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


    太難受了!


    格勒莫裏醒過來的時候腦中裏,像是有人用鏽掉的鋸子在鋸鐵板一樣,滋啦滋啦的。


    迷迷瞪瞪爬起來的時候,發現這周圍看起來有些不太一樣……


    他這是……


    被杜蘭賣掉了?!


    垂死病中驚坐起,格勒莫裏猛的從床上彈跳起來,然後開始檢查他身上的各個零件有沒有被拆解。


    “醒了?”


    這時杜蘭從浴室出來,打了個哈欠的同時眼角餘光瞥到對方,嘀咕了一句後杜蘭錯開對方的視線,打電話給前台要了兩份早餐。


    “我這是?”


    沒有被賣掉?


    格勒莫裏鬆了口氣,反應過來後想知道他怎麽迴事,不是去吃飯嗎?怎麽醒來就跳過了那麽多時間。


    他記得他當時就是記得杜蘭身上的味道好聞……


    “不清楚,可能是醉了。”


    杜蘭掛斷電話看了對方一眼,顯然不準備他做了什麽說出去。


    醉了?


    格勒莫裏的大腦放空了幾秒,然後快速接受這個事實,不是被人打暈然後並且分屍就好。


    早餐很快被送來,杜蘭和格勒莫裏吃完這才想起來一件事。


    把盤子放好後,杜蘭掏出手機,在上麵輸入一串號碼後手機響了幾秒就被接起。


    “誰?”


    不知道是不是才睡醒的原因,對方的聲音有些粘連的感覺,帶著些許倦意。


    “看來我打的不是時候……”


    杜蘭嘟囔了一句,對麵的聲音一頓,隨後像是清醒過來一樣,語速都加快了不少。


    “杜蘭?沒有沒有!怎麽會不是時候呢!天知道我多想你來打擾我的!”


    弗洛伊德用毛巾在臉上擦了幾下,感覺整個人清醒了不少,一點都沒有熬夜的感覺,尤其是在聽到對方的聲音後更是神清氣爽。


    要知道他昨天雖然在工作,但其實一整天都在暗戳戳的期待對方給他來個電話。


    收銀台前當稻草人的時間他是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煞筆老板在重新收拾好店鋪後,還要沒打掃幹淨店鋪為由扣他工資!


    這個破班誰愛上誰上,弗洛伊德反正是幹不下去了,要知道這地方的人話有多又密,稍微有點事情都可能拉著他聊半天。


    而且這地方還收不到什麽大額小費,要知道他之前呆的地方雖然危險是危險了點,但是客人都是買完就走,更別說客套了。


    偶爾遇上些大人物來買東西,那隻要是做好服務,該看的不該看的管好,那他就能拿一筆不小的費用。


    老板對他的要求也就僅僅隻是活著不給他惹麻煩就行。


    他到底是為什麽覺得外麵的世界比家好的?這裏陽光是不錯,但是來了幾年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貧窮。


    就決定了!


    等待杜蘭逛完後他就迴老家!


    “那我們是在什麽地方匯合?”


    杜蘭不清楚對方在幹嘛,隻是在對方興致勃勃的語氣中,像是被對方的活力影響到了一樣,不自覺露出笑容。


    紅發,熱情且好心。


    “就在便利店如何?給我十分鍾的時間。”


    弗洛伊德本來想說個離他這邊比較近的地方。


    但是話到嘴邊突然想起來杜蘭是外地人,說了對方也不一定認識,所以幹脆把地址定在他們相遇的地方。


    雖然已經不想在看到那個便利店,並且由衷的祝福對方一個月遇上三十天搶劫,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想見到杜蘭。


    “十分鍾…好。”


    杜蘭默念了一遍,低低的應下,在掛斷電話後就準備出門。


    格勒莫裏感覺杜蘭就是個閑不住的,明明昨天才走了一天,今天又要出去,就不能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地盤上嗎?


    在格勒莫裏的思維裏。


    出去=擴張地盤


    在一個地方待著=鞏固地盤


    像他們這種普通惡魔能有個地方安心待著就已經不錯,擴張新地盤和危險掛鉤,除非沒地方可去,不然他寧願窩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


    但是他又不能離杜蘭太遠,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杜蘭出門。


    一路上一直保持著一副所有人欠他一百萬的表情,不爽的心情寫在臉上。


    “杜蘭!我在這裏!”


    遠遠的,杜蘭就看到一個人影朝著他這個方向揮手,杜蘭快步走過去,就見弗洛伊德也在朝著太多方向走來。


    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性格本就如此,剛一碰麵弗洛伊德就熱情的給了杜蘭一個擁抱,然後這才看到後麵不爽的格勒莫裏。


    “他是?”


