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李左車緩緩站了起來,副將司馬南走了過來,說道:“秦軍已經進入函穀關,他們打敗我們,不殺我們,也沒有下了我們的兵器就自己離開,這是什麽意思?放我們走嗎?”
李左車說道:“黑山待我於誠信,我必報之於忠。他不要我們投降,是要我們主動加入秦軍。我已經決定了,加入秦軍,追隨黑山進函穀關。”
李左車讓司馬南帶著大軍緊跟著秦軍進入函穀關,自己先行一步來見黑山,說道:“從現在起,我李左車以及我的部下,全部聽從將軍命令,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黑山笑道:“李將軍加入秦軍,大秦之幸,天下百姓之幸也。讓你的軍隊暫時住在函穀關處理戰後之事。咱們一起入鹹陽,我聽說趙高明天要登基稱帝,我們必須進鹹陽去祝賀一下。還有,介紹一個你的老朋友給你認識一下,這一仗,他可是立了大功。”
一會兒,張良與張進一起來見。
“子房兄,你為何也在這裏?”
“左車老弟!我們總算有團聚了!”
李左車一眼便認出張良。兩人尷尬地相互打招唿。在過去的十幾年,他們兩個在反秦的道路上可是誌同道合。沒有想到,半年未見,雙雙在秦軍中相會。
黑山對張進說道:“我們雖然兩年未見麵了,但是你現在還是辛苦一下,帶著部分郎衛和中尉軍先迴鹹陽做內應,我隨後便到。”
“諾!”張進應道,立即轉身去了。
一會兒,斥候來報:“稟將軍,南逃的賊軍在桃林寨落入劉季大軍的包圍中,韓信將軍剛好追上,十萬賊軍全部投降。活捉田榮、魏豹、韓王信、趙歇、陳餘、張耳、項伯。”
黑山笑道:“這一網兜下,大魚小蝦都入網了!告訴韓信和劉季,讓他們到函穀關休整。所有俘虜的士兵,願意歸家的全部發給路費歸家,老弱病殘的一律歸家。李左車部不算俘虜,與劉季的部隊待遇等同,歸家的士兵待遇提高。將留下的精銳就地休整、集訓,等我的命令。還有,讓他們把捕獲的各路反王立即押送鹹陽,我率騎軍先行一步。”
“諾!”
“謝安南侯!”
“侯爺留步!張良有事相求!”
“子房有事,盡管說來!”
“韓信(指韓王信)本來已經是一個布衣平民了,是張良把他從地裏硬帶了出來,強迫他做了韓王。若非張良,他現在應該在老家與妻兒一起男耕女織。請侯爺高抬貴手,放他歸鄉吧!”
“侯爺!趙歇的情況也差不多,是左車硬要他坐上趙王之位,請侯爺高抬貴手!”李左車也求情道。
黑山笑道:“這兩個人也是造化,體驗了一把當王的隱。記得勸他們,迴去後要安份守己!”
“謝安南侯!”
……
鹹陽城,趙高一早就在百官的擁戴下,身穿皇帝的冕服,頭戴天平冠,在羽陽宮舉行祭太廟大典。為了讓天下人認可自己這個太監,博士盧敖為他編了一個輝煌的家世,趙高者,嬴氏趙姓,乃秦出公嬴昌之九世孫。因趙母蒙寃,高受牽連入宮為內侍。因多次立功,始皇帝提拔為中車府令,至秦二世,累官至丞相。二世昏寐,不思大治,使天下大亂,二世崩,高力挽大秦傾覆之危,順天命、得民意,以秦出公九世嫡長孫之名譽,克承大統,繼位秦三世皇帝.……
張進帶著數千從函穀關迴來的郎衛和中尉軍的幫忙下,很快便控製了整個鹹陽城。之所以這麽順利,主要是因為趙高在軍中的親信幾乎都到羽陽宮參加登基大典了。
郎衛與中尉軍一聽黑山將要入城,便自發地將身邊趙高的親信控製起來。三兩個漏網的跑到羽陽宮去報信,哪知張進早就控製了羽陽宮宮門,他們也是自投羅網。
黑山帶著兩萬騎兵進入鹹陽城,老秦人無不鬆了一口氣,像十幾年歡迎黑山凱旋歸來一樣夾道歡唿!在趙高的陰暗統治下的好幾個月,百姓們連開口說話都是罪,這下他們敢歡唿了,盡情地歡唿著。
黑山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現在就到處去傳令,從現在開始,廢除一切胡亥和趙高發布的法令。張進負責全城搜捕趙高一黨!凡是胡亥與趙高提拔或貶低的官員,一律恢複始皇帝時期的官職,並接受調查,調查官員由酈食其和陳平負責。自胡亥即位的這兩年來,犯法入獄的全部赦免,迴家!”
