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城 刺史府


    自漢將陳頌率三千精騎奔襲數百裏,於伏明山一戰擊潰明洲兵馬並將明洲生擒之後,西軍各處已經是惶恐不安。


    當陳頌引軍在此北上歸州的消息傳來後,老將張震更是寢食難安。


    這一日,正在輿圖前苦思布防良策的老將張震忽然聽到議事廳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緊接著便是軍卒急促的唿喊聲傳入耳中:“將軍,將軍,譚刺史差人送來密信,十萬火急。”


    隻見那軍卒引著身後幾人急促走來:“將軍,我等乃是譚刺史親信,特奉使君大人之命,將此書信送給將軍。”說罷,幾人分別掏出一封書信,將其交給張震親衛。


    張震接過書信後,一一打開,隻見每一封書信內皆不相同,張震嗬嗬一笑:“這譚老弟還是一如既往的小心啊。”


    說罷,便將這幾封書信按照順序排列起來,片刻後,張震撫須而笑:“譚刺史所言甚是,要守陵城則必守穀關,如今瀾水上有李三信水師巡視,自然不用擔心漢軍會從水路而來。隻要保證穀關不失,那陵城還可以不受影響,繼續向前線輸送糧草軍械。


    你等且迴去告訴譚使君,本將自會領軍駐守穀關,還請譚使君堅守十日,為我軍布防爭取些許時間。”


    眾人立即領命迴城,連飯都不曾吃,要了些大餅和水便急乎乎的奔向歸州城。


    翌日,老將張震令麾下郎將楊淩引五千兵馬駐守陵城,自己引著從玉關、首川等地匯集而來兩萬餘兵馬奔赴穀關。


    ……


    歸州城


    又是一日過去,譚軍一身染血倚靠在牆垛上喘著粗氣:“這陳頌麾下漢軍確實精銳,不愧是能野戰擊敗明洲的黑袍營的存在。張校尉,咱們傷亡多少?還有多少能戰的軍卒?”


    “嗯?張校尉?張校尉?人跑哪去了?”見無人迴話,譚軍扯著嗓子大聲問著。


    “使君大人,張…張校尉戰歿了!”忽有軍卒沙啞著嗓子迴道。


    譚軍聞言臉色陰沉,未再說話。


    夕陽西下,餘暉灑滿了城頭,給堅固的石牆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華。軍卒們站在城頭,身影在斜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堅毅。他們的鎧甲反射著夕陽的餘暉,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仿佛能刺破空氣的沉悶。


    城牆下,戰馬嘶鳴,聲音在空曠的戰場上迴蕩,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軍卒們的手緊緊握著兵器,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他們齊齊望著城外。


    良久,譚軍直起身來環視眾人:“弟兄們!某知曉你們心中難受,往日親如兄弟的袍澤說沒就沒了,但你們要記住,咱們身後就是穀關,穀關之後就是陵城!


    若是咱們擋不住這漢軍鋒芒,漢軍鐵蹄勢必長驅直入,破穀關、圍陵城。那在鄧州與漢軍主力決戰的將軍所部勢必軍心浮動,或為漢軍所趁。


    弟兄們!我們就算戰死在這城頭!也不能後退一步!西軍鐵壁仍在,戰魂昂揚不滅!”


    原本疲憊的眾軍卒聞言士氣大振,紛紛站起身來朝著城外齊聲大吼:“西軍鐵壁仍在,戰魂昂揚不滅!”


    “西軍鐵壁仍在,戰魂昂揚不滅!”


    “西軍鐵壁仍在,戰魂昂揚不滅!”


    ……


    夕陽漸漸落下,天邊泛起了一抹紅霞,將整個城頭映照得更加壯麗。


    數日後,當親信阿德等人帶迴張震要求堅守十日的消息後,譚軍一言不發,眼中隻剩下昂揚的戰意:“十日?十日怎麽夠!老子死活也得擋住漢軍十五日!”


    ……


    十三日後 辰時 歸州城外


    咚咚咚的戰鼓聲再次響徹原野,狂風怒號,沙塵滾滾,天邊血紅的晚霞映照著古戰場上的一切。


    身披家傳獅子踏雲鎧,腰帶寶刀,配良弓,胯下白雪烏蹄馬,手提一杆家傳獅子吞金槍的主將陳頌佇立在漢軍陣前。


    其身後數萬漢軍嚴陣以待,近百架投石車排成一道道軍陣,正作著最後的準備。


    陳頌冷冷的望著前方這座殘破的城池,軍令隨即下達。


    戰鼓聲忽然變得急促起來,數萬漢軍身著鐵甲,手持刀盾、長矛利劍,推著箭塔、雲梯、衝車猶如一股鋼鐵般的洪流,向著前方的城池洶湧而去。


    歸州城頭之上,刺史譚軍引著兩千餘軍卒嚴陣以待,弓弩箭矢早已上弦,瞄準了攻城的漢軍。


    隨著城頭鼓聲的響起,萬箭齊發,如同黑雲壓城,射向攻城的漢軍。箭矢如雨,密集而銳利,許多漢軍士兵應聲而倒,血染大地。


    然而,漢軍受阻數十日,心中早就打出了火氣,並未因此而退縮,紛紛揮舞著兵器,在那些巨大的攻城器械,向著城牆猛攻。


    “架雲梯!”


    漢軍前部軍卒奮力將雲梯推向城牆早有準備的精銳刀盾兵們隨即踏著雲梯攻上城去。


    “弟兄們,給老子狠狠地撞那處缺口!”


    得了軍令的漢軍推動這沉重的撞城錘,一次次地撞擊著前些日子漢軍攻破的某段城牆缺口。


    漢軍軍陣後的投石機此刻全部延長射擊,絲毫不顧軍械磨損,仍然將巨石狠狠地砸向城頭後麵,阻攔齊軍民夫向城頭運送箭矢器械。


    麵對漢軍越發猛烈的攻勢,刺史譚軍不甘示弱拔出腰間寶劍,大喝一聲:“給老子砸!”


    眾軍卒利用城頭的優勢,推下巨大的雷石滾木,將攻城的漢軍砸得粉身碎骨。雷石滾木在城下翻滾,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哀嚎連連。


    兩軍交戰,一日之間,戰場上已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漢軍雖然攻勢猛烈,但守軍憑借城牆之利,頑強抵抗,一時間局勢膠著。


    城外漢軍軍陣


    陳頌見局勢焦灼,已經到了關鍵時刻,隨即策馬出陣:“雪字營!第一團!隨本將出擊!”


    一千餘甚是壯碩的軍卒緊隨陳頌策馬出陣,至城下,陳頌一手持盾一手持槍,身形如燕,眨眼間便踩著雲梯登上城頭。


    一道寒光閃過,陳頌長槍揮舞橫掃數名齊軍,穩穩落在城頭,方落定,身後親衛緊跟而上,緊接著第一團的精銳兵馬逐漸踏上城來。


    陳頌長槍前指,望著不遠處引軍而來的譚軍:“此刻!攻守易勢!眾弟兄!且隨本將殺穿此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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