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部分的溝通室也還是從守對方的房間隔取的,也就是說維克多·弗萊斯的病房隻有別的病人的房間一半大。


    進入溝通室內特奧多羅將放在那個玻璃上,掌心的溫度隻能融化上麵的冰霧,卻不能擦拭出一片窺探裏麵的鏡像。


    突然,一隻蒼白的手掌撫上玻璃,手一揮,玻璃上模糊的冰霧被推開,露出一雙蒼藍色仿佛發著光的眼睛。


    “早上好弗萊斯先生。”


    特奧多羅緩緩收迴自己的手掌,站在距離玻璃不遠的位置,身後的看管人員早已識趣的離開,現在是兩人單獨溝通的時間。


    “又來一個,你又是為了什麽來找我。”


    維克多態度隨意,對此已經見怪不怪,甚至悠閑的開了瓶汽水送到嘴裏。


    因為他病房的特殊性,這個房間也算是一個超大的冰箱,不管是後廚還是那些看守的人都喜歡往他的病房裏塞點東西冰著。


    大概是他們覺得,他們忽略這是個病房,把這裏當成一個超大冰箱有點不太人道,所以有時候也會順手給維克多準備點東西。


    所以維克多在這裏的日子也不算太糟糕,因為身體的特殊,他免去了很多治療,比如說電擊之類的。


    “想出去嗎?”


    特奧多羅也沒有太多廢話,而是敲了敲這個玻璃,確認了不是采用了什麽特殊工藝製作的後,透過那一片清晰的玻璃眼神直勾勾的注視著對方。


    “出去了又能怎麽樣?我離開這個溫度就會死,再說我出去能幹什麽?去冰場累死累活,隻為給別人的酒杯加一塊冰?”


    沒有恆溫裝備他出去就是死路一條,這也就是為什麽,他像個供人參觀的小白鼠一樣,在這個巨大的玻璃前絲毫沒有怨言的原因。


    哪怕這個玻璃他通過撞擊就可以就撞碎,他也沒有想要離開的想法。


    因為他走不了。


    “再說,你真的有資格把我帶走嗎?”


    阿卡姆內接收的消息有限,維克多知道的也少之又少,在他看來,他眼前隻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小孩。


    他有資格帶自己出去?別開玩笑了。


    “過家家還是去找別人吧,我在這裏待的很好。”


    起碼在這裏他還死不掉。


    “每天都有麵臨死亡威脅也算好嗎?這個按鈕可以關閉這間房子的製冷功能吧,讓我猜猜看有多少人按過這個按鈕?每次都是間隔多久?”


    特奧多羅可不覺得這些人真的會因為對方體質特殊,就不對他使用治療方案,他從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牆壁上那個看起來有些顯眼的按鈕。


    而維克多在擦拭出一片可以看清的玻璃後,下意識的看了眼那個按鈕。


    所以特奧多羅猜想,針對他的治療也還在進行,隻不過是因為對方特殊而改成了特殊的治療方式。


    砰的一聲,維克多的拳頭砸在玻璃上,似乎是顧及著什麽,他的力道還是收著些,隻震掉了些許冰花。


    “看來我猜對了。”


    特奧多羅緩緩將視線收迴,重新落在對麵那個巨大的冰窗上。


    維克多此時胸腔也在劇烈起伏,像是正在壓抑著某種憤怒的情緒一樣。


    “就算我想出去又怎麽樣?沒有可以控製溫度的裝備我就算出去也是死路一條……”


    他不想死,至少他還沒有見證科技進步到可以治愈妻子疾病的那一刻。


    雖然妻子已經死去,可他固執的想要親眼見證這一疾病被攻克,就好像他的妻子也被治愈了一樣。


    在此之前,他不能死,他要親眼見證這一幕才能甘心。


    哪怕這些人打著治療的名義,幾乎每天都要給他斷一次電,讓他切身感受到死亡真正一點點降臨,背後仿佛已經有把鐮刀抵在脊椎。


    而他幾乎狼狽的想要逃離,他還有心願未完成,他不敢死,不敢就這麽不人不鬼的去見到他的妻子。


    就算死,他也想以一個正常人樣子死去,像個普通人一樣和妻子重逢。


    所以他哀求著那些人收起他們的玩心,他不想以現在的樣子死去,每當這個時候他們的笑聲都會穿過玻璃,狠狠碾碎他僅存的自尊。


    叮叮叮——


    敲擊玻璃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迴,特奧多羅將手邊的箱子打開,熟悉的裝備讓他一時間不知道作何感想。


    “為什麽?”