周圍的百姓們聽了無不歡唿雀躍。
“走,我們去羽陽宮,看看那群跳梁小醜的表演!”安排好一些事情。黑山身邊的人說道。
羽陽宮,現在已經被趙高改成“太廟”,為了彰顯登基大典的隆重,趙高特地交代要以春秋時期的周禮為典範,在“太廟”裏舉行隆重又繁雜的儀式,再到天壇宮、地壇宮去拜祭天地,最後再迴到鹹陽宮正殿,接受百官的朝賀。
經過大半天的時間,總算結束了“太廟”裏的祭祀儀式。趙高在文武百官的簇擁之下走出“太廟”,準備乘坐六匹馬拉的天子專用禦輦去天壇宮祭天。剛走出宮門,便見一大排囚車足有百餘輛,正在宮門口等候。郎衛們一改往日唯唯諾諾的形象,粗暴地將他身邊的百官裝進一輛輛囚車。
“大膽!你們怎敢對朕如此無理?”趙高罵道。
許多官員還以為這是盧敖搞出來的什麽新鮮舊禮,本來十分配合地坐進囚車,現在被趙高一喝,方知情況不對。
這個時候,黑山從旁邊走來,亂糟糟的唿叫聲,隨著黑山的出現立刻停止。來到趙高的麵前,此時的趙高,矮胖的身材,穿著一件大一號的天子冕服,頭上戴著的天平冠,珠簾已經垂到胸口,看上去不僅沒有半點威嚴,反而添加了七分喜劇效果。趙高用無比怨毒的眼光瞪著黑山。他恨啊!為什麽,這本來是他人生最得意的時刻,而這個從最底層爬上來的黑山卻在他即將登頂的前一刻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哈哈哈哈!”黑山忍不住笑出聲來,在百官驚訝的表情中顯得十分刺耳。
“人家是天子,你們動作得婉轉一點,優雅一點!人家一會兒還要接受鹹陽城百姓的觀賞,可別把這位“秦三世”整得太狼狽!”黑山對兩個抓住趙高雙手的郎衛說道。
話剛說完,立即引來身後部下們的陣陣笑聲。
一百多輛囚車,裝著趙高和文武百官,由於官多車少,三四個官員勉強擠進一輛囚車,隻有趙高獨享一輛囚車。車隊浩浩蕩蕩地出現在鹹陽的大街上時。人們一開始是呆看著,一會兒,有人開始罵了,又過一會兒,百姓紛紛用吐口水,扔菜皮和雞蛋來發泄心中的憤怒!一百多輛囚車,無一幸免,所到之處,街上到處都是垃圾。囚車隊伍遊盡鹹陽城的各大主要街道,直至淩晨,城裏的百姓無不徹夜夾道“歡迎”。
第二天,酈食其、韓信、死胖子、木匠、米龍等押著田榮、魏豹、陳餘、張耳等反賊頭子來到鹹陽。黑山召集所有部將到安南侯府開會。每個部下都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這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敗數十萬賊軍,並迅速進入鹹陽。現在的大秦帝都,權利出現空前絕後的真空,從皇帝到三公九卿文武百官的位置全部空了出來,還有各地的郡守縣令。手下那些驕兵悍將們個個摩拳擦掌,在討論著各自的戰功能做多大的官。
“木匠,死在你箭下的將軍加起來,早就該封萬戶侯了吧?我看這次帥長最少也要封你一個國尉當當!”
“死胖子,你也不賴啊!每次衝鋒你都往敵人堆裏殺。你砍下的人頭最少三四百了吧?這次咱們帥長最少也要封你一個大將軍才對得起你的戰功啊!”
“你們戰功多,大官都給你們當,我米大爺就喜歡女人,隻要帥長賞賜一座宮殿的宮女給我,把我整死了我也願意!”
