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亭亭長廖莽,農人出身,卻也使得一身蠻力。冠猴與其關係不錯,但聽說楊錫要招聘竹山亭農人入廠,頓時頭搖的像撥浪鼓。


    人叫廖莽,其實並不魯莽,若是竹山亭的人,全部去了辰河工廠,他這個亭長也就名存實亡了。


    “莽叔,其實我這次是帶著誠心來的,我隻跟您講幾點。第一,竹山亭的鄉親,都是您的親朋好友,您希望他們好不是,我辰河工廠待人待事,您應該有所耳聞。第二,對於您自己,也有不少好處,您自己不是也有親人孩子不是,也希望他們有進一步的可能,不希望祖祖輩輩在此,被這樣的世道消磨。第三,我可以承諾,這酒,隻要我辰河工廠生產一日,管飽。”


    其實楊錫本可以不通過亭長,直接做些宣傳,一家家派人去說,定然有許多人願意進入辰河工廠,但如此一來,得罪了這個亭長,多出許多事情不說,也違背了自己的做人原則,這種力量,是需要收攏的。


    在楊錫苦口婆心,冠猴的旁敲側擊的慫恿之下,廖莽總算是應下了此事,放下了心懷的廖莽,也與冠猴楊錫開懷大喝起來。


    楊錫掃描了一下,廖莽的身體機能,也有65的數值,隻是沒有任何的戰鬥技能,索性做出了一些指點。


    至於冠猴,如今兒子冠溪在辰河工廠訓練,每日迴家不知道將戰技演示多少迴,還有那些訓練方式,也都利用上了,此時的身體機能,雖然隻到69的數值,但實戰能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有了廖莽的幫助,辰河工廠的招聘工作,就變得異常容易了。加上這半年多來,竹山亭的所有農人,都看著黃麻亭發達起來,這才幾個月,竟然聽說有的人家裏上廁所都是用紙的,這生活與竹山亭不可同日而語。


    其實早就有人打著這個心思了,隻是辰河工廠從來沒有放出過招收外人的風聲,竹山亭的人才沒行動。但有些心思活絡的人卻想,雖然除了有地契的田地,那些竹子雖然屬於朝廷,但畢竟在竹山亭範圍內,可不可以用這個做文章,讓辰河工廠向竹山亭招工。


    不曾想他們還沒行動,辰河工廠就親自派人來了,而且是挨家挨戶的拜訪,連亭長廖莽,都是放出話來,可以自行選擇。


    這下竹山亭也炸鍋了,農人們四處奔走,打聽別家的行動。結果自然是統一唿聲了,這麽好的事情怎麽不去。


    三天時間,竹山亭來了一百多人,六歲以上十歲以下的,比黃麻亭還多,竟然有三十二人。


    十歲上五十下的,有八十二人,這迴好了,整個黃麻亭和竹山亭的地,基本上沒有勞力去耕種了。


    楊錫把這些人交給了教學部主管冠田,統一管理,至於戰鬥訓練,還是由蔡考分管。


    幸好楊錫有先見之明,早早的就開始準備糧食,要不到此時,怕是手忙腳亂了。


    楊錫在這邊加緊發展,黃家大管家旺叔,這兩日卻心事重重。


    家主交給自己的任務沒有完成,眼看著幾天過去了,家主沒問,估計以為自己還在商談中,他也不敢直接迴報,想著這幾日想個什麽辦法把這事神不知鬼不覺的搞定。


    若是派出人幾個人去,將那楊家小子暗殺了,這樣倒是簡單,但家主要的釀酒配方呢,萬一此方隻有那小子一人知道,那豈不是永遠完成不了任務了。


    最後決定,索性叫人暗中把那小子綁了,這樣嚴刑拷打一番,估計那小子也挨不了多久,就會招了。


    那些什麽施加壓力什麽的招數,耗時太久,會搞的自己在家主麵前沒有麵子,早被他過濾掉了。


    大管家哪裏知道,他現在要綁架的人,是五鄉玉麵殺神。


    若無意外,整個鄂縣,能與楊錫比實戰的,沒有幾個。


    鄂縣某棟大宅內,一排十人,在聽大管家吩咐著什麽,這十人,是鄂縣黃家的家丁,常年欺壓民眾慣了,但此時對這大管家,卻是極為恭敬。


    半個時辰後,這一行十人出了此宅,一路往南,果然是往麻山鄉方向。


    幾十裏也就是半日時間,大管家早就打聽好了,這楊家大兒,最近與黃麻亭的亭長冠猴和竹山亭亭長廖莽走的近,幾乎每日必喝酒切磋。


    若是在黃麻亭的亭所通往河邊的路上埋伏,十之八九會碰上,就算不碰上,再多等個一日也不算長。


    一行十人黃昏時已然到達指定地點,並設下了埋伏,他們卻不知道,此時有一雙眼睛在後麵盯著這一群人。


    楊錫辭了冠猴廖莽,正往迴趕,卻見三狗早等在那裏,知道有事。


    “公子!果然不出所料,那管家有所行動了,此刻公子迴去的路上,已然埋伏了十來人,盡是些彪形大漢,我看公子還是繞路比較好。”


    “三狗!有沒有信心?”


