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開始看見涼冰的時候,凱莎確實是本能地想要拿出銀翼,把自己這個好妹妹架起來嘲諷一番的。她和涼冰打了一萬多年,這幾乎是每一次都會有的流程。


    不過這一次...考慮到帳篷裏還有其他人,而且江明也在這裏。


    雖然江明現在看上去是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樣子,但要是自己用銀翼對涼冰出手的話,凱莎都不用想就知道江明肯定會阻攔她。


    當然,江明也肯定會阻止涼冰出手的。


    看涼冰那樣子,就知道江明把她和惡魔一號的連接給斷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還用銀翼幹什麽,沒什麽意義。


    不過,雖然江明這家夥充當和事佬,但凱莎覺得自己應該還是要和自己這個出口成髒的妹妹費一番口舌。


    但從江明出現之後,不,是在江明跟涼冰說第一句話之後,涼冰的反應看上去就有點奇怪了。


    她和涼冰之間的距離還挺近的,也能聽見涼冰嘴裏在喃喃些什麽。


    侵入暗位麵?


    夢境...


    凱莎何等聰明,哪怕沒讀取涼冰的數據,也瞬間就猜到了涼冰的心中所想。


    涼冰應該是覺得這裏是她的夢境,還以為是有人入侵了她的暗位麵?


    也是,我記得涼冰手下有一個叫黑風的家夥,好像是有入侵暗位麵,控製夢境的能力。


    現在我和江明同時出現在她麵前,她會往這方麵想也是正常。


    對於涼冰手下的黑風,凱莎也是有過一些了解的。


    在過去的幾次天使和惡魔的戰爭中,黑風確實給天使軍團的一些年輕的戰士造成過一些麻煩。


    凱莎看著涼冰把江明當成假的,當成夢境中的存在肆意揉捏,眉頭微挑,正打算看好戲呢,結果涼冰就轉身朝著她這邊來了。


    看著臉上帶著邪惡笑意的涼冰,凱莎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想幹什麽?!


    涼冰站到凱莎麵前,同樣上下打量了一下。


    嗯,真的很像啊!


    真的和兩萬年前的凱莎一模一樣!那時候的凱莎還沒有那種討厭的控製欲,不會去幹涉她去研究一些看上去有些出格的知識。


    但自從凱莎統領天使之城,成為了天使之王後,她似乎就變了...


    哦,自己好像也變了...


    說起來,自從她成為了惡魔之王,她就很少和凱莎距離這麽近了。


    每一次的戰爭,她都被凱莎帶著天使軍團打得很狼狽。


    那幾百年的姐妹情誼,也在一次次的戰爭之中,逐漸消弭殆盡。


    然後,作為親姐妹的兩人,逐漸走向各自的極端,變成恨不得對方死亡的仇人。


    想到這裏,涼冰心中突然有些感慨。


    她輕歎一口氣,看向麵前的凱莎,有些惆悵地說道:“姐姐啊...”


    聽到涼冰開口第一句就是姐姐,凱莎原本想要拿出銀翼來的手微微一顫,悄然收了迴去。


    她美眸一凝,如果涼冰把她和江明當成夢境裏的存在的話,那她倒是想聽聽自己這個妹妹想要在夢裏對自己說些什麽。


    涼冰伸手抓起凱莎的一縷頭發,輕聲說道:“姐姐,你說你現在這個樣子多好。你知不知道,自從你成為了天使文明的王,你就讓我越來越討厭了!”


    “你是王,天使文明最高的王!”


    說著說著,涼冰臉上那惆悵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憤怒起來。


    “你說的什麽都是對的!你站在姐姐的角度,你站在天使王的高度!批判我的不是,否定我的想法!”


    “是!你很聰明!我的姐姐,整個天使文明的天使都沒有你聰明!你是天使文明的最高智慧,你能代表整個天使文明!可是,姐姐!其他人的想法難道就不重要了嗎?!”


    “她們,那些和我們一起從華燁那惡心的天宮秩序開始就一直跟隨著我們戰鬥的天使,她們無條件地相信你,信仰你!你說什麽她們做什麽!”


    “我的意見,你一次又一次地否定,一次又一次地指責我,我涼冰,也是從戰場上浴血殺出來的戰士!我自認為我的智慧不弱與任何人,包括你!我的姐姐!神聖凱莎!”


    說這些的時候,涼冰幾乎全程是憤怒的眼神,激動的情緒。


    她像是要把這幾萬年來壓在心裏最深處的話,對著眼前這個夢境中的姐姐,一吐為快!


    後麵的江明看見涼冰這個樣子,眼神一凝,還是選擇了沉默。


    涼冰心裏壓抑了很多東西,這個他是知道的。


    當初他和涼冰在超神學院當導師的時候,一起研究時空基因的時候,他就經常聽涼冰吐槽凱莎。


    他當時以為這就是涼冰的發泄,也嚐試著去開導涼冰,但效果不怎麽好。


    看涼冰這個樣子,她會成為惡魔之王,凱莎要背不小的鍋啊。


    既然冰冰以為這是在夢境,那就讓她借著這個誤會宣泄一下吧,也讓莎莎了解一下冰冰的心。


    她們兩個打了那麽多年,想要短時間冰釋前嫌是絕對不可能的,一點點來...互相了解,摸到症結所在,說不定還有機會。


    江明心中暗暗道。


    是的,他也猜到了涼冰以為這是在夢境的想法。


    涼冰的表現實在是太明顯了,他除了一開始懵了一下,後麵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江明看了一眼被他弄昏,倒在地上的薔薇和韋老七。


    “天命。”


    “在的主人!”


    “抹除...封印薔薇和韋老七剛剛的記憶。”


    “好的主人!”


    關於薔薇和韋老七剛剛聽到的,其實並不是很多,甚至都沒有聽到他們的身份。


    但莎莎說的那聲妹妹他們兩個肯定聽見了,以防萬一,還是先封著這十幾秒的記憶好一點,這對他們也沒什麽影響。


    而在江明做這些的時候,涼冰還在朝著凱莎輸出。


    “不弱於我的智慧?所以你就變成了莫甘娜,所以你就把自己變成了那副醜陋的惡魔模樣?!”


    凱莎安靜地聽完了涼冰的發泄,眼底深處有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但她還是冷冷迴應道。


    “所以,你就把手中的利刃,捅向了你的親姐姐!”


    直到現在,凱莎都忘不了那一天,惡魔攻擊天使之城的時候,涼冰從背後捅她的那一劍!


    那一劍,真的傷透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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