“......”
遠遠的聽到手下部將各自吹噓知己的戰功,黑山眉頭緊鎖,黑著臉來到大堂。吵雜的大堂立刻安靜了下來。
“現在的鹹陽,各級官員關的關逃的逃。今天叫大家來,就是給你們安排一下你們的臨時官職。我知道,大家跟著我,我從帥長到安南侯,你們當中也是戰功赫赫。木匠要當國尉,死胖子想做大將軍,還有米龍,心裏一直惦記著皇宮裏的美人。”
說到這裏,大家都嗬嗬笑了起來。
黑山繼續說道:“說真的,現在隻要我一句話,這些都能滿足你們。但是我能這樣做嗎?胡亥、趙高就是這樣做,不到兩年,大秦七世帝王浴血奮鬥近二百年,被他們短短兩年敗個精光。你們也想步他們後塵嗎?”
眾人聽了,都默不作聲了。
“不要以為功勞大了,仗打好了就可以當好官了!當官可不像戰場,衝過去,把敵人的腦袋砍了就行。李斯的一世夠風光了吧,被趙高一煽唿,頭腦一發熱,葬送了大秦帝國,百萬人因此死於非命不說,連自己也被趙高夷九族。你們還覺得當官好玩嗎?”
眾人聽了,都低下頭,米龍不好意思地說道:“帥長,我們都是粗人,剛剛是鬧著玩的!你讓我們幹啥我們就幹啥!”
“立刻飛鴿傳書給蕭何,讓他日夜兼程來鹹陽,暫代丞相一職。酈食其代廷尉一職;明天把蒙毅接迴來,繼續擔任國尉;再找一找,找一下張倉在哪裏,他做治粟內史最合適;陳平明天開始任禦史大夫;張進任鹹陽令;米龍任鹹陽將軍;死胖子暫時先代理內史郡守;即日起,黑冰台改名國安部,木匠任國安部部長。”
“諾!”眾將應道。
“現在匈奴冒頓大單於又卷土重來,趁北疆空虛燒殺劫掠。任李左車為大將軍,司馬南副之。帶十萬步騎兵北上,不取冒頓首級誓不罷休;”
“諾!不殺冒頓,誓不還師!”李左車與司馬南同聲應道。
“現在田榮、魏豹之流雖然被擒,但是田榮之弟田橫還擁兵十幾萬,占領齊地。山東二十餘郡還沒有收迴來。令韓信帶大軍十萬,掃平山東眾反賊。”
“諾!”韓信應道。
黑山一口氣,又將目前緊要的事情布置個遍。最後又命令道:“張進,你明天就把李斯交給酈食其,由廷尉公審李斯、趙高和他們的爪牙,我要把它們的罪行全部公布全天下,在始皇帝的陵將他們兩個奸臣正法!”
“諾!”張進和酈食其應道。
“米龍,你明天開始全麵接收所有宮殿,釋放所有宮女。你若敢私自扣下一個宮女,我就拿你問罪!”黑山說道。
“啊!全部放了?不留下萬兒八千個伺候您?”米龍問道。
黑山說道:“從今以後,隻要有我黑山在,宮女將成為曆史,也不會有新的太監出現。所有宮殿全部收為官府所有,將來可以用作學校、博物館、圖書館等公共設施!”
“帥長,你給我們都安排了官職,那你又是什麽官職呢?”肉餅問道。
“你傻啊!這還要問嗎?帥長肯定是做皇……”米龍望了眾人一眼,欲言又止道,“嗬嗬!無論我們是多大的官,帥長永遠是我們的頭!”
黑山說道:“我知道,現在你們都盼著我登基做皇帝,你們好跟著我封個諸侯什麽的。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所有人,我絕對不會稱帝,這天下誰稱王我就去打誰。我會盡快組建新的政府,在這個政府裏,人人都是為百姓服務,隻是分工有所不同。每個人都忠於國家,而不是忠於哪一個人!”