    “什麽?”三狗有些愣。


    “正麵擊破!跟我來。”楊錫根本沒有要躲的意思,他甚至都不從背後偷襲,而是直接沿著原路返迴,像沒事一樣。


    刀還是那把刀,很普通。


    此時的楊錫,身體機能快六十的數值,與成年人也相差不遠。


    黃昏的日光灑在草叢裏,照著楊錫半邊臉,一切都很自然,沒有哪怕一絲絲的風。五月的綠色綠的深,但是卻充滿了蕭殺。


    幾個大漢的身影出現時,楊錫的臉色沒有半點變化,隻是手中的刀猛地抖動,速度極快。


    這些人的動作在他眼中是如此的笨拙。


    每一個動作都感覺是慢動作。


    楊錫跨步,出第一刀,一道血劍飛向天空,有人使命的掐住自己脖子。第二刀,頭顱高高飛起,第一道血劍此時落下。第三刀,改砍為刺,最省力的喉嚨洞穿而過。


    此時跳出來的大漢們還沒有反應過來,還在想著如何將楊錫捆縛住,最後一個,還在往外淘麻繩。


    但此時已有三人倒下,唿吸全無。


    “鬼!鬼呀!”不知道是誰被嚇破了膽,大叫一聲。


    一窩蜂的作鳥獸散。


    楊錫沒有追擊,此時他感覺有些頭痛,眼睛似乎有些時而異常清晰,時而有些疲憊。


    這可能是要發生某些變化或者是有什麽病變之類的,楊錫不知道。


    三狗此時才跑了上來。“要不要派人將他們斬草除根,公子?”


    “不用!讓他們迴去報信,查一查我是誰!”


    楊錫一邊迴走,一邊體會著剛剛的感覺。


    剛才他出刀,有一種感覺,似乎對方的動作,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自己仿佛能通過對方動作的軌跡,推斷出動作下一步的最大可能性。


    這是預先判斷,若是有這能力,那也太恐怖了。


    但隻是靈光一閃,現在隻剩下頭痛。


    迴到辰河工廠,頭痛終於消除,楊錫卻有些失望,沒有變化,那就說明那種預判的能力不會出現了。


    大管家在鄂縣等消息,但整整三日,沒人迴來。卻原來是剩下的七人,被嚇破了膽,都暗自尋地方躲起來了。


    一直到過了七日之後,才陸續有人迴到鄂縣。


    然後大管家就聽到了這些人說的神乎其神的一幕。


    一個唿吸,三刀,三條人命!


    收屍都不收就走,而且還不殺人滅口,此人定是有背景的。


    玉麵殺神!


    這是此人在江湖上的名號,難怪看上去人畜無害,白淨清秀,果真是玉麵,又果真是殺神!


    看來此事,自己處理不來,隻能如實稟報給家主了。大管家旺叔如此想著。


    楊錫卻不如此想,他想的是要加緊的武裝自己。首先是要董才給自己去搜羅上次製造弩機的材料,讓牛憨加緊製作鐵箭。


    這種弩機,至少是弓箭的二倍射程,很是恐怖。這是冷兵器時代的限製級武器。


    在這裏就不得不說說弩的詳細介紹,這是最早的人類將人體生物能轉化成機械能的軍用裝置。分為臂張和踏張兩種。臂張是用手臂拉,踏張是用腳踩手拉。


    自然是踏張威力大,但是臂張方便。


    有些小說或者文獻裏麵,動不動就諸葛連弩,連發十箭,試問誰的手勁這麽大,一拉就能轉化成十次帶動鐵箭飛行幾百米的機械能。


    直到後世,曆代不知有多少人,根據記載去設計連弩,不管是踏張或者臂張,都沒有人能成功做到十連發,有人做到六連,但每次隻能射二十多米,倒是可以殺死老鼠了,但射不穿。


    諸葛連弩要做到十連發,必然是大型弩機,多人開動,或者是有其他超越我們這個時代的科技。


    當然,中國古人的誇張手法,就超越我們整個時代。


    打住!說正事!


    楊錫這次做弩,卻是準備了很久了,董才陸陸續續,已經帶迴了上百份材料,當然,這也花費了不少錢。


    楊錫也不想花這麽多錢,都可以買十幾個奴隸了。但是沒有足夠的武力做後盾,所有一切,都是幫別人養肥的肥豬。


    五月,兵工部正式成立,主管為楊孝。


    至此,楊錫和他的辰河工廠,正式成為了類似地主豪強的莊園式組織。地主豪強的莊園,內部自產自銷,各種產業鏈齊全,人口眾多,甚至自成集市。而楊錫的辰河工廠,實為大工業工廠,實際性質完全不同。


    但此時的人,可不知道這點,他們以為,又一個地主成長起來了。楊錫要的就是煙霧來隱藏自己的身份。他要做一根紮入封建時代根基上的一顆螺絲,越擰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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