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荒原上,一個身著軍裝的落魄士兵正拖著受傷的身體無助地逃竄著,他的一隻手受了傷,血流不止,如果再不治療甚至會有失血過多導致死亡的危險。


    現在天還下著小雨,泥濘的土路讓他根本逃不快,腳直接陷進泥土中,不時摔跤還讓傷口沾染上了汙穢。


    但他卻根本顧不了那麽多了,士兵滿臉驚恐,仿佛是有什麽東西在追逐他,那個東西給他帶來的恐懼甚至超過了死亡。


    士兵在瘋狂調試著手中的通訊器,但通訊器就像壞了一樣,除了嘈雜的電流噪音以外再也聽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已經和想要建立通訊的對象失聯很久了。


    士兵突然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異樣,那東西追上來了,但他根本不敢往後看,他隻想盡可能跑得再快點,再遠點,要擺脫那個東西。


    但他再也逃不了了,他的腳已經被不知什麽東西給纏住,瞬間他的腳就被折斷。


    他開始失去理智,大聲喊叫,他的精神已經崩潰,也已經沒有人能夠聽出他在喊什麽。


    他終究是無法逃脫這死亡,那徒勞的逃跑隻不過讓他的生命延長了幾分鍾的時間。


    臨死前的他再一次看清了那個追逐他的東西,如章魚一樣巨大的觸手將他活生生勒死,然後將他吞噬。


    士兵被以極其痛苦的方式殺死,他再也沒有了生命來唿喊。


    ……


    伊比利亞最高作戰室,國防軍的將軍此刻正心急如焚,就在不久前,跟隨羅德島的護航編隊一個接著一個與總部失去了聯係,無論總部怎麽唿叫,那邊都再也沒有了一點迴應。


    不僅是護航隊,在更早之前,國防軍也與羅德島失去了聯係,甚至失去了羅德島的定位,移動艦像變魔術一樣突然從地圖上失去了蹤跡。


    其實自羅德島進入伊比利亞以來,與伊比利亞高層之間的聯係就斷斷續續,大約在其進入的第七天,國防軍便失去了與羅德島的聯係和羅德島的定位,後續兩天時間內又依次失去了與各護航隊的聯係,兩小時前,他們收到了最後一條來自護衛隊的求救信號,之後便徹底與前方護衛隊失聯。


    至此已經是羅德島進入伊比利亞的第九天,現在以整條羅德島行進航線為中心的四周幾十公裏範圍內,都已經全部成為了信號盲區。


    國防軍曾派出偵查隊前往信號盲區進行探查,結果無一例外全部失去了聯係。


    “你們這些人的決策讓整個伊比利亞都陪同羅德島陷入險境!你們這是在叛國!”


    將軍大發雷霆,他之前就對審判庭和懲戒軍的作為頗有微詞,現在看到眼下的情況,他早已經是忍無可忍。


    伊比利亞的國土正在被深海教會明目張膽地蹂躪,外來勢力羅德島將要在本土和境內的叛黨作戰,這對伊比利亞和國防軍來說簡直就是侮辱。


    大審判官看著地圖上的標記,那裏是羅德島失聯之前最後的位置,此處正好處於伊比利亞腹地,對羅德島來說可謂是進退兩難。


    不管此時羅德島向哪個方向繼續前進,他們都依舊會在伊比利亞境內徘徊許久,而隻要在伊比利亞的土地上,他們就擺脫不了來自教會的威脅。


    大審判官不知道教會用了什麽手段,讓這麽大段的路線成為了信號盲區,但他認為,現在更不能盲目派遣偵查隊前去送死,那裏情況很不明朗。


    “將軍閣下,正是因為這是審判庭的判斷我們才反對國防軍介入,敵人現在情況不明,我們不能讓我們的士兵去白白送死。”


    將軍大怒,大審判官的話仿佛是在侮辱他的軍隊不堪一擊,他無法忍受大審判官的態度。


    “國防軍的士兵個個驍勇善戰,他們是這場戰爭的主力!那些所謂的教會屢次敗在我們的手下,他們連見到懲戒軍都要躲著走,你覺得國防軍還會怕那些所謂的深海教會?”