……
話說李斯和蒙毅被人從死牢裏救出來,被安置在秦嶺大山裏的一座小院裏,一開始他們都以為是自己的哪個忠誠門生相救,後來才知道才知道是黑山出手。當李斯得知全家被殺時,多次暈死過去。張進為了鼓勵他勇敢活下去,常常告訴他,黑山將發兵進鹹陽清君側,到時候李斯依舊是大秦丞相。李斯這才安心住下來。後來他聽說黑山入了鹹陽,將趙高一黨全部下大牢時。他好像年輕了好幾歲,每天起床都精心打扮自己,希望黑山早日親自來接他進鹹陽委以重任。他還精心準備好兩份奏書,一份是勸黑山登基稱帝的,一份是如何富國安民的國策。
後來黑山派來人,先接蒙毅去鹹陽,來人還是蒙毅是官複原職。李斯更是信心滿滿,以為黑山要親自以大禮接他。
令他失望的是,黑山沒有來,隻來了一個什長和十個士兵,將他扶上一輛青銅車,送進鹹陽。
他多麽希望黑山會帶文武百官在城外郊迎他入城,就像當年他帶著百官迎接孟夫子那樣。結果他又失望了。城門口的將軍隻是先開車簾看了他一眼便放行了。
他從心裏教育了黑山無數次。進了城門,青銅車徑直向皇宮駛去,這條路乘車走了三十幾年,他閉著眼睛都知道車到哪個位置。他眯著眼,聽著車輪以石板地麵的摩擦聲,嘴裏小聲念著:“南大街......宮門街......文信侯府、帝國大學、典客府、治粟內史府、廷尉府。”他也來也激動,因為過了廷尉府就是丞相府,丞相府過去就是皇宮宮門,他斷定,黑山肯定在宮門口迎接他。
但是,他的眼睛突然睜開,因為車確停下來了,不用看他也知道,這裏是他任職二十年的廷尉府。
一會兒門簾被打開,什長對他說道:“到地方了,請下車。”
李斯說道:“宮門不是還在前麵嗎?老人腿腳不便,到那邊下車更近。”
什長不耐煩地說道:“我們不進皇宮,我們隻護送您到廷尉府。”
李斯心情不悅,在什長的攙扶下下了車。立刻有兩個黑衣小吏過來扶著他。他老眼有點花,過了一會兒才模模糊糊地看到廷尉府門口站著數十個迎接他的官員,旁邊還站滿了密密麻麻的百姓。
兩個小吏扶他做到一張草席上,動作有點大,他正想大聲向前麵的官員投訴,隻聽到“叭”的一聲響,一個聲音高聲說道:“李斯李大人,今日奉安南侯將令,在廷尉府門口對你進行公開審判。你與趙高狼狽為奸,毒殺始皇帝,矯詔殺害扶蘇長公子和蒙毅將軍,又偽造始皇帝遺詔......一切罪行趙高已經全部招供了,你還不從實招來!”
李斯眼花耳不聾,聽到這裏,雙眼一黑,暈死過去......
最後,李斯除了認下與趙高合謀,毒害始皇帝,矯詔殺扶蘇我蒙恬外,還承認了假傳秦王口諭,讓韓非與呂不韋服毒自殺之事,還交代了與趙高合謀,寃枉高漸離,最後導致高漸離被熏瞎眼睛,導致後來刺殺始皇帝未遂被殺。
趙高除了後來的罪行,還交代了許多罪行,最早的就是因為嫉妒樊於期將軍受秦王恩寵,派人將大軍情報傳給趙國間人,在秦王傳書讓樊於期退兵時,他故意讓送信人在路上拖延時間,最後導致樊於期兵敗被抓,滿門被斬。後來又在太廟偷看房梁上的讖語,為了嫁禍黑山,命人將讖語內容透露給反秦的六國貴族,後來導致讖語被刻在隕石上,最後導致大野澤土山村村民被屠殺。
兩人的罪行足足貼滿十丈城牆,為百姓誦讀布告的官吏,一天也讀不完。公布後,關中老秦人恨不得生吃活剝了他們兩個。
因為李斯經常拿廁鼠和倉鼠來比喻為官之道,酈食其最後宣判,將李斯活埋於廁所之下,讓他永世當廁鼠。判趙高夷三族。塑二奸人的銅像跪於始皇帝陵前,接受華夏人的萬世唾罵。不久以後,華夏老百姓都習慣張貼李斯畫像於廁所門上。李斯也因禍得福,以廁卒之名“留香”後世。
還有附逆趙高的李未戌、博士盧敖等五百多名大小官員,全部被判抄家斬立決。
李左車說道:“黑山待我於誠信,我必報之於忠。他不要我們投降,是要我們主動加入秦軍。我已經決定了,加入秦軍,追隨黑山進函穀關。”
李左車讓司馬南帶著大軍緊跟著秦軍進入函穀關,自己先行一步來見黑山,說道:“從現在起,我李左車以及我的部下,全部聽從將軍命令,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黑山笑道:“李將軍加入秦軍,大秦之幸,天下百姓之幸也。讓你的軍隊暫時住在函穀關處理戰後之事。咱們一起入鹹陽,我聽說趙高明天要登基稱帝,我們必須進鹹陽去祝賀一下。還有,介紹一個你的老朋友給你認識一下,這一仗,他可是立了大功。”
一會兒,張良與張進一起來見。
“子房兄,你為何也在這裏?”
