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特奧多羅提供的地址,男人帶著對方在附近繞了一圈,最終停在了一條小巷裏麵。


    “叔叔穿過這裏就到我家啦。”


    此刻牽著對方手的特奧多羅像是看到了什麽一樣,表情興奮了起來,拉著對方就要往巷子裏走。


    終於要到了嗎?


    男人被牽著,終於要見到最後的幕後主使,一時間有些走神。


    此時空氣中飄蕩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在帶著些許腥鹹的空氣中,像是夏日暴雨後的清新與冬日寒風的凜冽交織在一起。


    “叔叔,還沒問你為什麽一定要送我迴去呢?”


    特奧多羅緩緩抬起腦袋,一雙眼睛裏看不出什麽情緒,就像是朋友間無聊的時候突然冒出來的一句閑談。


    “幫助居民這不是一位警察該做的嗎……”


    男人頓了下,立馬解釋起來,就要到達,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不帶一絲猶豫,仿佛他就是一名盡職盡責的好警察。


    “可叔叔你又不是警察。”


    特奧多羅打斷了他的話,緩緩鬆開牽著對方的手,一步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這個時候男人才發現,他在這股味道中,手腳不聽使喚的一般定在原地,就像是所有力量被這天氣的變化所吞噬了一樣。


    這一發現讓他有些慌亂,但是意識到他隻是麵對一個小孩時這種慌亂消散了幾分。


    “叔叔就是警察,警察證不是給你看過了嗎?”


    說不定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男人心底暗罵了一句熊孩子,隨後露出慈愛的笑容,像是在麵對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一樣,充滿包容。


    “可是叔叔,你的證件真的好假呀,水印、微型文字通通沒有,顏色不均勻,手感還很粗糙,總不能因為我是小孩子就這麽糊弄我吧。”


    特奧多羅歪著腦袋,話語如同一把刀子一樣紮在對方身上,男人一噎,看向對方的眼神變了變。


    “所以你是故意帶我來這的?為什麽?”


    真是操了,沒想到他居然被一個小孩給耍了,等恢複過來他一定要弄死這小崽子……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想跟著我迴家,但是大哥哥很忙的,我不能讓你打擾他…至於為什麽帶你來這裏?”


    特奧多羅歪著頭,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知道嗎?這裏是卡邁恩的地盤,雖然他退位了,但是現在已經被他的女兒接手。顯然她並不準備在這個時候暴露,所以為了不引起警察的注意,你死在這裏的話她絕對會幫我處理掉屍體的。”


    特奧多羅估算了下時間朝他揮了揮手。


    “叔叔,再也不見啦~”


    孩子略帶稚嫩的嗓音剛落下,男人的瞳孔就開始逐漸擴散,最後直挺挺的栽倒在地咽了氣。


    特奧多羅看了眼,隨後把背後的背包打開,隔著紙巾從裏麵抽出一把刀,對著他的咽喉紮下去。


    完事後特奧多羅抽迴紙巾,看著血液一點點往外流出,把紙巾團吧團吧丟進垃圾桶後離開了巷子。


    因為這一變故,特奧多羅比平時要晚上一個小時才迴到家,關好門後下意識看了眼客廳。


    看到熟悉的身影後整個人放鬆下來,直直的朝著對方奔去。


    “大哥哥我迴來啦!”


    也許抱的太猛,韋德感覺有什麽東西猛的撲到他臉上,整個人後仰了些,左手托住對方,用空餘的一隻手抓住冰箱堪堪穩住身形。


    “好吧,哥熱情的小甜心,歡迎迴來,今天有沒有遇到什麽不長眼的家夥?”


    韋德站穩後把右手收迴扶住對方的後背,將人抱起來用臉蹭了蹭對方。


    “沒有哦~大哥哥我今天迴來的時候遇到一個好可愛的小狗,所以就多呆了一會。”


