日裏的不炙熱陽光,溫柔不失灑脫。


    自身溫潤如玉的氣質,讓他即使身處喧囂的人群之中,也能宛如一幅靜謐的風景畫。


    兩人站在一起像是兩個不同的極端,卻又相處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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