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 都安


    自從賈思明聲東擊西佯攻敵左軍而後集結兵力包圍聯軍右軍四萬餘人後,雙方軍馬連續三日大戰,聯軍幾次試圖打開缺口,但都被賈思明部死死擋住,聯軍右軍已是獨木難支,可戰之兵不過萬餘,大營中糧草更是難以為繼。


    聯軍右營統帥兀突山林、中郎將白鳳、韓濤以及江海城手下侯仁等將領嚐試幾次突圍無果後便率領萬餘殘軍堅守營寨,希望中軍大營可以盡早發出援兵。


    而賈思明派徐縱、蘇數二將刷領三萬軍團團圍住聯軍右營,年豐將軍率領胥知源、杜延二將領軍五萬設伏,伏擊聯軍中軍大營援軍。自己親率主力大軍支援前營右營,賈思明自信的說著:“李將軍啊,如今你的右軍被圍,這聯軍上下可都看著你呢,你救是不救。”


    自從賈思明大軍圍困聯軍右營後,李三信便知道自己中計了。而且自己左軍三萬餘人又被牽製在地格鎮大營,李三信看著地形圖上兩軍形勢,知道如今上策是放棄右軍營,大軍穩步迴撤,依托小楊河、李家坡、地格鎮一線紮營布防。中策時以左軍、前軍合軍一處在地格鎮猛攻賈思明部,然後佯裝分出小部分兵力前往營救。中軍策應隨時準備接應各軍。下策便是主力盡出決一死戰。


    而今全軍上下均在看著帥帳中做出的決定,皇叔田勃等人對此事也不明確表態。李三信見此越發焦急深知此刻戰況不宜再拖,心腹手下朱啟勸道:“將軍,如若大軍迴撤,定會軍心不穩。還是中策最為穩妥,如若不盡早結束此處戰事,一旦夏侯方攻破撫州,後方必亂。到時聯軍將毫無鬥誌可言。”


    李三信歎了口氣說道:“吾又如何不知,隻是現在倉促決戰勝算不足四成,而太冶城兵力空虛,淩國公、許白絕不會放過這等良機,吾等死命大戰白白為他人做嫁衣。更何況若是此番大戰後吾手中精銳盡失,如何立足啊。”


    正此時帳外傳令兵來報:“稟將軍,半個時辰前敵軍突然加緊攻勢,梁刺史部已被包圍,請求支援。”


    李三信怒道:“好個賈思明,真不讓人喘口氣。傳令賈傳文、郭明率軍三萬支援梁刺史,命令前軍營江刺史部向地格鎮靠攏,從側翼夾擊敵軍。中軍全軍備戰,隨吾前行尋找敵軍主力決戰。”


    皇叔田勃接到消息後也全身披掛來到帥帳中說道:“李將軍盡可放手去做,本王現在便是你帳前一郎將。”


    李三信不解問道:“田皇叔,為何當日吾提出大軍迴撤一事,皇叔並不表態。”皇叔田勃歎息道:“撫州城已被夏侯方攻下,朱權率領兩萬殘軍撤往齊安郡,夏侯方目前已占領撫州大部,正在一路南下。為防軍心不穩這才封鎖消息。”


    李三信聞此言也知道隻有盡快打贏賈思明才能抄了夏侯方的後路,不然拖下去糧草也會受到影響。


    李三信便與田皇叔一起出帳,跨上戰馬檢閱三軍,將士們看到皇叔和統帥一同親自上陣,士氣大振。李三信身著青袍明光甲,胯下嘶風馬,手持漆黑長戈。伴隨著李三信長戈一揮,全軍列陣進發。


    賈思明大營中,斥候來報李三信大軍盡出,並沒有援救敵右軍,而是大軍分作兩部,一路向地格鎮進發,一路主力向吾大營殺來。賈思明帶上頭盔說道:“來得好,傳吾將令,令年豐將軍部待敵軍過六裏窪與吾大軍交戰後便從右後方向向敵軍進攻。令曹卿、趙全不必全力阻敵先行撤往兩翼緩坡,待吾親率大軍與敵交戰後,從兩翼反攻。”