“左車老弟!我們總算有團聚了!”
李左車一眼便認出張良。兩人尷尬地相互打招唿。在過去的十幾年,他們兩個在反秦的道路上可是誌同道合。沒有想到,半年未見,雙雙在秦軍中相會。
黑山對張進說道:“我們雖然兩年未見麵了,但是你現在還是辛苦一下,帶著部分郎衛和中尉軍先迴鹹陽做內應,我隨後便到。”
“諾!”張進應道,立即轉身去了。
一會兒,斥候來報:“稟將軍,南逃的賊軍在桃林寨落入劉季大軍的包圍中,韓信將軍剛好追上,十萬賊軍全部投降。活捉田榮、魏豹、韓王信、趙歇、陳餘、張耳、項伯。”
黑山笑道:“這一網兜下,大魚小蝦都入網了!告訴韓信和劉季,讓他們到函穀關休整。所有俘虜的士兵,願意歸家的全部發給路費歸家,老弱病殘的一律歸家。李左車部不算俘虜,與劉季的部隊待遇等同,歸家的士兵待遇提高。將留下的精銳就地休整、集訓,等我的命令。還有,讓他們把捕獲的各路反王立即押送鹹陽,我率騎軍先行一步。”
“諾!”
“謝安南侯!”
“侯爺留步!張良有事相求!”
“子房有事,盡管說來!”
“韓信(指韓王信)本來已經是一個布衣平民了,是張良把他從地裏硬帶了出來,強迫他做了韓王。若非張良,他現在應該在老家與妻兒一起男耕女織。請侯爺高抬貴手,放他歸鄉吧!”
“侯爺!趙歇的情況也差不多,是左車硬要他坐上趙王之位,請侯爺高抬貴手!”李左車也求情道。
黑山笑道:“這兩個人也是造化,體驗了一把當王的隱。記得勸他們,迴去後要安份守己!”
“謝安南侯!”
……
鹹陽城,趙高一早就在百官的擁戴下,身穿皇帝的冕服,頭戴天平冠,在羽陽宮舉行祭太廟大典。為了讓天下人認可自己這個太監,博士盧敖為他編了一個輝煌的家世,趙高者,嬴氏趙姓,乃秦出公嬴昌之九世孫。因趙母蒙寃,高受牽連入宮為內侍。因多次立功,始皇帝提拔為中車府令,至秦二世,累官至丞相。二世昏寐,不思大治,使天下大亂,二世崩,高力挽大秦傾覆之危,順天命、得民意,以秦出公九世嫡長孫之名譽,克承大統,繼位秦三世皇帝.……
張進帶著數千從函穀關迴來的郎衛和中尉軍的幫忙下,很快便控製了整個鹹陽城。之所以這麽順利,主要是因為趙高在軍中的親信幾乎都到羽陽宮參加登基大典了。
郎衛與中尉軍一聽黑山將要入城,便自發地將身邊趙高的親信控製起來。三兩個漏網的跑到羽陽宮去報信,哪知張進早就控製了羽陽宮宮門,他們也是自投羅網。
黑山帶著兩萬騎兵進入鹹陽城,老秦人無不鬆了一口氣,像十幾年歡迎黑山凱旋歸來一樣夾道歡唿!在趙高的陰暗統治下的好幾個月,百姓們連開口說話都是罪,這下他們敢歡唿了,盡情地歡唿著。
黑山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現在就到處去傳令,從現在開始,廢除一切胡亥和趙高發布的法令。張進負責全城搜捕趙高一黨!凡是胡亥與趙高提拔或貶低的官員,一律恢複始皇帝時期的官職,並接受調查,調查官員由酈食其和陳平負責。自胡亥即位的這兩年來,犯法入獄的全部赦免,迴家!”
