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康為公孫度的長子,公孫度由小吏發跡,被遼東郡人瞧不起。最初,公孫康任伍長。建安九年,公孫度去世,公孫康繼任遼東太守,將之前曹操封給公孫度的永寧鄉侯印綬給了弟弟公孫恭。


    公孫康繼位,自然不可能直接就投了曹操,曹操此時實力,說不定還不如遼東。


    本來公孫度隻有遼東本土時,便帶甲數萬,現又得三韓之地,建立韓郡,經營數年,加之與董丸這些年交易,獲得不少資財,人口已達二百五十萬。


    為了獲得辰河商會的鹽鐵等,公孫度也專門組織了商隊,由官方出麵,向烏桓、鮮卑購進大量馬匹、牛羊,在遼水口的辰河商會遼河港交易。


    話說這公孫度也很可惡,董丸在楊錫的授意下,建議其組織軍隊向北方高句麗等小國,進行洗劫,所得牛羊、馬匹,辰河商會一律以市場價收購。


    公孫度竟然上癮,專事搶掠工作,高句麗懼怕公孫度,國力被日漸消耗。


    楊錫這幾年,從公孫度處所換迴的馬匹,足足三四萬匹,但這些馬匹,自然不可能全部用來做軍用的。


    按照正常來說,此時馬匹,十之五六,達不到戰馬要求,隻能用於運輸,民用騎乘,當然,這是按照楊錫的高要求來看。


    董丸按照楊錫的要求,將戰馬甄選出來,足足也有一萬五千匹左右。


    東萊郡、黃縣。


    與蔡伯起一起投誠的原東萊郡主簿李宣,是最早一批加入辰河商會的郡官,經過培訓轉化,如今是紮實的資本陣營支持者。


    上年二月,李宣被任命為東萊農業部部長,戰馬的甄選,照顧工作,就在他的安排之下。


    戰馬之外剩下的馬匹,自然是要流入市場的,辰河商會不可能一直養著。


    今日,許儀傳來消息,曹營要購買馬匹五千匹,許儀以商家身份,為曹營采購。


    一匹普通馬的價格是一萬錢,也就是十兩銀子,換算成銀元,辰河銀行一元的硬幣,則是一百元。


    但曹營沒有辰河錢,曹營用的是朝廷五銖錢。


    許儀將東萊港有馬匹的消息傳入了曹營,負責辦理此事的為曹操的族子、曹洪的親侄曹休。


    中平六年(189年),曹操在兗州舉義兵討伐董卓,曹休於是變易姓名從千裏之外的吳地途經荊州北歸中原,乃見到曹操。


    曹操表彰曹休千裏投奔,讓他與曹丕共同食住,待若親子。後來曹休經常跟隨曹操四處征伐,先虎豹騎曹純死,曹操命曹休負責購買馬匹,重建虎豹騎。


    許儀見到曹休,將此事說了,曹休卻是不解,為何辰河商會卻有此種規定,既然與我交易,卻又不收五銖錢,隻能將足額銀兩、黃金在辰河銀行兌換成銀元,再來交易。


    以曹休一介武人,怎麽想得通楊錫的策略,這是貨幣戰,貨幣滲透,掠奪金銀,那個銅就不要了,同時又將自己的貨幣,推廣出去,當大部分人隻承認銀元,而大部分黃金被兌換進辰河商會時,曹操會發現,不使用銀元,自己的經濟將會崩潰。


    本來在曹操的掌控區,是不能使用辰河錢的,隻有一種情況,那便是雙方都是辰河商會會員,可以使用辰河錢交易。


    曹操代表的是朝廷,當然不可能允許使用一個商會所鑄造的私錢,但如今事實擺在眼前,曹操不得不升帳商議。


    曹操很想馬上組織起虎豹騎,但哪裏弄這麽多馬匹,就算是到北方購買,也不可能一下子有如此多,且要經過袁尚袁熙地盤,想也別想。


    四五千匹馬,經過別人地盤,那簡直送菜。


    謀士陳群道:“丞相若是兌換辰河錢,去與辰河商會交易,那便是違反了朝廷律法,那要這朝廷律法又有何用,是以群建議,這虎豹騎暫時不建,押後再說。”


    陳群此言一出,應和者眾多,孔融、王朗等人皆以為然,包括荀攸、荀彧,都覺得不能壞了朝廷律法,如果曹操開此先河,豈不是承認了辰河錢在天下的流通合法性。


    曹操看向郭嘉,郭嘉若有所思,似乎躊躇不決,此時,隻有許攸走出來道:“丞相若要統一北方,最重要的,還是武力,正所謂亂世用重典,暫時委曲求全,以圖更大利益,卻也不失為一種方法。我認為,可以增加一些辰河錢儲備,也未嚐不可。諸位發現沒有,如今辰河商會的大宗買賣,隻收辰河錢,我們沒有辰河錢,卻隻能從辰河商會會員手中購買,這多了一道中間商,自然是要多出一份錢了。其實那些會員拿到我們給的銀兩,到辰河銀行一換,一分錢不花,就變成了辰河錢,我們為什麽不能直接做此事,省掉中間環節,至於辰河錢合不合朝廷律法問題,難道我們不承認,他辰河商會有何影響嗎?”


    許攸此言一出,滿廳文官十之七八開始反對抨擊,可見中原世家,對辰河商會此種新生事物有多排斥。


    沒有辦法,他們是既得利益者,統治階級,楊錫的辰河商會,來勢洶洶,明眼人一看,就在他們的對立麵。


    曹操未決,此事暫時擱置。


    升帳結束,曹操私底下問計郭嘉。


    郭嘉道:“丞相自是不能明麵上兌換辰河錢的。”


    曹操是聰明人,郭嘉隻講了一句話,他就明白意思。明麵上阻力太大,連荀彧這種鐵杆,都覺得不應如此做,但暗地裏呢?


    於是曹操想到了許攸。


    許攸這人有缺點,就是太自大,每每於喝酒時對曹操不假禮貌,直唿曹操為曹阿瞞,這種乳名,豈是當眾能稱唿的,曹操幾次想殺,但還沒有恰當機會。


    此時,曹操卻不想殺許攸了,這倒是為許攸撿迴了一條命。


    曹操叫來了許攸,並吩咐許攸,由丞相府拿出金銀,著許攸之弟許儀,秘密進入東萊城辰河銀行東萊分行進行兌換。


    這說是秘密進行,但此時辰河商會卻沒有保密協議可以簽署,萬一不小心泄漏了,被丞相掌控區的其他世家知道了,那這咱不負責。


    當然,曹操也知道此種事情,哪能算是秘密,到時候馬匹運過來,什麽事情都明了。


    曹操親自命許儀用黃金兌換銀元之事,秘密傳入許都甚至其他地區上層,這自然是在辰河商會各會員單位的特意渲染之下流傳而出的。


    如此一來,各地世家,也有一小部分,開始考慮自己也兌換一些。


    這估計是世界上最早的外匯儲備,這是辰河貨幣魔爪,掌控天下的第一步,第一抓終於成功伸出,並直接擊中封建帝國的核心,而這一切,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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