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盛九年夏 齊國陵城


    城內某處老街巷內,一處破舊的老街巷內。身著便服的楊濟道領著曹知節、楊瀟、李玄貞三人在此地閑逛。


    時值盛夏,天氣炎熱。


    眾人漫步此地石板上,隻覺得一陣熾熱。楊瀟頗為不滿:“叔父,咱們不是出來大吃一頓的麽?放著那些濟豐樓、富貴院、醉人樓的不去,跑到這小安街巷幹甚?”


    楊濟道手持折扇輕輕敲打在楊瀟腦門上:“在陵城數年間,你就光盯著那些秦樓楚館了?要說這地道的吃食還得來這些老街巷尋找。”


    楊瀟正欲拿著為李玄貞慶功為由頭辯解幾分時,卻聽到李玄貞緩緩說道:“將軍所言正是,小子出身寒微,基本沒有什麽銀錢,每次跟著老道前去郡城內時,老道總會引著小子去那些街角尋些地道吃食。”


    楊瀟撇撇嘴道:“那些小攤子能有什麽好吃的。玄貞,聽我的,咱們就去那醉人樓,美滴很!”


    李玄貞:“從軍為將之後,我也去過新安州州府內的諸多酒樓,隻能說菜品豐富多樣、口味尚佳,但是吃多了也就那樣。還是這些老街巷子裏的小館子更符合口味一些。”


    楊瀟撇著嘴嘟囔道:“我的醉人樓啊,我的小玉兒啊。這曲兒聽不成了。”


    楊濟道冷笑道:“再嘟囔一句,明天晚上你就迴家去吃飯,你嬸嬸說是替你物色了一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女。”


    楊瀟果斷閉嘴不言。


    曹知節、李玄貞哈哈大笑。


    眾人走到街巷深處,在一棵大柳樹旁有一家小酒館在河堤旁矗立,酒館有些許破舊、門臉十分古樸,疑似紅木所製的木質的大門開著。


    “有家酒館”楊瀟笑眯眯的看著那門楣上懸掛著一塊牌匾。


    牌匾上用古拙的楷書寫著“有家酒館”,筆觸之間似有儒家正氣流轉其中,兩側的對聯依然用古拙的楷書寫著:醉臥酒館情未了,夢迴故裏意猶存。


    曹知節一邊讀著一邊讚歎道:“好字,好字,好對聯。”


    楊瀟頗為不屑:“一個小酒館上的破字寫的再好,也不是什麽大家所書。”


    楊濟道聞言又是一折扇敲在其腦門上:“不學無術,這裏雖無落款,但憑這股儒家正氣隱約流轉、你就不覺得這像是那知白先生的楷書麽?”


    楊瀟略顯尷尬,李玄貞捅了捅曹知節問道:“那個我讀書水平有限,這知白先生是何人?”


    曹知節一臉欽佩的說道:“一代文豪大家,楷書集大成者,堯山學宮榮譽山主。先生學究天人、學生故舊遍布數國,諸如燕國尚書令蘇素、趙國左相趙章、我大齊朝廷數名高官皆出自其門下。


    隻是這老先生古怪的緊,眾多大人物皆以師禮侍奉,但其卻不曾出現在任何一處廟堂,真是遊戲人間。”


    說話間幾人已經走進小酒館內,一股淡淡的酒香撲鼻而來,混合著木頭的陳香。室內雖然老舊但布置也算是雅致,四壁掛著些許文人墨跡,幾張榆木老桌子、竹椅隨意擺放著,已經有數位上了年紀的老漢在飲酒閑話家常。


    原本熾熱的盛夏陽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已經不再那麽炎熱,微風從溪流邊的窗子吹過,顯得十分和諧、寧靜,常年征伐沙場的幾人在此刻竟然有些忘卻塵世的喧囂。


    楊濟道見幾人如此神情輕咳一聲:“左邊窗子有空座,坐吧,小家夥們。”


    眾人落座,楊濟道喚來那青年小廝:“老三樣招牌菜,加上麻辣青魚、爆炒腰花、鹵水鴨、迴鍋肉片,十張大餅。酒還是那清泉窖酒。”


    青年小廝笑道:“好咧,諸位爺們且稍坐。”


    片刻後,伴著誘人的香氣數道飯菜端上桌來,楊濟道拿起筷子直奔迴鍋肉片:“這肥肥的迴鍋肉喲!老子想死這口飯了!”


    眾人一邊吃一邊驚歎竟然如此地道,莫不是那宮內禦廚的手藝。


    半飽之時,楊瀟舔著盤子說道:“再加上幾份,沒吃飽。這也忒好吃了。”楊濟道無奈隻好讓那小廝又上了幾份菜來。


    楊濟道給李玄貞倒滿酒碗:“玄貞此戰甚是辛苦,但我也從旁發現你的武藝又有突破。若是此時再戰,一百迴合內我也拿不下你。”


    李玄貞嘻嘻笑著:“將軍謬讚,生死之間念頭通達而已。”


    楊濟道砸吧一口酒水,繼續說道:“經曆此戰,玄貞揚名兩國,以後戰陣上定要小心暗箭偷襲。


    知節一向沉穩,且最擅治軍練兵,你雖無玄貞那般變態的武學天賦,但你這軍陣之道走下去日後定然是一飛衝天。”


    曹知節、李玄貞皆是舉起酒碗敬了楊濟道一碗。


    楊濟道放下酒碗說道:“四下無人,本將心中尚有一問問與你二人?隨意作答便是。你二人心中可知何為忠?”


    曹知節、李玄貞聞言一愣,瞳孔緊縮。


    ……


    齊國 湘東


    自從樊嬰、曹德得人降了楊濟道後,楊濟道十分大度、仍然對這些出自樊可信麾下的將校給予了極高的信任。


    這偌大的湘東一州之地所有兵馬皆由曹德以及西軍派來的兩員校尉統領。


    自從與漢軍停戰之後,湘東一直是風平水靜,各地民眾安居樂業。


    突然某一天,數位滿身血汙的軍卒策馬疾馳闖入湘東州城。


    城主府內


    被楊濟道派來擔任此地刺史的親信高俊十分氣憤的說道:“老夫擔任此地刺史這段時間一直風平浪靜,如今這金源郡附近竟然有匪徒作亂,殺我子民,當地捕快、治安軍竟然還拿不下這股匪徒?


    看來此事頗有蹊蹺,快去請曹將軍、張校尉、朱校尉。”


    片刻後,眾將入府,高刺史將此事一一說與眾將。


    眾將聽完大怒,紛紛準備點上兵馬前去滅了這股猖狂匪徒。高刺史分析道:“此等匪徒定然不是常人,否則當地捕快、治安軍怎麽能一點辦法沒有?


    這匪徒之後是否有敵對勢力的影子?


    是否與逃脫的原湘東舊將有關?”


    隻見那曹德將軍聞言哈哈一笑:“咱們手中握有大軍三萬,其中野戰精銳便有一萬,區區匪徒,還不是手到擒來!


    二位校尉,誰人願意領兵上前征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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