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第一戰,說實話,尤突也有點打鼓,這萬一要是搞砸了,自己丟人不說,會影響整個戰局。


    尤突不敢貿然突進。


    “言闕!李元亮!你二人各領本部,左右騷擾,不許冒進,但凡有一點不對,便發射撤軍信號彈,撤軍的同時通知友軍!“


    “是!屬下遵令!”


    兩人領兵分兩路去了,尤突隻在臨時指揮部等待,料想試探一陣,也不至於大敗。


    其實兩軍相距已然不過十公裏,對於騎兵來說,用不了多久,待一團二團兵馬出去,隻五分鍾,尤突便領警衛營,也策馬靠近,以便觀戰。


    其實言闕與李元亮二人心中也有些打鼓,但兩個年輕人皆為土生土長的辰河人,二十多歲,是聽著楊錫的傳說長大的,對其有一種盲目崇拜,楊錫說行,他們就覺得能行。


    兩股大軍分南北靠近步度根,細作早將情況報告,步度根不敢置信道:“什麽?共一萬人?還兵分兩路?探!再探!定然另有埋伏!”


    但不容步度根再探,兩邊軍馬已然來了,步度根命左右大將各領軍三萬迎擊。


    這已經很給麵子了。


    三萬軍馬迎擊四五千,大家都是騎兵,步度根估摸著對方仰仗著火藥槍槍。


    但自己雖無火藥槍槍,騎兵卻不怕這點距離。


    你放不了兩槍,我已然殺至眼前。


    但這迴步度根錯了,六萬大軍殺出,各自遠遠見到敵軍還有二裏地。忽然,敵軍不再前進,步度根軍馬還沒看清敵軍使用的什麽武器,但聽的“砰砰砰砰”之聲不絕於耳,身邊便已然有許多兄弟連人帶馬翻到在地。馬也好,人也好,莫名其妙身上便出現一些空洞,鮮血不要命往外噴灑。


    李元亮見這步槍效果非凡,心中大喜,大喝一聲道:“打!不用怕!把狙擊步槍拿給我!”


    李元亮一邊吆喝著,一邊接過一把長度、重量都大於其他步槍的黝黑狙擊槍,其上還有一個瞄準鏡。


    隻十餘秒,李元亮瞄準一個舉刀大聲吆喝的首領人物扣動了扳機。


    “砰!”


    隔一公裏,按此時算,便是有兩裏半左右,那人應聲倒地。


    李元亮就發現,這人一倒,對方軍馬立時亂了,各軍各自奔走。


    “殺!一營二營掩護,三營長!給我帶你的一千五百人,從側翼殺上去!”


    李元亮根本就沒想自己隻有四千五百人,一個營才一千五百軍士,便下令要衝鋒!


    這便是一個將領對於戰局的把握。


    便是四千五百人,敵軍也近不了身,不如命一營靠近一些,因其已然發現,敵軍有散亂撤退跡象。


    果然,步度根軍馬見這邊有軍馬朝前突擊時,以為敵軍要衝殺,而自己這邊主將莫名其妙被射殺,哪裏還敢繼續往前,全軍一有此種情緒,便自亂了,前隊調轉馬頭想撤,後隊往前衝來,擠作一團。


    李元亮命一營二營一邊射擊一邊靠近,射殺有生力量。


    靠得近些,自然準度高些,於是奇異的一幕出現了。


    四千多人,攆著兩萬多人趕殺,所過之處,全部倒地,無一生還。


    三萬人,最後有一萬八千人左右退迴步度根大軍本陣,李元亮才停止追殺。


    而言闕這邊,雖未有大勝,但也中規中矩,射殺敵軍五六千人後,便領軍撤退,本部沒有損傷。


    步度根收了兩路大軍,清點之下,赫然發現一戰便戰損兩萬,頓時大驚。


    敵軍便隻萬餘軍馬,一戰試探,便損失軍馬兩成,這根本沒有前例,這屬於奇跡。


    便是殺豬,也沒這般快速。


    步度根完全不知道,用弓箭去對步槍,跟豬麵對屠夫情況相差不遠。


    射程是四倍,精準度倍數根本算不出來,射速也是三四倍,還不受體力影響。


    一個人極限能力拉弓十次,便有可能脫力,而一個人扣動一千次扳機,可以換個手再扣動一千次。


    言闕與李元亮迴至軍營,尤突對二人大加讚賞。其實二人戰鬥,尤突在高出以望遠鏡也看到了一些情況。


    他認為李元亮大勝為偶然,言闕這才算正常。


    但尤突其實錯了,李元亮那才算正常。


    隻是此時,他們還不懂得狙擊步槍配置於步軍中,有多麽偉大的力量而已。


    第一戰打完,尤突反後退十公裏建指揮部,步度根則不敢冒進。


    但尤突的任務,卻不是將敵軍拖在此處,而是消滅敵軍。


    是以第二日,尤突再出兵,這次,尤突不再分兵,而是全軍一萬輕騎全線壓上,遠距離射擊。


    其采取敵進我退,敵退我進之法,再次殺傷步度根人馬萬餘。


    如此下去,不出數日,若無變數,步度根便會消失於遼西草原。


    正當步度根擔心之時,細作來報,敵軍撤退了。


    尤突是該退了,他才帶了三日幹糧。


    這已經超時了。


    餓了一天肚子,尤突大軍迴至饒樂水邊。


    這迴,尤突帶五日幹糧,每人帶子彈一百發,誓要將步度根徹底湮滅在草原之上。


    本來步度根在考慮要不要撤軍,誰知得了敵軍撤退消息。


    “定然是魏王進兵快至大鮮卑城了,哼!待我與魏王兵馬匯合,公孫康再至大鮮卑城,數十萬兵馬壓上,大鮮卑城便是鋼鐵堡壘,也將踐踏在我大軍鐵蹄之下。”


    步度根於是盡起大軍,再次東進。


    大軍隻前進了百餘裏,細作又傳會消息,尤突再次領軍來犯!


    步度根鬱悶了,這迴是退?還是不退?


    容不得步度根猶豫,也就兩個小時,尤突領軍殺至,在槍林彈雨中,步度根丟下萬餘具屍體,並未衝殺至弓箭射程之內,尤突再次退去。


    步度根感覺自己此次出兵,便是大勝,亦是敗了,今損失族人四萬餘,已然無力再戰。


    三月十二,步度根下令撤軍,迴雲中郡。


    但尤突沒有同意。


    尤突領軍一路追殺,輾轉千餘裏。


    步度根丟下糧草,讓尤突補給了一番後,繼續追殺,直殺至雲中郡步度根王庭,尤突才領軍東歸。


    步度根逃迴雲中郡時,軍馬剩下三萬,至此以後,步度根的東部鮮卑,再沒有機會崛起,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消失於曆史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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