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


    漢、齊兩軍在此處交戰已有數場,除卻會戰開始時漢軍奪下前部齊軍營寨撕開第一道防線後,便再未前進一步。


    齊軍大將軍淩青似乎早有準備,將麾下兵馬重新調動一番,將建製最為完整的李三信所部調到中軍之前以為中央,令折損最為嚴重的年豐、夏侯方兩部人馬布置在李三信大軍的左、右兩翼。


    至於賈思明、楊濟道兩部精銳則是布置在中軍左、右兩翼防止漢軍搞那一套奔襲中軍、截斷大軍的操作。


    為了對付漢軍衝車攻勢,齊軍更是每天夜裏派遣兵卒深挖溝渠,布置陷阱。更是將軍中大半數的火油、硫磺硝石等物布置在這營寨寨牆之外,為的就是萬一哪天漢軍攻破營寨時,齊軍大可以點燃此處寨牆,為大軍後撤贏得關鍵時間。


    入夜,淩青端起佩劍吩咐道:“政,朱奎,隨本將出去走走,看看這值守軍卒有無懈怠。”


    “諾。”帳內值守的朱奎隨即喚來一什親衛護衛淩青出營巡視。


    左走走、右悄悄。走著走著淩青一行人便走到了中軍寨門處,隻聽得寨門處軍卒閑談道:“老周,你餓不餓?我這肚子咕咕叫啊。”


    “嘿,你別說,最近這兩日的夥食差了不少,吃飽後不久就餓。”


    “老哥幾個,難不成是那軍需令貪墨咱們的糧食不成?”


    “別瞎猜了,兄弟我那輜重營的同鄉說了運糧隊隻來了昌州的一支隊伍,壓根就不夠全軍弟兄吃的。估計是近些日子春雨衝壞了路,失期了。”


    “唉,怎麽著,要不明日借著出營巡視的時候,咱們去搞些野味啥的打打牙祭?”


    正說到此處,隻聽得朱奎一聲嗬斥:“瞎說什麽!你等不好好值守,在這裏說什麽牢騷話!”眾軍卒聞言一個激靈,隻見淩青示意朱奎退下,自己上前開口:“諸位弟兄,方才本將聽你等言說近幾日吃不飽,可當真?”


    眾人趕忙行禮:“稟大將軍,確實如此,近兩日這夥食的確查差了一些,不然標下們也不會想著去搞點野味吃。”


    淩青眼神一凜,低聲道:“朱奎,將軍需令喚來。”


    ……


    片刻後,軍需令匆忙來到,見淩青發問關於糧草一事,軍需令趕忙辯解:“大將軍,冤枉啊,那日下官前來軍帳稟報未見大將軍,隻好稟報給了齊梁將軍。”


    朱奎恍然大悟道:“哦,大將軍,末將知道了,前幾日齊梁將軍說大將軍太過操勞,糧草一事就不先打擾大將軍,他已經派出一彪步騎沿著官道迴去接應。”


    淩青點了點頭,吩咐道:“吩咐下去,將本將麾下將校夥食分出一半肉食分給值守軍卒,勿要讓弟兄們餓著肚子守夜。”


    眾軍卒感恩戴德,頗為欣喜。


    ……


    翌日,沉悶的戰鼓聲再次響起來,消停兩日的漢軍又又又出兵了。


    “戰!戰!戰!”


    青丘之地,風卷雲舒,隨著漢軍軍卒大喝聲傳來,這天地之間隨即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齊軍大寨巍峨聳立,寨牆堅固,旌旗獵獵,戰鼓之聲震天動地。漢軍軍陣之中,大將軍沐君封身披紫袍火鳳展翅鎧,端坐胯下寶馬紫電青霜之上,左配良弓、右掛寶劍,手持一柄鳳鳴長槍。雙目目光如炬,凜然有威。麾下二十萬大軍列陣,遠遠望去,漢軍軍陣如山如海,氣勢磅礴。


    漢大將軍沐君封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見齊軍據守營寨,不敢出兵交戰。隨即下令,將麾下漢軍大軍分作三路,分別攻打齊軍前、左、右三處軍寨。


    一時間,戰鼓齊鳴,金戈鐵馬,漢軍如同洪流一般湧向齊軍大寨。


    “進攻!”


    戰鼓聲如雷鳴般急促,進攻的漢軍陣中,近兩百餘架投石車一字排開,輔兵們奮力拉動著絞盤,將巨石緩緩送上拋射軌道。


    隨著一聲令下,投石車齊齊發力,巨石如雨點般向著幾處齊軍大寨傾瀉而下。一時間,石塊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落在齊軍營寨之上,激起一片片塵土與碎石。


    在投石車的掩護下,漢軍軍卒推著衝車,手持長槍盾牌,結成嚴密的戰陣向前衝鋒。


    齊軍見漢軍攻勢兇猛,絲毫不敢大意。他們迅速調集百餘架投石車,向著漢軍衝車拋投石塊。巨石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準確地落在衝車之上,將其砸得七零八落。


    然,漢軍準備多日,衝車一輛接著一輛殺來。輔兵們鋪平壕溝,衝車撞在齊軍營寨的寨牆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木屑紛飛,寨牆在撞擊之下搖搖欲墜。


    漢軍槍盾兵則結成方陣,一步步向前推進,強攻寨門、寨牆,意圖不斷壓縮寨內齊軍的防守空間。


    在齊軍營寨之中,重弩與弓弩手早已嚴陣以待。他們瞄準著漢軍軍陣,箭矢如同雨點般射出。一時間,箭矢在空中交織成一片密集的箭網,向著漢軍軍卒唿嘯而去。漢軍軍卒雖然身披鎧甲,但在如此密集的箭矢攻擊下,也不免有人中箭倒地。


    然而,漢軍軍卒卻毫不畏懼,他們前赴後繼,推著衝車繼續向前衝鋒。


    “反擊!掩護!”


    進入射程後的漢軍弓弩手也毫不示弱。他們迅速還擊,箭矢如同疾風暴雨般射向齊軍陣中。


    一時間,兩軍箭矢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道絢麗的光軌。在這場箭雨之中,無論是齊軍還是漢軍,中箭受傷者不計其數。


    “奪寨!衝門!”


    漢軍精銳軍卒一擁而上,齊軍亦是不懼,兩軍軍卒圍繞營寨寨門、寨牆展開了一場血戰。


    漢軍軍卒奮力攀爬寨牆,試圖突破齊軍的防守。齊軍則拚死守衛,用長矛、刀劍與漢軍展開近身搏鬥。


    寨門處更是激戰正酣,兩軍士兵你來我往,刀光劍影、長矛對刺之中,不時有人倒下,哀嚎遍野。


    漢軍軍卒毅力非比尋常,士氣高昂,他們不畏死傷,一旦抵近齊軍陣前,便與齊軍展開殊死搏鬥,刀刀見血,毫無花哨動作。


    “將軍,漢軍猛攻夏侯將軍軍寨,夏侯將軍求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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