周圍的百姓們聽了無不歡唿雀躍。
“走,我們去羽陽宮,看看那群跳梁小醜的表演!”安排好一些事情。黑山身邊的人說道。
羽陽宮,現在已經被趙高改成“太廟”,為了彰顯登基大典的隆重,趙高特地交代要以春秋時期的周禮為典範,在“太廟”裏舉行隆重又繁雜的儀式,再到天壇宮、地壇宮去拜祭天地,最後再迴到鹹陽宮正殿,接受百官的朝賀。
經過大半天的時間,總算結束了“太廟”裏的祭祀儀式。趙高在文武百官的簇擁之下走出“太廟”,準備乘坐六匹馬拉的天子專用禦輦去天壇宮祭天。剛走出宮門,便見一大排囚車足有百餘輛,正在宮門口等候。郎衛們一改往日唯唯諾諾的形象,粗暴地將他身邊的百官裝進一輛輛囚車。
“大膽!你們怎敢對朕如此無理?”趙高罵道。
許多官員還以為這是盧敖搞出來的什麽新鮮舊禮,本來十分配合地坐進囚車,現在被趙高一喝,方知情況不對。
這個時候,黑山從旁邊走來,亂糟糟的唿叫聲,隨著黑山的出現立刻停止。來到趙高的麵前,此時的趙高,矮胖的身材,穿著一件大一號的天子冕服,頭上戴著的天平冠,珠簾已經垂到胸口,看上去不僅沒有半點威嚴,反而添加了七分喜劇效果。趙高用無比怨毒的眼光瞪著黑山。他恨啊!為什麽,這本來是他人生最得意的時刻,而這個從最底層爬上來的黑山卻在他即將登頂的前一刻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哈哈哈哈!”黑山忍不住笑出聲來,在百官驚訝的表情中顯得十分刺耳。
“人家是天子,你們動作得婉轉一點,優雅一點!人家一會兒還要接受鹹陽城百姓的觀賞,可別把這位“秦三世”整得太狼狽!”黑山對兩個抓住趙高雙手的郎衛說道。
話剛說完,立即引來身後部下們的陣陣笑聲。
一百多輛囚車,裝著趙高和文武百官,由於官多車少,三四個官員勉強擠進一輛囚車,隻有趙高獨享一輛囚車。車隊浩浩蕩蕩地出現在鹹陽的大街上時。人們一開始是呆看著,一會兒,有人開始罵了,又過一會兒,百姓紛紛用吐口水,扔菜皮和雞蛋來發泄心中的憤怒!一百多輛囚車,無一幸免,所到之處,街上到處都是垃圾。囚車隊伍遊盡鹹陽城的各大主要街道,直至淩晨,城裏的百姓無不徹夜夾道“歡迎”。
第二天,酈食其、韓信、死胖子、木匠、米龍等押著田榮、魏豹、陳餘、張耳等反賊頭子來到鹹陽。黑山召集所有部將到安南侯府開會。每個部下都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這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敗數十萬賊軍,並迅速進入鹹陽。現在的大秦帝都,權利出現空前絕後的真空,從皇帝到三公九卿文武百官的位置全部空了出來,還有各地的郡守縣令。手下那些驕兵悍將們個個摩拳擦掌,在討論著各自的戰功能做多大的官。
“木匠,死在你箭下的將軍加起來,早就該封萬戶侯了吧?我看這次帥長最少也要封你一個國尉當當!”
“死胖子,你也不賴啊!每次衝鋒你都往敵人堆裏殺。你砍下的人頭最少三四百了吧?這次咱們帥長最少也要封你一個大將軍才對得起你的戰功啊!”
“你們戰功多,大官都給你們當,我米大爺就喜歡女人,隻要帥長賞賜一座宮殿的宮女給我,把我整死了我也願意!”
“......”
