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雖攻下了零陵,但大軍並不入城,而是繼續團團圍住,以迷惑程普細作。


    大帳之中,蔣琬被龐統請來對坐。


    龐統道:“公子早聞知公琰名聲,臨行時特意交代了龐統,讓我攻城時必不要傷了公琰,是以轟天炮轟擊城牆時,卻並沒有選擇城樓位置。”


    蔣琬道:“不想楊會長如此看重蔣琬,看來蔣琬不效力,卻是不行了。”蔣琬搖頭,有些被尊重的榮譽感,有些城池失利的挫敗感。


    龐統道:“聽說此間劉度、邢道榮於程普有勾結,卻不知是否屬實?”


    “卻是屬實,據說約好了三日後,程普會引兵來襲,不過這時間,也不全確定,若是實在堅守不住,他們卻有特殊聯係方式,可提前來攻。”蔣琬自然知道內幕。


    龐統得了訊息,知道這事情,還落在邢道榮身上,於是命人取了邢道榮來。


    邢道榮入賬,龐統親釋其傅,並好言安撫,果邢道榮也服軟。


    龐統道:“還請將軍教我,如何才能騙得程普出來襲擊?”


    邢道榮驚道:“你想半路伏擊?”


    龐統道:“不是半路襲擊,若是半路襲擊,卻隻需等其來攻便罷,我是想引其來劫營,甕中捉鱉。不過這還需要將軍配合。”


    接下來,龐統邢道榮便開始仔細計議。


    九嶷山,山間巨木參天,往其間一躲,哪怕是飛天球,也是不可奈何,程普卻很是放心。


    要說孫權陣營中,誰最了解辰河商會,自然非程普莫屬,除了轟天炮,飛天球和望遠鏡,程普卻是知道的。


    程普手中也有望遠鏡,這兩日通過它,程普發現了至少三個飛天球在上空路過。


    程普正等待最後時機,卻有斥候來報,言有零陵軍馬來見,程普親出,卻見竟然是邢道榮親至了。


    此刻邢道榮並未騎馬,而是輕裝簡行,連軍士都隻帶了兩人,程普知道,是自己於邢道榮說了飛天球之事,是以不敢大意。


    程普道:“邢將軍竟然親至了,可是戰事有所變化。”


    邢道榮一邊喝水一邊道:“還真是有,程將軍,可知我零陵守軍、百姓守了二日,損失慘重,如今隻剩三千兵馬了。”


    程普道:“對方人馬眾多,這個自是正常,但不知邢將軍為何作為守軍主將,今日怎可親自出城?”


    邢道榮道:“今日早上攻至晌午,兩方人馬疲乏不堪,某卻忽然有個想法。”


    程普疑惑,邢道榮道:“某觀龐統領軍,極其嚴密,明日若是程將軍攻之,怕也未必全功,不若今晚半夜過後劫營,攻其不備,程將軍與我城中軍馬兩下裏夾擊,必破彼軍。”


    程普一聽,也不失為一條好計,若是夜間行動,必不懼對方飛天球探測。


    於是兩下裏計議以定,邢道榮便急急返迴。


    程普摸出了規律,飛天球為了避免被發現,日落後便消失,程普便於此時拔起軍馬,開始行軍。


    百餘裏路程,也就相當於現在三十多公裏,至半夜便可至,到時候就是天降神兵。


    程普一邊行軍一邊想著,這次卻要一雪前恥,前番被楊錫活捉,丟了臉麵,這一戰,卻要找迴才行。


    走了半夜,程普一點都不覺得累,隻覺得興奮異常。


    至零陵城,程普先譴探子,不多時,探子迴報,龐統營中燈火未滅,但守衛已經鬆了許多。


    程普點頭,正常人到了此時,哪裏有不睡覺的道理,遂不疑有他。


    恰此時,城頭上有火把晃動,程普細看,正是於邢道榮約好的信號,左右晃動五下火光便是一切正常。


    程普大喜,命全軍緩緩前行,隻等對麵暗號。


    半個時辰後,程普見對麵又有火把,便不再猶豫,命全軍殺入。


    殺至龐統大營,還未見營帳有半分反應,程普大喜,越是接近一分,越是離成功近一步。


    程普再看對麵遠處時,已然傳來喊殺聲,遂第一個領頭衝入龐統營地,當程普撩開第一個營地看時,裏麵竟然空空如也,程普大驚。


    不等程普反應,四周早傳來嗤嗤之聲,並不是伴有炸裂之聲,卻是龐統使用了火藥,用火將整個營地圍了。


    程普趕緊引軍出帳,卻發現火光衝天,四麵八方,隻見火光和不斷射來的弩箭。程普心往下沉,便欲引軍衝出,早有龐統將其圍了,程普再看時,那邢道榮,竟然引軍在衝殺自己軍隊。


    至此時程普才明白,這是中了對方圈套了。


    無奈,亂軍之中,大部軍馬都棄了武器投降了,程普隻引了二三十騎殘軍,左衝右突,眼看後麵軍士一個個倒下,程普仰天悲唿,拔出腰中長劍,就要自盡,忽一支冷箭飛來,打落程普重手長劍。


    程普定睛看時,卻是龐統親自出手了,自己此時已然被數十軍馬團團圍住。


    程普不再抵抗,龐統叫人先綁了,然後清理戰果。


    當夜,龐統升帳,叫人取來程普,親自為期解開繩索。


    程普道:“龐將軍若要殺某,卻隻管殺,若要程某投降,卻做不到。”


    龐統道:“程將軍誤會了,公子臨行時早有吩咐,攻零陵時,程將軍必來救,是以特意吩咐,令龐統千萬不可傷了將軍半根毛發,龐統豈敢動程將軍。”


    程普心灰意冷,楊錫遠在數千裏之外,竟然早算到今日之局,與其爭鋒,何其難也。


    龐統繼續道:“公子還說了,城將軍若是要去,便隨他去,不可阻攔,但是十有八九,程將軍會心灰意冷。公子說,程將軍若要隱居,可隨龐統往江夏,公子早為將軍準備了宅邸和其他一應生活資糧,呂布一家、袁術一家也盡在彼處,生活很是愜意。”


    程普是真的心灰意冷了,兩次被生擒,麵子丟盡,迴到交州,還有何臉麵抬頭見人,別說繼續帶兵了,就是見到昔日同僚,隻怕連說句大聲一點的話,都需要考慮一下。


    最後程普終究還是決定跟龐統迴江夏。


    卻說龐統取了零陵,馬不停蹄就越過九嶷山,往桂陽郡進發,桂陽郡人口不多,軍馬早被程普帶出,如今都是空城,龐統輕易取了,至三月才全部平定。


    楊錫給龐統的方略便是,請劉度繼續為零陵總督,蔣琬為桂陽總督,留三千兵馬守住西京古道。


    桂陽和零陵的管理辦法,卻不能太過激,因這二地基本沒有辰河商會的滲透基礎,隻能一步步來。


    若是此時忽然向各大世家宣布,廢除奴隸製,行辰河商會法典,估計得將世家殺掉三分之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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