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格勒莫裏在心裏嘀嘀咕咕的,那邊杜蘭就已經把自己的臥室打開示意對方進來。


    眼看著對方徹底進入房間,格勒莫裏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


    “他好像不喜歡我給他布置的房間……”


    高大的身軀在此刻耷拉著腦袋,有些調皮的發絲上前遮擋住了眼睛,讓格勒莫裏原本略顯喪氣的狀態忽然多了一絲委屈。


    他就站在為巴基收拾好的房間門口,身後有一條黑色的尾巴,從小腿處探出個尖尖,又很快耷拉下來,正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樣。


    “沒有不喜歡……”


    這時本應該在房間裏待著的人突然探出腦袋,小心的攥著杜蘭的衣角將他的注意力從對方身上拉迴去。


    “我隻是不想和老大分開……”


    小心翼翼的態度,深怕一個眨眼對方就會消失在自己麵前,那樣脆弱,那樣無辜。


    瞧著他這個樣子,杜蘭心底默默歎了口氣,牽住對方的手,握緊了些,想要借此讓他安心些。


    做完這一切後,杜蘭才將目光重新放到格勒莫裏身上,為巴基開脫著。


    “不要多想,格勒莫裏你做的很好,巴基他不是不喜歡,隻是他現在不太適合一個人住,所以才讓他和我一起睡的。”


    格勒莫裏默默閉上嘴,輕輕的點頭嗯了一聲表示他知道了,隨後安靜了下來眼巴巴的看著對方的背影。


    杜蘭轉身領著巴基迴屋時,卻沒有注意到巴基在進門前麵無表情的迴頭。


    當門被關上後,格勒莫裏身後的尾巴立即消失,一米九八的大個站在那裏,根本維持不住往常的高冷,和那種無視所有的輕蔑感。


    就連一向少見的尖牙都露了出來,看樣子是氣的不輕。


    笨蛋!傻子!濫好人!!!


    格勒莫裏心底大罵著,恨不得直接掰開杜蘭的眼睛讓他好好看清楚,那根本就是個心機男,一點都不可憐!


    可現實就是他隻能一邊生著窩囊氣,一邊又不得不在關好房子裏的燈後迴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桌麵上杜蘭給他買的惡魔主題小夜燈,關燈後就會自動亮起。


    看著那小小的燈,格勒莫裏又迴想起剛剛發生了什麽,心底的火怎麽也熄不滅,氣的他從床上坐起來,把小夜燈丟到床底下。


    可剛躺迴去沒有兩秒,手就開始不自覺往床底下摸去,想了想最終還是把它放了迴去。


    他到底在鬧什麽脾氣!


    奴隸有什麽資格和主人鬧脾氣……


    杜蘭他就算被前任包圍了,也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同於這邊的情況,一牆之隔的另一邊就顯得安靜很多,杜蘭沒有和別人躺在同一個被子裏聊天的習慣。


    在說了晚安後,他就安靜的閉上眼睛醞釀睡意,而他身邊的巴基也安安靜靜的躺著,完全沒有和對方追憶過去的意思。


    也沒有睡覺,隻是靜靜的等待著,像個守護在王身邊的騎士,在身邊人唿吸逐漸平緩時這才閉眼。


    第二天一早,杜蘭被自身的生物鍾喚醒,緩緩起身,留意到身邊多出一人,一時間有些恍惚,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是誰。


    一夜過去,對方似乎並未變換過睡姿一樣,依舊是入睡前的側躺式,就連位置也好像沒有改變,隻不過他還沒有醒過來。


    杜蘭沒準備打擾他,輕輕的下床後,光著腳踏在地麵上準備先去洗漱,可把手旋轉的時候細微的聲音還是讓床上的人下意識將手抄向枕頭底下。


    在摸了個空後明顯愣住,思考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整個人又放鬆下來。


    “抱歉,我本想讓你多睡會的。”


    杜蘭也沒想到巴基已經對周遭環境的感知已經敏感到這種程度,他已經盡力隱藏聲音沒想到還是吵醒了對方。


    一時間,杜蘭的表情變得有些歉疚。


    “沒關係…昨晚是我睡得最好的一覺了。”


    巴基搖搖頭,注意到什麽後,從床上起來,將床邊另一雙鞋提過去,走到杜蘭身邊時蹲下,將鞋子放在對方腳邊,仰頭看向對方,示意他抬腳。


    “我自己來吧。”


