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 淶水南岸堤壩


    “哼!就這群殘兵敗將也敢來觸犯咱們,真是不知死活!”領頭的都尉啐了一口,十分不屑。


    雨幕中,兩軍相距十餘步。


    漢軍上下見這股攔路的齊軍竟然如此囂張,皆是怒不可遏。


    “殺!”居中的主將蘇洵手中長刀向前一揮。


    兩軍隨即撞在一起,原本囂張至極的齊軍剛一交手,瞬間被漢軍放翻數十人。齊軍眾人大驚,這不是殘兵潰兵麽?這戰鬥力你告訴我是殘兵潰兵!他娘的比精銳還精銳啊!


    “都尉,不對勁!這絕對是那漢軍精銳!”見身前弟兄不斷倒下,一名隊長驚慌的說著。


    領兵的都尉看了看麵前殺氣騰騰的漢軍,又看了看灘塗上亂戰的大軍,終是咬著牙道:“哼!算你娘的厲害!好漢不吃眼前虧!弟兄們,跟老子上!”隨即帶領身旁數十人脫離與蘇洵所部糾纏、再次順著堤壩跑下去殺入亂軍中。


    待蘇洵一刀砍翻身前齊卒後,見眼前道路已通,遂下令道:“道路已通,直奔那齊軍大纛!”


    “諾!”眾軍卒見齊軍那中軍大纛近在眼前,顧不得身軀疲憊紛紛順手將地上能用的兵刃撿起替換手中那些砍出豁口的戰刀。


    ……


    “將軍,到了!”


    蘇洵見二十步外的齊軍護纛營四百戰兵整齊列陣、將那杆大纛圍在中央。


    蘇洵下令眾軍卒止步調息,將自身狀態調整一番。


    二十步外齊軍護纛營也是發現了這部漢軍,雙方針鋒相對,卻都未立即出手。


    一聲驚雷當空炸響。


    兩部人馬不約而同地上前一步,持槍、拔刀、舉盾。


    “殺!”


    漢、齊兩軍大喝一聲向前接戰,蘇洵混在人群中帶領帶著三十六名家臣一手持刀一手持盾擺出鋒矢陣向前突進。


    手起、刀落。


    手起、刀落。


    手起、刀落。


    憑借熟稔的戰陣配合,蘇洵等人接連斬殺近五十名攔路的齊軍軍卒。正在廝殺的漢軍見狀士氣大振,跟著蘇洵等人殺上前去。


    “哼!一群廢物!跟本將上!”


    隻見齊軍大纛下一員雄壯勇將身披重甲、手提兩柄厚背短斧推開麵前眾軍卒,上前走去。


    齊軍眾人見是那勇將萬方走來,紛紛讓出一條道路。


    漢軍數名軍卒見此爭相向前殺去,齊將萬方嘿嘿一笑,揮動雙手手中兩柄大斧一斧一個,將兩名漢軍斬殺當場。


    齊將萬方頗為不屑:“哼!就這點本事!”


    漢軍陣中,蘇洵對著身旁數名家臣低語一番。而後十餘名軍卒結陣上前圍攻那齊將萬方,又有數十名軍卒向前攔著其餘齊軍,妄圖分割戰場。


    齊將萬方見此不慌不忙自持用力揮舞斧頭向前殺去,十餘名軍卒竟然先後被其斬殺半數。正當萬方得意時,突然兩條鐵鏈飛出,猝不及防之下,萬方雙腳被鎖鏈纏住。


    那萬方果然是勇力過人,竟然穩穩站住,漢軍軍卒見狀,隨即合力上前往後一拉。萬方正欲揮斧斬斷鎖鏈時,又是數條鎖鏈飛出,萬方躲避不及,雙臂接連被纏住。


    周遭齊軍見狀正欲上前施救,奈何漢軍軍卒死命阻攔。


    漢軍眾人齊齊發力一拉,將那萬方拉倒在地上,一路拉到漢軍陣中。


    周遭精銳戰兵齊齊上前,勇將萬方死於亂刀之下。


    齊軍見自家勇將已經殞命,心中膽寒、節節敗退,但河堤上地勢狹窄,齊軍退無可退隻得在大纛前結成一層層的戰陣,妄圖憑借戰陣阻擋漢軍攻勢。


    “哼!不自量力,殺!”


    ……


    雨勢減小,淶水南岸灘塗中兩軍仍在混戰。


    薛平之與郭都二人相鬥正酣,身旁軍卒已經傷亡近半。變故突生,一部正在堤壩下激戰的漢軍程節剛一連枷砸碎麵前的齊軍都尉,氣兒都沒喘勻便朗聲大笑道:“弟兄們!齊軍大纛被斬落了!”


    周遭軍卒順勢望向堤壩,見那杆威風凜凜的大纛已被斬落。


    堤壩上疑似有一部漢軍正在朗聲大喊著什麽。


    漢軍各部軍卒見狀紛紛大喊:“齊軍已敗!衝啊!”聲勢之大,惹得許多正在交戰的齊軍驚慌不已、猶豫不定。


    薛平之大笑道:“哈哈,郭將軍,你敗了!”


    郭都眉頭一皺,揮刀橫掃而後後撤數步:“哼!撤軍!到第二寨堅守。”


    漢軍大肆掩殺,齊軍放棄第一道堤壩防線後退至第二道軍寨堅守。


    蘇洵、薛平之等人先後聚攏起來兩萬能戰之兵,繼續前追,直接追著齊軍後部殺入軍寨之中,又是一番混戰。


    郭都見狀直接令所部兵馬互相掩護且戰且退,終於在最後一道寨牆前結陣以待。


    郭都望著追擊而來的漢軍冷笑道:“還真是囂張!就讓此地成為你等埋骨之處!”


    郭都令旗揮動,數千退守此地的齊軍憑借地形優勢結陣以待。漢軍一路追殺而來士氣正盛,直直的撞進齊軍陣中,兩方人馬又是一陣混戰,早已疲憊的兩軍軍卒在此刻爆發出各自潛力,死命戰在一起。


    見漢軍大部人馬已經衝來,郭都下令道:“鳴炮!”


    號炮當空炸響,正在進攻的漢軍一愣,薛平之與蘇洵疑惑道:“難不成還有伏兵不成?”


    遠處的大地傳來陣陣聲響,隻見齊將淩蒙率領麾下一萬餘步騎正從一側殺來!


    薛平之與蘇洵對視一眼,而後蘇洵便帶著集結起來的五千戰兵搶占西側土梁結陣紮營以待。


    軍陣中蘇洵望著不遠處奔襲而來的齊軍步騎,深深吸了口氣,握緊手中戰刀:“弟兄們!本將知曉你等都已疲憊不堪,遠處奔襲來的齊軍人多勢眾。但咱們身後就是一萬多袍澤弟兄,退就別想退了,今日咱們就算是死,也得釘死在這處土梁上。”


    五千疲憊之師握緊手中兵刃,結成龜甲陣靜待齊軍衝陣。


    不遠處正在策馬疾馳的淩蒙見前方有漢軍結陣以待,一揮手中熟銅棍:“兒郎們!漢軍早已是疲憊之師,殺!鑿穿漢軍軍陣!斬下漢軍頭顱!此戰大齊必勝!”


    身後軍卒高唿:“大齊必勝!大齊必勝!”


    殺!


    齊軍如一道黑色的浪花拍向漢軍那座橋頭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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