    特奧多羅眼睛亮晶晶的,一臉興奮的和對方比劃著那條狗有多大多可愛,絲毫沒有提他被跟蹤再到解決問題的全過程。


    韋德聽完後思考了一下,隔天弄來了一隻巴掌大的小狗崽,這下家裏又多了個娛樂項目。


    小狗長得其實也挺慢的,一個月的時間,至少在特奧多羅看來它長得真的慢,喂了那麽久就隻胖了一圈。


    到現在走路也還是顫顫巍巍的,不過它也從一開始的一聲不吭,到現在隻要特奧多羅一迴來就會巴巴的跑過來,趴在特奧多羅的鞋子上發出嗚嗚的聲音。


    很有趣,而且它是一隻很安靜的小狗,除了想被摸的時候會發出嚶嚶唧唧的聲音外,其他時候都是安靜的趴在一個地方待著。


    時間還在流逝,而這個期間特奧多羅在電視的轉播上,見到了阿卡姆失蹤的紅發少年,簡短的話語中透露出了些許有用的信息,他們貌似成立了一個叫做瘋人幫的組織。


    更是囂張的出現在一場上流晚宴上挾持了韋恩集團的新任董事長,一位年輕的小少爺。


    隻不過從報紙上刊登的結果來看,晚宴上出了一位英雄拯救了所有人,而瘋人幫的頭目,也就是那個紅發的少年死在了現場。


    而那位英雄在民聲的唿應下,順勢參加了市長的競選。


    說實話,假的可憐。


    他認識的那個人不可能會那麽輕易的死掉,至少不可能會那麽輕易的死在陌生人的手裏。


    這其中總感覺有很大的水分。


    不過大哥哥最近兩個月都在帶著他到處玩,所以特奧多羅一時間分不出心來太過關注這些事件。


    哪怕後來這位英雄當上了市長,又因為綁架前市長被送上了法庭,後來又因為一些原因被奧斯瓦爾德·科波特殺死。


    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情,因為沒過多久特奧多羅就在阿卡姆見到了對方,看著對方精神一次比一次萎靡。


    “那家夥可真慘,每天都渾渾噩噩的被拉去治療,迴來後精神就會恍惚,嘴裏念叨著什麽虐待。”


    馬龍不愧是特奧多羅在阿卡姆的情報臥底,隻是在特奧多羅對這位曾經的哥譚之王多關注了幾眼後,就立馬把對方的情況爆了出來。


    “不過博士的治療對他好像還挺有用的,他現在看起來越來越和這裏格格不入了。”


    談話間,馬龍又拋出一個重點,這就是為什麽特奧多羅喜歡和他聊天的原因,他這個人不喜歡說什麽廢話,幾句話裏麵幾乎全是重點。


    “格格不入?”


    當一個人在精神病院格格不入,那說明什麽?特奧多羅看向那個坐在外麵休閑的椅子上曬太陽的人,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就是他變乖了,不再踩著凳子上喊他是哥譚之王之類的話,而且在參加小遊戲的時候笑的很開心。”


    馬龍不在意的擺擺手,如果不是要給這個小聽眾講故事他可能都不會留意這些,這裏都是些不正常的人,所以可以隻要認真觀察他們,總有東西可以給小聽眾講的。


    “他要出院了?”


    這聽起來有點糟糕,像是把一個人的精神碾碎了重新組裝一樣,加上馬龍給他講的。


    這家精神病院裏麵總有些生麵孔在活動……


    雖然隻是很短暫的時間,但是馬龍還是把他們當成故事講給了特奧多羅聽。


    這也意味著,阿卡姆內還有另一批病人,而且和普通病人有很大區別。


    “博士說再給他進行一個療程他就可以出院了,這也意味著他快好了。”


    馬龍點點頭,最近對方的表現確實很好,博士也在幾次集體活動中提起過對方出院的事情。


    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出院了。


    “變成好人了啊……”


    特奧多羅遠遠望過去,很快就收迴目光,和馬龍揮手告別後重新迴去。


    對方出院那天是個雨天,特奧多羅站在街尾看著對方一臉憨厚傻笑著走出了阿卡姆,手裏拿著一個類似證書的東西,跛著腿一點點消失在他麵前。


    期間他每遇到一個路人都會興奮的給對方看他的證書,大概是不想惹一個曾經是精神病的家夥,所以路人對此隻是敷衍,在對方離開時罵上一句晦氣。


    到底是好奇,特奧多羅跟了上去,想看看他曾經的那些手下是否接受的了曾經的老大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是繼續讓一個被折磨的變成一個隻會傻笑和忍受,向外散發著和善的好好先生當老大,還是把對方丟出去自己獨占?


    特奧多羅看著對方走進一個夜場,幾分鍾後頂著一身羽毛出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治療,導致對方即使被丟出來臉上也依舊笑嘻嘻的。


    “沒關係的,我隻是老看看老朋友…我現在是好人了,我不能再接觸那些……”


    外麵還下著雨,男人身上的羽毛牢牢粘在他的身上帽子上,甚至臉上,一晃一晃的從特奧多羅身邊路過。


    許是注意到特奧多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他扯出一個善意的笑容。


    “你這是迷路了嗎?需不需要幫助?這裏的夜晚不太太平,你的家人呢?”


    “……”


    特奧多羅看了眼這個不算太高大的男人,滿身的羽毛襯的他此刻的表情格外滑稽。


    “怎麽了嘛?你別擔心,我是好人,我有證書的……你看,我已經被治好了。”


    也許是擔心自己嚇到對方,奧斯瓦爾德·科波特將已經有些皺皺巴巴的證書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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