    杜蘭後退一步,整個後背貼在牆麵上,對眼前的畫麵有些無所適從,匆匆給自己穿好鞋子後,就拉著對方出了臥室。


    被他牽在後麵的人,眼神一直注視著兩人交握的雙手,漠然的雙眸中多了幾分溫柔。


    雖未笑,卻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心情不錯。


    嘁——


    一大早就已經起來,眼巴巴的在客廳等待著的格勒莫裏自然沒有錯過他的眼神變化,嫌棄的輕嗤一聲。


    聲音很小,本身身體素質也就比普通人好上一點點的杜蘭自然是聽不見的,但是經過九頭蛇改良版血清改造的巴基卻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他抬頭看了對方一眼,格勒莫裏不甘示弱的瞪了他一眼,但是被巴基淡淡的無視了,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樣,除了杜蘭外其他人都不重要。


    而他這個舉動落在格勒莫裏眼裏和挑釁有什麽區別。


    本就不待見他的惡魔,此刻將巴基的討厭等級排到紅毛之前,成為了目前當之無愧的第一。


    不過討厭歸討厭,表麵功夫還是有的,起碼在杜蘭麵前他們兩個相處的不錯。


    隨著安定下來,杜蘭開始思考該怎麽處理巴基的問題。


    相處了兩天,可以確定的是巴基的記憶並不完整,也不穩定,看來隨著基地被剿滅,沒有人再對他進行之後的維護,巴基的記憶陷入混亂狀態。


    那些被洗去的記憶正一點點鬆動,隨之而來的是迴憶的痛苦。


    這也導致了巴基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呆的,偶爾露出痛苦的表情,精神很難集中。


    而心理方麵,杜蘭會上一些,但是那段記憶有些久遠,重拾起來需要一段時間。


    可問題是他也不確定要多長時間,巴基發呆的時間太長,並且注意力越來越薄弱,杜蘭很想送對方去治療。


    但是他還沒忘對方背後說不定還在虎視眈眈的勢力,以及到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那牆麵上刻著的cut off one head, two more shall take its ce.


    這裏很明顯暗示了其組織結構的分散性和去中心化,使得任何單一的打擊都難以徹底摧毀這個組織。


    倘若將巴基送去就醫,萬一被趁虛而入,再讓巴基被控製住,那下次能否再找到巴基就不好說了。


    可若是不管對方,巴基現在這個狀態,杜蘭也不清楚他能否依靠自己的去挺過去?


    幸運的是這件事並非沒有解決辦法,畢竟心靈方麵,他無法入手的話,還有其他人可以尋求幫助。


    至少現在他早已不是孤身一人。


    “你是說,他和我們一樣都是九頭蛇的實驗對象?可他看起來……”


    剩下的話旺達沒有說出口,但是任誰看到了此刻巴基的狀態都能明白她未盡之意是什麽。


    “這正是問題所在…他在慢慢想起他被操縱時的記憶。”


    他本是一位正直,優秀而忠誠的戰士,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夠報效祖國,為別人出一份力,可現在他卻手染無辜者的鮮血,成為敵人手上最尖銳的刀。


    這種事情不是一般人就可以接受的,尤其是在解凍又冰封,冰封又解凍反反複複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這次目標的資料,然後解決掉對方。


    其中不乏有對社會大有用途的人,或是政客,或是富商,或是名人,或是科學家研究員。


    無一例外,那些死都被打造成了意外,受害者家屬至今都不知道他們的家人其實不是因為運氣不好,隻是因為他們站錯了隊,或者擋了路就被無情的清除。


    那些意外現場更是巴基親手偽造的,所以他更清楚他殺得到底是些什麽人,也正因如此,心底的愧疚幾乎壓的他喘不過氣。


    杜蘭之所以想到了旺達,也是因為上次對方明顯因為接觸自己就被影響到,再加上她問自己的問題,就推斷出對方的能力大致效果。


    記憶的蘇醒無法阻攔,杜蘭也沒有想過阻攔,也許對巴基來說,隱瞞比接受更加難以承受。


    在接受完所有記憶後,若是讓他知道了還有一部分沒有想起來,那麽他就會明白,他所犯下的罪孽比現在還要沉重。


    所以杜蘭讓旺達幫忙也隻是想看看,巴基的意識深處是否有植入了特定的指令,隻要指令響起,對方就會變迴那個隻會服從命令的殺手。


    畢竟是費力改造的一個服從命令的超級殺手,他就不信那些人沒有一點後手。


    至於記憶那方麵,需要更複雜和細致的過程來讓巴基自己一點點接受,並且做出相應的調整,所以他隻想讓旺達查看一下,是否那些人留有後手。


    “所以…拜托你了。”


    杜蘭將自己的想法告知給旺達,對方在弄清楚來龍去脈後,也並沒有拒絕,隻是在靠近巴基時,巴基表現出了明顯的抗拒。


    “沒關係的巴基,她是我們的朋友。”


    杜蘭對這個畫麵早有預料,輕聲安撫著在一瞬間警惕的巴基,耐心的告訴對方,她是無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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