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連天,哀聲四起。


    戰爭一來,時刻都有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劉備哀歎,這死去的兵士,一部分為荊州百姓,還有一部分,帶著********,來自遙遠的漢中。


    漢中人口本就稀少,為了關羽在漢中方便治理,劉備將荊州帶去的兵馬留一萬給關羽,而自己帶來的,卻是原本的漢中招募兵馬。


    隨著炮火不停,終於有城牆開始垮塌。


    垮塌的,不隻是城牆,還有劉備多年來的野望和諸葛孔明心中的高傲。


    “主公,快撤下城牆上兵馬吧,事不可為!”孔明終於勸諫,再如此下去,軍馬將連與敵軍對戰機會都沒有,便損失殆盡。


    劉備無奈,隻得傳令各門,著全軍撤退,至西陵廣場集合。


    張飛怒氣衝衝領兵迴來,這是他打的最悲催的一仗,隻遠遠的望見對方兵馬,並未出戰,自己這邊兵馬,就已經少了幾乎一半。


    趙雲與魏延各自領兵至廣場,劉備聚眾議事,城外炮火未停。


    楊錫將令中寫得非常明確,西陵城牆,已然不需存在了。


    雖升帳議事,但劉備卻漠然無語,孔明隻好先發話了。


    “各位將軍,今事不可為,唯有突圍一途,哪位將軍願為前部,領軍殺出?”


    還未接戰,就說要突圍了,張趙魏三人都不能接受,這沒法兒接受。


    見眾人不語,孔明又繼續道:“今軍馬損失嚴重,能戰者已不足二萬,若繼續在城中,待彼軍將城牆全部轟垮時,必喪失最後突圍之機。是以,各位將軍應舍棄輜重、傷員,全力突圍,方能保得火種,以待他日再卷土重來。”


    張飛大喝道:“軍師用兵如神,今我軍能戰者尚有二萬,還可一拚,俺願為先鋒,於萬軍中取敵將首級來!”


    孔明微微苦笑,什麽用兵如神,他甚至懷疑,自己取得西陵城,便是敵軍戰略之中一環,但此事卻不能說出。


    “翼德將軍勇武,當世猛將,但眼下卻應以主公安危為首要。彼軍裝備精良,尚未動一兵一卒,乃是士氣正旺之時。而我軍經此大敗,早沒了士氣,張將軍往外看看,眾將士肝膽俱裂,如何能再戰。今若能保得這二萬軍馬,亦為大幸。”


    此時劉備終於下定決心,於是傳令。


    “著張飛、魏延為前部,率軍出北門,領軍突圍,趙雲為後路,領五千兵馬斷後,備當自領中軍,以為策應,大軍向北撤退,不至安陸不修整。”


    劉備傳令下去,各將下去整頓軍馬。張飛和魏延領軍至北門時,早不見城樓和城門,隻斷斷續續的城牆坑坑窪窪矗立。


    “殺!”


    張飛魏延領左右兩路,各從城牆缺口衝出,走二三十丈,弩箭如雨般射來,張飛和魏延隻是不理,任憑身後人仰馬翻,隻領頭衝殺。


    鎮守北門將領,正是呂蒙,此時呂蒙已然二十七歲,但卻年少老成,知自身弱點為本身戰力不高。


    但公子早教導過,為將者,領軍第一,戰力最末。


    呂蒙坐鎮後軍,於戰車上指揮若定,張飛與魏延衝來,早被弩弓全力招唿,兩人哪裏能招架如此多弩弓,身後將士成片臥倒,魏延所騎馬匹中箭,幸得身後戰將截住,方未掉下馬來。


    魏延趕緊換乘一匹主人已死戰馬,引兵與張飛合流。劉備領中軍見前軍大片倒下,瑕疵欲裂,遂領兵一起衝出,趙雲最後領軍躍出。


    早有東西兩門守軍得知消息,周泰和毛巒各領本部,分左右殺來,劉備大駭,此時卻不是生氣之時,隻趕緊與孔明二人,摧馬趕上張飛,往北逃走。


    六萬兵馬圍殺,張飛等幾員將領再厲害,又能殺得幾人,往往剛欲下殺手,便有冷箭射來,一不小心,張飛右臂中箭,隻得將丈八蛇矛換於左手。


    劉備見張飛危機,與孔明、劉琦拍馬從後趕來,口中大喝道:“三弟隻管前衝,不要理會對方兵馬,今事情危機,保命要緊。”


    說著,劉備與孔明絕塵衝出,張飛魏延也各領數十兵馬殺出,隻留趙雲在後。


    趙雲迴頭看時,密密麻麻軍馬,將本部團團圍住,哪裏還能走脫,但趙雲卻有一匹好馬,奮力前衝之下,竟被其單槍匹馬殺出一個缺口,望北山而去。


    至下午五點左右,劉備收攏殘軍,得知隻逃得三百餘人,頓時放聲大哭。幸得公子劉琦、張飛、趙雲、魏延等人皆無事,隻張飛被射中右臂,隻算輕傷。


    又等了個把時辰,天色越發變暗,殘軍收至七八百人時,劉備連夜起行,往安陸逃走。


    呂蒙等領兵殺散劉備,盡俘虜其軍馬,又得其留在城中傷兵,統計之下,共三萬餘人,遂將萬餘傷兵送去醫治,城中醫院、軍中醫棚爆滿。


    又有三狗領特務營,送來名單,毛巒卻將名單交於治安局,讓其作為民事處理。水至清則無魚,總有一些意誌不堅定者在隊伍中,但一般公子都是按章辦事,將事情處理在合理範圍之內,毛巒早學到了。


    但該懲罰的還是得懲罰,這種情況,辰河法典有案例,領頭者十年八年少不了,就是跟從者,也最少一二年勞動改造,這就不是毛巒想去插手之事了。


    黃傑望著西陵城的斷壁殘桓,默然不語,毛巒道:“你也不必自責,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雖然失了一陣,未必不是好事,公子來信,說此戰後,你若將你手中剩下三千兵馬全權交於戰區,則請你為西陵縣縣長,是新西陵縣,按照辰河城路子走。你若想從軍,公子給你少將銜,還在我戰區。”


    黃傑眼中精光連閃道:“開玩笑,你當我傻啊,我的大司令,當軍人多大風險,我肯定選擇第一條。本來就軍政分治,我是特例,公子隻是不好說而已,今出了這等事,我哪裏還好意思拿這支私軍,給你又如何,我好好經營西陵,將來說不定能把西陵升級成郡級,那才牛弊!”


    黃傑痛定思痛,決定一門心思經營地方,他還真不是吹牛,若幹年後,西陵真升級成了西陵郡,而那時的黃傑,主持了當時世界上最大的修橋攻城。


    那座大橋,溝通西陵與武昌,橫跨長江兩岸,將漢江東岸與武昌陸地相連,被稱為武西長江大橋。


    辰河商會為表彰黃傑功績,在武西長江大橋之西陵出口,為黃傑塑造銅像,供後人瞻仰。


    這些都是後話,但說此時,劉備一溜煙往安陸去了,同時還不忘命人通知老曹戰事,也算仁至義盡。


    劉備的這份及時的戰報,簡直就是給曹操一顆定心丸,得此戰報,曹操知道,襄陽以北,算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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