    賈思明身披玉川鎖子甲,外罩紫袍,腰懸寶刀,手持棗陽槊,親領大軍出營接敵。


    李三信所部八萬大軍一路廝殺竟然未見絲毫疲憊之色,賈思明也不由得讚歎一句:“治軍有方。”然而以逸待勞的賈思明部中軍四萬人也開始列陣前行。


    “八十步、六十步、五十步。”當號兵匯報到五十步時,弓箭營校尉下令道:“射。”令旗揮動,萬箭齊發。一時間聯軍前隊死傷無數。聯軍立刻變陣,結成一個個小龜甲陣前行。


    賈思明見此便下令道:“投石手,上。”在弓箭手後麵瞬間湧出兩千餘人,皆是膀大腰圓之輩。當亂石起飛,砸入聯軍軍陣,聯軍陣營頓時出現混亂。但此時兩軍不過二十步。聯軍前隊中郎將祝名、錢民下令部下變為鋒矢陣衝擊賈思明部前陣。


    當兩軍相撞,在李三信的指揮下中郎將朱高、朱啟、李必、潘道帶領著各部校尉、都尉開始從中路突破賈思明部軍陣。賈思明也來了脾氣直接策馬向前奪過一杆大旗插在地上下令道:“諸軍自本將以下,退過此旗者,皆斬。”


    當李三信大軍連破三陣後卻被賈思明的長刀兵陣死死擋住,難以前進一步。而此時向兩翼潰逃而去的曹卿、趙全二人各率五千軍馬從兩翼夾擊而來。李三信不得不分兵抵擋。


    兩軍鏖戰一個時辰,傷亡人數已達三成卻仍未有人退卻。李三信、皇叔田勃俱已率領親衛身先士卒,浴血搏殺。賈思明見此便手持棗陽槊直奔皇叔田勃而來。


    聯軍依靠人數優勢逐步取得上風,正準備將賈思明部分割包圍時,突然大地開始顫抖。李三信駐馬望去隻見右後方塵煙滾滾,馬蹄陣陣。李三信暗道:“不好,是年豐。”不由得焦急喊道:“各營交替掩護,向地格鎮方向撤退。”李三信想著隻要撤到地格鎮與江海城、梁日明兩部人馬會合,此戰還有翻盤的機會。可是賈思明怎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李三信帥旗向何處移動,賈思明的帥旗也跟向何處。


    氣的李三信罵道:“姓賈的,無恥之徒,真是無賴。”賈思明也不答話,主打就是一個粘人陪伴。不過盞茶時間,年豐所部騎兵衝入陣中,八千重騎開路,一萬輕騎護佑兩翼,另外一萬輕騎從後方包抄,生生將正在交戰的大軍切割成兩處戰場。李三信深歎道:“敗了,敗了。朱啟、李必全力向江海城部方向突圍。朱高與本將殿後。”朱啟立刻引兵去尋李必,二人合兵一處趁包圍圈還未完全形成之際打開一處缺口,大軍向此而退。


    而皇叔田勃所部卻是被圍,李三信試圖援救但都被擋了迴來。萬般無奈之下隻得先行撤退。賈思明見此便隻派出五千騎兵一路尾擊李三信所部,決定先吃下被圍的聯軍主力。


    夜幕降臨,皇叔田勃坐在一塊鮮血染紅的石頭上。親衛統領田法說道:“主公,今晚趁著夜色集合兵力突圍吧,不然明日敵軍大舉進攻,吾等必亡啊,主公。”皇叔田勃歎氣道:“戰事如此,有何麵目苟且偷生。”親衛們繼續勸道:“主公,留住此命方可再圖大事啊。主公還請早下決斷。”


    賈思明看著被圍困的皇叔田勃所部歎息道:“唉,能殺卻又不能殺,傳令明日大戰務必生擒皇叔田勃。”


    夜已過半,中郎將潘道率軍從西方突圍,待敵軍增援後,田勃率親衛大軍從東南突圍,繞路返迴安汶方向。待計劃開始實施,一切順利,田勃也順利突破兩層包圍,正逃至一處山林中時,突然漫天羽箭而下,四周湧出大批人馬。


    中郎將杜昱笑道:“田皇叔,還不下馬受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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