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鐵估計一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讓我和張苞來觀看操練,所以隻讓我和張苞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就過來請我們去觀看了。


    馬鐵一路帶著我和張苞去到一座小山上麵,看來這也是他平日觀看騎兵演練的地方,山頭上的一小塊空地明顯有人工平整的痕跡,用山石搭建了幾案,還弄了數張石凳,懸崖邊上更有明顯清理過樹木的痕跡,兩邊樹木不少,懸崖邊上視線卻是開闊得很,完全沒有樹木遮擋。


    等到我們數人站定,往下望去,隻見山下一片小平原之上,已經有一大堆騎兵列好陣型,顯是馬鐵口中所言的五千胸甲騎兵和新式騎兵了。


    馬鐵看著我和張苞片刻,見我和張苞都沒有什麽意見要說,便向自己的親兵打了一個手勢。


    估計這也是平素他的做法,隻見他的兩名親兵一人扛著一麵大旗上前,其中一名親兵舉起手中的綠色大旗,下麵騎兵軍陣裏麵的大纛便搖了數下,而那名親兵也用手中的綠色大旗搖了數下,似是互相唿應。


    然後這名舉著綠色大旗的親兵便放下手中的大旗退往一旁,而另一名舉著紅色大旗的親兵則上前去,如之前的那名親兵一樣,舉起手中大旗與下麵騎兵陣型裏麵的大纛遙想唿應。


    我頓時有點好奇,這應該就是《三國演義》裏麵所寫的“舉紅旗進、舉綠旗退”之類的以旗指揮軍隊的方法了,不過看馬鐵兩名親兵的樣子,看來應該沒有這麽簡單。


    山上的旗子和山下的大纛互相唿應的樣子,應該像是對暗號,不過這樣也對,不然當時用旗子指揮大軍,已經不是什麽秘密,如果敵軍拿上數麵旗子在山頭上亂揮一氣,豈不是就搗亂了自己的指揮。


    而且一般這樣用旗子指揮大軍,都是站在高處方便下方軍隊看到的位置,下方的人估計很難看清上方的人是不是自己軍隊的,隻有通過這樣對暗號,才能確定上方的旗子確實屬於己方的指揮官,如此的話下方軍隊才會聽命而為。


    同樣的,站在高處的指揮官,也要通過這種對暗號的方式,確定下方的軍隊能夠接收到自己發出的旗號,不至於有指揮官在山上拚命揮舞旗號,但是下方軍隊一無所知的尷尬局麵發生。


    不過這些都是我腦海中的想法而已,事實是否如此,以我和馬鐵的關係,我倒要向馬鐵求證一二。


    抱著這種想法,我就輕聲向馬鐵問出自己的疑問了,然後馬鐵用看似有點驚訝的麵色看著我,然後很快就恢複正常神情,緩緩向我講解。


    估計馬鐵是對我連這種軍事常規技能都不了解,心中有點存疑,不過可能聯想到我之前北伐才算是正式首次領兵,不了解這些詳細的軍事技能也是情有可原的,於是才不直接發問以免我尷尬了。


    聽完馬鐵的講解,我才明白到揮舞戰旗指揮軍隊,還有不少的訣竅,首先就是當指揮官確定要采用這種指揮方式的時候,會預先向自己的心腹副將說明,自己會於大致什麽方向的山頭揮動旗號。


    然後指揮官就會與副將約定詳細的旗號含義,例如紅旗攻擊、綠旗撤退、紅旗不停轉動是代表敵方有援軍、綠旗不停轉動是代表己方援軍到達、紅旗左右擺動是代表敵方潰敗應全速追擊、綠旗左右擺動則是敵方潰敗有異樣應停止追擊,其餘還有兩旗並舉、兩旗轉動、兩旗擺動等諸如此類不同的旗號,各自代表什麽意思,也要一早約定好。


    等到全部約定好這些事之後,指揮官才會前往約定方向,覓得一處能夠俯瞰下方的山頭,再通過預先約定好的暗號,確定雙方都能確實接收到對方的訊息,譬如紅旗擺三下,大纛要擺五下,綠旗擺四下,大纛要擺六下,這樣才不虞有人冒充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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