    他的視線落在那個恆溫服裝上,仿佛透過他看到了曾經所取得的成績,有些彎曲的脊椎下意識挺直了些。


    曾幾何時,他也製霸一方,可長年累月的蹉跎讓他幾乎忘記了這一點,如今迴憶起過去,他缺失的那一部分似乎也重新迴歸了。


    “現在的勢力大多不講究規矩,我還是更喜歡原來那個懂規矩的時代,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特奧多羅也不和他繞彎子,直接了當的表明他對現在哥譚的黑暗世界的不滿,要知道就算是曾經的小醜都懂的在哥譚就要守一些規矩。


    可這些人不但不遵守,還用這種方式來刺激他,仿佛他們已經將整個哥譚收入囊中,規矩不是應該由他們製定,更不是讓他們隨意修改的。


    既然做不到遵守規矩,那麽他找些遵守規矩的來頂替他們的位置又有何妨?


    “你準備怎麽把我撈出來?”


    維克多沉默了片刻視線一直盯著那個箱子,突然露出一個笑容。


    “不是我把你撈出來,而是你自己逃跑的。”


    特奧多羅知道,這是同意的信號,他後退一步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少年的朝氣展露出來。


    “半小時後這裏會發生爆炸,到時候範圍會波及到你的房間,你有五分鍾的時間可以穿好裝備,然也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你隻需要記住,你是自己跑出來的。”


    說完特奧多羅就離開了溝通室,那個箱子被遺留在原地。


    維克多數著時間,在爆炸響起的瞬間砸壞了玻璃,趁著溫度還沒有上升,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作戰服。


    隨後從箱子裏摸出兩瓶舊版的冷凍液,裝槍後對趕來的警衛一頓掃射。


    而他出去沒多久就看到了小醜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如同皇帝一般大笑著從大門走了出去。


    等遠離了那片區域,維克多才有時間了解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原來他所熟悉的老夥計們大部分已經從裏麵出來了嗎?算算時間,維克多竟然還是比較晚了。


    不過……


    維克多活動了一下許久沒有直起的脊背,舉著槍覺得去幹票大的。


    既然收了東西那他也該幹點實事出來,但是,在此之前他還得補充一下自己的冷凍液,兩瓶的量可不夠他接下來消耗的。


    而隨著阿卡姆被炸,大量的精神病犯人被釋放出來,哥譚一時間陷入混亂當中,警局警力百來餘人滿城的跑,一天之內抓迴的也才十幾個。


    由於關進阿卡姆的基本上各個都身懷絕技,抓捕的過程中,警察這邊損失了不少人。


    而他們抓捕到的還隻是些莽漢頭鐵的,這場混亂被丟在前麵衝鋒的類似排頭兵的角色。


    而真正讓人頭疼的角色反倒是摸不著行蹤,不過總之風波表麵上是短暫的平息了,而他們也從那些罪犯的口中知道了,這場爆炸的罪魁禍首其實是小醜。


    至於特奧多羅?


    由於他身份特殊,被戈登從名單上劃掉,如果實在找不到那些罪犯的消息,他也得去找對方碰碰運氣,沒必要得罪這個沒有立場的家夥。


    畢竟他可不知道特奧多羅和小醜目前是“朋友”關係。


    而當夜幕降臨時,特奧多羅的小店也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小英雄這是想我了?”


    特奧多羅對於這位的到來並不意外,反而早早的泡好茶等著對方。


    “你今天去了阿卡姆對嗎。”


    由於對方並沒有刻意隱瞞行蹤,布魯斯查到的信息也不少。


    比如說對方去找了誰談話,和他離開後多久阿卡姆就發生了爆炸等等。


    原本布魯斯以為對方老實了一個月,以後應該隻會專注於情報交易,沒想到對方一搞事情就搞了個大的。


    今天白天幾乎半個哥譚的交通都處於癱瘓狀態,警局更是忙的不可開交,他是怎麽能毫不心虛的主動調戲他的?


    “是去了啊,怎麽了嘛小英雄?你這是在關心我嗎?放心好了,我從裏麵出來好胳膊好腿的,一點虧沒吃。”


    特奧多羅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向他展示自己身上並沒有受傷的樣子,結果下一秒他就被對方摁住。


    “告訴我這場爆炸和你有多少關係。”


    布魯斯知道特奧多羅和小醜算是朋友關係,所以很難保證他和這件事沒有牽扯,而特奧多羅看似行動公開,可很多關於他的情報卻是難以細查。


    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就連他短時間內也無法查出這件事,對方到底有沒有為其添加助力。


    可既然查不到那麽他也可以直接去找對方,反正他的小店就在那裏。


    再次被摁倒,這次特奧多羅依舊是沒有反抗,相同的選擇,心境卻不同。


    他整個人放鬆的癱倒在地麵,任由那雙手扼住自己的脖子,發絲隨意的散落,有些隱隱約約間遮擋住了半邊眼睛,卻擋不住那炙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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