    不等格勒莫裏開口介紹,杜蘭就先他一步開口。


    “他叫格勒莫裏,是我弟弟,和我一起來旅遊的,辛苦你給我們當導遊了,真是幫了大忙,因為不熟悉這裏,我們昨天在城中心公園逛了一天……”


    說著杜蘭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弗洛伊德感覺有什麽東西擊中了他,莫名想要拍照記錄一下。


    “咳…沒什麽,這是一個熱心市民該做的,正好我休息,今天就由我負責帶你們在這座城市遊玩吧!”


    雖然比預想中的多了個電燈泡,但是弗洛伊德還是熱情滿滿,自然而然的搭上杜蘭的肩膀開始向對方介紹他的旅行路線。


    他的熱情恰到好處,並不會給一種不適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他就是這種熱情的性格。


    至少杜蘭感覺他們倆像是約好了一起逃課,互相協助翻過學校外牆,正在為彼此的默契慶祝的一對損友。


    “嗤……”


    他們在前麵走著,格勒莫裏在後麵跟著,眼神落在他們兩個都背影上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膚淺的人類。


    “格勒莫裏你可要跟上哥哥們的步伐哦……”


    這時弗洛伊德突然迴頭,自從打探到杜蘭和他年齡相仿後,他看向格勒莫裏的眼神就多了幾分賤嗖嗖的感覺。


    他也不單獨喊杜蘭了,而是不知不覺間把杜蘭和他化為一類,去調侃格勒莫裏。


    “……”


    這個人類…!


    格勒莫裏莫名其妙比人類矮了一頭,垂在腿邊的拳頭硬了硬,很想給這個亂叫的人類一個教訓。


    但是目光觸及到杜蘭迴望過來的眼神後,不屑的嗤了一聲,老老實實的鬆開拳頭跟了上去。


    要是杜蘭不在他絕對已經好好教育一下這個家夥了。


    看來是聽哥哥話的好寶寶啊……


    弗洛伊德眼底的閃過一絲趣味,沒想到看似拽拽的,誰的話都不聽的家夥,會因為哥哥的一個眼神老老實實聽話。


    他可沒錯過對方剛剛眼中閃過的不滿,要說那家夥想給他來幾拳他都信。


    如果說這種反差出現在別人身上,弗洛伊德可能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如果是杜蘭……


    弗洛伊德側頭看向被自己搭著肩膀,全程沒有一點不開心的杜蘭。


    好像是他的話就可以理解了。


    如果對方直勾勾的盯著他,露出拜托的眼神,弗洛伊德覺得,哪怕是讓他給超人一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


    拜托……


    誰能拒絕一個漂亮的金發寶貝?


    弗洛伊德反正是拒絕不了。


    不過他到底是沒有忘記今天出門的真正的,領著杜蘭和格勒莫裏來到圍繞著大都會廣場的明日街。


    這裏可是大都會最繁華的商路,許多科學研究中心屹立於此,如韋恩科技,斯塔格企業等等……


    既然是旅行,弗洛伊德覺得應該先帶他們看看攻略上推薦的地方,等逛完後再帶他們去些隻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小眾地點。


    當然弗洛伊德有察覺到杜蘭對科技和企業的展覽館興趣不大,所以一直將重心偏向明日街的特色美食上。


    一個上午下來杜蘭的手裏就沒空過,弗洛伊德也發現了個小細節,杜蘭在吃到喜歡吃的食物時,眼睛會微微眯起,像個打唿嚕的貓。


    當然,格勒莫裏他也有所留意,這家夥真的和表麵上看起來一模一樣,不論是吃到什麽,看起來都和吃紙皮一樣。


    為什麽兩兄弟差別那麽大?


    杜蘭像個剛剛從天堂偷溜下來的天使,而格勒莫裏像是死後三天被人刨了墳一樣。


    弗洛伊德不解,不過好在他的重心也並不在格勒莫裏身上,所以他也隻是時不時迴頭確認對方沒有掉隊就行。


    “這周圍有賣衣服的嗎?我想給他買點替換的衣服。”


    杜蘭感覺弗洛伊德好像有些投喂其他人的喜好,盡管他挑的都很好吃,但是杜蘭的肚子有限,隻能先找婉拒對方的再次推薦。


    他想去給格勒莫裏挑點替換的衣服,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消消食。


    “當然,這附近就有一家大型百貨大樓,我敢保證,你會在裏麵買到你想要的一切。”


    提到要買衣服,弗洛伊德眼睛亮了亮,自動忽略掉是要給格勒莫裏買,拉著杜蘭就拐進了一家百貨大樓。


    “……”


    膚淺的人類!


    突然間成為空巢惡魔的格勒莫裏看著消失的兩人,喉間發出一聲輕嗤。


    學著之前杜蘭的操作,把手裏的食物包裝袋順手丟到垃圾桶後,根據契約一點點摸了過去。


    被看成垃圾桶的信箱:……


    等到靠近後就看到杜蘭和弗洛伊德在說著什麽,看到他來了杜蘭邁出去的腿又收了迴來。


    沒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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