遠遠的聽到手下部將各自吹噓知己的戰功,黑山眉頭緊鎖,黑著臉來到大堂。吵雜的大堂立刻安靜了下來。
“現在的鹹陽,各級官員關的關逃的逃。今天叫大家來,就是給你們安排一下你們的臨時官職。我知道,大家跟著我,我從帥長到安南侯,你們當中也是戰功赫赫。木匠要當國尉,死胖子想做大將軍,還有米龍,心裏一直惦記著皇宮裏的美人。”
說到這裏,大家都嗬嗬笑了起來。
黑山繼續說道:“說真的,現在隻要我一句話,這些都能滿足你們。但是我能這樣做嗎?胡亥、趙高就是這樣做,不到兩年,大秦七世帝王浴血奮鬥近二百年,被他們短短兩年敗個精光。你們也想步他們後塵嗎?”
眾人聽了,都默不作聲了。
“不要以為功勞大了,仗打好了就可以當好官了!當官可不像戰場,衝過去,把敵人的腦袋砍了就行。李斯的一世夠風光了吧,被趙高一煽唿,頭腦一發熱,葬送了大秦帝國,百萬人因此死於非命不說,連自己也被趙高夷九族。你們還覺得當官好玩嗎?”
眾人聽了,都低下頭,米龍不好意思地說道:“帥長,我們都是粗人,剛剛是鬧著玩的!你讓我們幹啥我們就幹啥!”
“立刻飛鴿傳書給蕭何,讓他日夜兼程來鹹陽,暫代丞相一職。酈食其代廷尉一職;明天把蒙毅接迴來,繼續擔任國尉;再找一找,找一下張倉在哪裏,他做治粟內史最合適;陳平明天開始任禦史大夫;張進任鹹陽令;米龍任鹹陽將軍;死胖子暫時先代理內史郡守;即日起,黑冰台改名國安部,木匠任國安部部長。”
“諾!”眾將應道。
“現在匈奴冒頓大單於又卷土重來,趁北疆空虛燒殺劫掠。任李左車為大將軍,司馬南副之。帶十萬步騎兵北上,不取冒頓首級誓不罷休;”
“諾!不殺冒頓,誓不還師!”李左車與司馬南同聲應道。
“現在田榮、魏豹之流雖然被擒,但是田榮之弟田橫還擁兵十幾萬,占領齊地。山東二十餘郡還沒有收迴來。令韓信帶大軍十萬,掃平山東眾反賊。”
“諾!”韓信應道。
黑山一口氣,又將目前緊要的事情布置個遍。最後又命令道:“張進,你明天就把李斯交給酈食其,由廷尉公審李斯、趙高和他們的爪牙,我要把它們的罪行全部公布全天下,在始皇帝的陵將他們兩個奸臣正法!”
“諾!”張進和酈食其應道。
“米龍,你明天開始全麵接收所有宮殿,釋放所有宮女。你若敢私自扣下一個宮女,我就拿你問罪!”黑山說道。
“啊!全部放了?不留下萬兒八千個伺候您?”米龍問道。
黑山說道:“從今以後,隻要有我黑山在,宮女將成為曆史,也不會有新的太監出現。所有宮殿全部收為官府所有,將來可以用作學校、博物館、圖書館等公共設施!”
“帥長,你給我們都安排了官職,那你又是什麽官職呢?”肉餅問道。
“你傻啊!這還要問嗎?帥長肯定是做皇……”米龍望了眾人一眼,欲言又止道,“嗬嗬!無論我們是多大的官,帥長永遠是我們的頭!”
黑山說道:“我知道,現在你們都盼著我登基做皇帝,你們好跟著我封個諸侯什麽的。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所有人,我絕對不會稱帝,這天下誰稱王我就去打誰。我會盡快組建新的政府,在這個政府裏,人人都是為百姓服務,隻是分工有所不同。每個人都忠於國家,而不是忠於哪一個人!”