    “將軍閣下,你也意識到了,和強大的伊比利亞國防軍比起來,教會其實不堪一擊,是吧,那你就更應該對現在的情況感到費解才是。”


    大審判官拿出了一疊文件,那是來自伊比利亞官方天災信使的報告書。


    “從前方天災信使提供的情報來看,伊比利亞境內出現了大量的疑似天災雲的跡象,包括沿海和羅德島航線等多處地區已經出現了大規模強降雨,局部地區已經出現了洪澇。”


    大審判官接著說:“但根據天災信使的意見聲稱,他們並不認為這可能是常規的天災,因為和難以預測的真正天災相比,這一次的災害甚至可以根據羅德島的動向進行預警,雖然悲觀預計整個伊比利亞可能都會遭遇強降雨,但羅德島航線上將是降雨量最大的區域。”


    就在審判官宣讀這份報告的時候,作戰室外和可以聯係到的多個伊比利亞氣象觀測點都已經被厚重的雲層覆蓋,或許不久後就會像航線上一樣降下暴雨。


    大審判官說出了以天災信使數據參考的分析結果,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天災,而是完全由人為操控的人禍。


    “那麽,將軍閣下,請問你認為麵對伊比利亞軍隊而不堪一擊的教會,真的能夠搞出如此巨大的動靜嗎?那弱小的教徒真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解決掉我們那麽多優秀的士兵嗎?你應該已經意識到,這場戰役已經不再是目前的我們能夠介入的領域了。”


    深海教會,他們的核心勢力依舊還是陸地上的生命,即便是阿戈爾人也離開大海已久,他們早就已經和伊比利亞人沒什麽不同,這也是為何人們容易被教會蠱惑,因為本質上大家都是同類,伊比利亞對付同為人類的教會,自然是優勢。


    但現在這詭異的情況則意味著,這不僅僅是教會在行動,他們做不到殺掉那麽多士兵卻一點都不暴露,更做不到改變整個伊比利亞天氣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深海教會背後的真正勢力,終於是出手了。


    “你是說,那些海怪出動了?這詭異的天氣是他們整出來的?”


    “如果隻是海怪恐怕可以說是幸運了,我想說的是,是誰給教會帶來了海怪?又是誰將要製造這場天災?我們的敵人是誰?我們能戰勝那已經出手的敵人嗎?”


    “……現在不許你做出這種有損士氣的推測。”


    “但我們都明白,將軍閣下。”


    將軍趕緊查看著地圖,他想要轉移這個話題。


    “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我們必須立刻前去尋找羅德島,並且把那些敵人全部解決掉。”


    大審判官沒有否定將軍的意思,他隻是提出了他的建議。


    “我還是那個意見,國防軍按兵不動,調查羅德島行蹤的任務,交給我就可以了。”


    將軍對大審判官的意見很不滿意,他深知大審判官對這場戰爭沒有信心,他很看不起如此悲觀的大審判官,即便他也知道敵人是有多強大。


    “你什麽意思?讓我們不去送死然後你自告奮勇去上最前線?你是看不起國防軍嗎?”


    大審判官搖搖頭,他並沒有任何看不起國防軍的念頭,他隻是按照最符合伊比利亞利益的情況做出了判斷。


    “當然不是,將軍閣下,我們深知國防軍的強大,你也說了在這場戰爭中國防軍將是伊比利亞的主力,但正因如此伊比利亞才需要你們在將來戰爭真正爆發的時候對抗強敵,伊比利亞決不能在此時就失去國防軍這股有生力量。”


    大審判官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其實相較於國防軍,審判庭和懲戒軍對與深海教會的作戰有著更加豐富的經驗和了解,更適合執行這個任務。


    “我將帶領數名審判官和幾支懲戒軍隊伍,按你們的意願去尋找羅德島,如你所見,我雖然對這場戰爭感到悲觀,但我絕對會以伊比利亞的利益優先,我也絕不會畏懼那些敵人,哪怕死去。”


    將軍無話可說,他也深知現在局勢很不明朗,就深海而言,審判庭確實比國防軍有著更深的認識,並且也確如大審判官所言,伊比利亞需要國防軍在未來的戰場上作戰,必須保存國防軍的力量。


    大審判官也不打算完全如將軍希望的那樣去行事,他知道目前的局勢已經遠遠超出了伊比利亞的控製範圍,那幕後的勢力借教會之手發揮如此巨大的能量,可以推測羅德島有著他們非常重視的東西,或者想得到,或者想毀滅。


    他不需要去營救羅德島,羅德島也不需要他去拯救,他隻需要保證羅德島能夠亮出他們讓深海勢力所重視的底牌,而自己則負責將這一切記錄下來,並順利讓羅德島抵達海邊。


    伊比利亞需要做的,就是在這場災難中降低損失,保留未來對抗深海的力量,並且將那些背後的敵人給逼出來。


    大審判官已經規劃好了行進路線,這條航線上的降雨量一直在不斷變化,而雨量最大的一片區域一直在航線上向著南方緩慢移動。


    他們都知道,那就是羅德島的坐標,羅德島依舊在暴風雨中向著阿戈爾進發。


    “將軍,請相信,我們絕不會叛國,審判庭與懲戒軍永遠都同國防軍站在一起,我們都是在為我們的國家伊比利亞竭盡全力,無所畏懼。”


    作戰室外,烏雲密布,不時響起沉悶的雷聲,仿佛像交戰之前的戰鼓聲,為這場大戰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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