……
話說李斯和蒙毅被人從死牢裏救出來,被安置在秦嶺大山裏的一座小院裏,一開始他們都以為是自己的哪個忠誠門生相救,後來才知道才知道是黑山出手。當李斯得知全家被殺時,多次暈死過去。張進為了鼓勵他勇敢活下去,常常告訴他,黑山將發兵進鹹陽清君側,到時候李斯依舊是大秦丞相。李斯這才安心住下來。後來他聽說黑山入了鹹陽,將趙高一黨全部下大牢時。他好像年輕了好幾歲,每天起床都精心打扮自己,希望黑山早日親自來接他進鹹陽委以重任。他還精心準備好兩份奏書,一份是勸黑山登基稱帝的,一份是如何富國安民的國策。
後來黑山派來人,先接蒙毅去鹹陽,來人還是蒙毅是官複原職。李斯更是信心滿滿,以為黑山要親自以大禮接他。
令他失望的是,黑山沒有來,隻來了一個什長和十個士兵,將他扶上一輛青銅車,送進鹹陽。
他多麽希望黑山會帶文武百官在城外郊迎他入城,就像當年他帶著百官迎接孟夫子那樣。結果他又失望了。城門口的將軍隻是先開車簾看了他一眼便放行了。
他從心裏教育了黑山無數次。進了城門,青銅車徑直向皇宮駛去,這條路乘車走了三十幾年,他閉著眼睛都知道車到哪個位置。他眯著眼,聽著車輪以石板地麵的摩擦聲,嘴裏小聲念著:“南大街......宮門街......文信侯府、帝國大學、典客府、治粟內史府、廷尉府。”他也來也激動,因為過了廷尉府就是丞相府,丞相府過去就是皇宮宮門,他斷定,黑山肯定在宮門口迎接他。
但是,他的眼睛突然睜開,因為車確停下來了,不用看他也知道,這裏是他任職二十年的廷尉府。
一會兒門簾被打開,什長對他說道:“到地方了,請下車。”
李斯說道:“宮門不是還在前麵嗎?老人腿腳不便,到那邊下車更近。”
什長不耐煩地說道:“我們不進皇宮,我們隻護送您到廷尉府。”
李斯心情不悅,在什長的攙扶下下了車。立刻有兩個黑衣小吏過來扶著他。他老眼有點花,過了一會兒才模模糊糊地看到廷尉府門口站著數十個迎接他的官員,旁邊還站滿了密密麻麻的百姓。
兩個小吏扶他做到一張草席上,動作有點大,他正想大聲向前麵的官員投訴,隻聽到“叭”的一聲響,一個聲音高聲說道:“李斯李大人,今日奉安南侯將令,在廷尉府門口對你進行公開審判。你與趙高狼狽為奸,毒殺始皇帝,矯詔殺害扶蘇長公子和蒙毅將軍,又偽造始皇帝遺詔......一切罪行趙高已經全部招供了,你還不從實招來!”
李斯眼花耳不聾,聽到這裏,雙眼一黑,暈死過去......
最後,李斯除了認下與趙高合謀,毒害始皇帝,矯詔殺扶蘇我蒙恬外,還承認了假傳秦王口諭,讓韓非與呂不韋服毒自殺之事,還交代了與趙高合謀,寃枉高漸離,最後導致高漸離被熏瞎眼睛,導致後來刺殺始皇帝未遂被殺。
趙高除了後來的罪行,還交代了許多罪行,最早的就是因為嫉妒樊於期將軍受秦王恩寵,派人將大軍情報傳給趙國間人,在秦王傳書讓樊於期退兵時,他故意讓送信人在路上拖延時間,最後導致樊於期兵敗被抓,滿門被斬。後來又在太廟偷看房梁上的讖語,為了嫁禍黑山,命人將讖語內容透露給反秦的六國貴族,後來導致讖語被刻在隕石上,最後導致大野澤土山村村民被屠殺。
兩人的罪行足足貼滿十丈城牆,為百姓誦讀布告的官吏,一天也讀不完。公布後,關中老秦人恨不得生吃活剝了他們兩個。
因為李斯經常拿廁鼠和倉鼠來比喻為官之道,酈食其最後宣判,將李斯活埋於廁所之下,讓他永世當廁鼠。判趙高夷三族。塑二奸人的銅像跪於始皇帝陵前,接受華夏人的萬世唾罵。不久以後,華夏老百姓都習慣張貼李斯畫像於廁所門上。李斯也因禍得福,以廁卒之名“留香”後世。
還有附逆趙高的李未戌、博士盧敖等五百多名大小官員,全部被判抄家斬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