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河的病危風波經過一個小早晨的插曲,就算這樣度過了。一家人也算是都把心緒給穩定了下來,楊父楊氏二人見三個孩子恢複了生氣,也不急著催他們去下地幹活,而是都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帶著幾個孩子迴到堂屋坐了下來。


    楊家二娃,也就是辰河的二弟,根據辰河的記憶,是極憨厚性格,此時也不落坐,而是繞到堂屋後麵的灶房,從柴火堆中扒拉出幾截葛根,其中一根遞到辰河的手中。


    “哥!先墊點兒!你都兩日沒吃任何東西了。”


    “謝謝二弟!好東西啊好東西!”辰河一遍接過,一邊心裏嘀咕:“好東西啊好東西!純環保綠色有機實物啊!”


    接下來,楊家眾人就看到了讓人張口結舌的一幕。本來野生葛根對於此時的楊家了說,是日常口糧之一,但今日到了楊家老大手裏,卻像是個寶貝似的,先是仔細的把皮上的草木灰拍個幹淨,然後小心翼翼的,一塊塊的將烤黑的皮撕下來,心兒露出來之後,還用鼻子深深吸了口長氣,滿臉陶醉的樣子。


    好吧!他已經兩天沒進食了!楊家種人這麽想著。


    一家人一邊吃一邊聊,倒也其樂融融,最多嘴的要數三妹子,用辰河的話來說,就是思維具有跳躍性,不過都是聊的一些辰河不關心的鄉下瑣事。


    聊到最後,辰河也一步步的把問題引到了自己真正想聊的問題上來:“阿爹!孩兒一直有個疑問,我們整個麻山鄉,除了大地主羅家,其他有名有姓的家族極少,就最近多了一些逃荒流民有些有姓氏,其他有姓氏的家族,不超過雙手之數,而我們楊家,就是其中之一,那我們楊家這個姓氏,到底又是怎麽來的呢?”


    被問到這裏,老楊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清了清嗓子道:“大兒!二兒!三妹兒!說到咱們這個姓氏,我們楊家祖上,也是出過大官的!”


    “什麽大官?”


    三個小的異口同聲。


    “你們的曾祖父的父親,據說曾經做到了這麻山鄉東塘亭的亭長!”老楊自豪的朗聲說道。


    “哇!”這是小三妹兒發出的驚歎。


    二娃兒也笑的一臉震驚的樣子。


    “咳咳!咳!”辰河被嗆到了。


    “咋了?大兒!你別激動!喝口水!”


    “沒事沒事!阿爹!你繼續說!孩兒在聽著呢!“


    辰河是真被嗆到了,根據這個身體的記憶,自己這個是在漢朝的某年,具體哪年這具身體還沒有這個眼界知道,但是辰河是知道的,漢代的地方行政區劃,是一裏設裏長一人,十裏一亭,設亭長,這個亭原本是交通要道才設置的,後來發展到了全國普及,主管鄉村偷盜等治安問題,也就是比現在的村長稍大點,一般由退伍之人擔任。亭往上就是鄉了,十亭為鄉,大鄉設有秩、三老(三老不是三個人,是官名,管理全鄉教化)、嗇夫、遊繳各一人,小鄉幹脆就隻設嗇夫一個職位,管理稅收教化等所有事物。


    老楊說的這個亭長,最多也就管理兩個人,一個職位叫求盜,管理治安,一個職位叫亭父,負責打掃亭裏的衛生,開門關門。


    這確實是個大官,管十裏。


    要是擱兩千年以後的北上廣深,這還真算蠻大的。


    “說起你這曾祖父的父親,也算是一個人物,本來我們楊家是沒有姓名的,祖上極有可能是奴婢之身,後來其服徭役時,被一位將軍看重,引為親衛,將軍本家為楊姓,自此,咱家就有了姓氏了。”


    “不過,由於幾代下來,咱家沒有出過認字之人,故為父隻有姓,沒有名,你們三個,也隻能如此了!”


    聽到這裏,辰河總算明白了,為何自己叫楊大,弟弟叫楊二,三妹叫楊三了,如果之前的幾個夭折的哥哥弟弟都成活至今的話,楊六楊七也會出來,整個一楊家將。


    到了此時,辰河已經大致弄清楚了一點,自己這個便宜父親,怕是也僅僅知道這些了,沒文化真可怕呀,現在是哪一年,這楊父是不可能知道的,因為這個時候,年號幾年一變,皇帝都不知道今年花落誰家。


    不過還好,這老楊也算是服過徭役之人,至少到過縣裏,據他自己說,幾年前到鄂縣參加過兵役,跟著部隊修補了一年的城牆。


    辰河終於從楊父這裏總結出一些信息,第一,這裏屬於荊州鄂縣,那就是兩千年後湖、北的鄂、州市附近了,應該是往南大概二三十公裏左右。第二,鄂縣三國時期成了吳國的國都,改名武昌,此時卻沒有這條信息,還沒打仗,那應該是沒到三國,至少這裏還不屬於吳國範圍。


    整理一下思緒,辰河還是決定,把自己這幾天想的思路,開始實施行動,於是,清了清嗓子道:“阿爹!阿媽!大兒今日接下來說的話,請兩位不要有任何震驚,也不要有任何想法,大兒現在已經十三歲,這個家,以後就有大兒把他撐起來!大兒接下來說的話比較重要,請二老二弟,三妹謹記。”


    辰河一邊說著,一邊鄭重站起,先是向二老彎腰行禮,再向二弟和三妹抱拳。


    老楊與楊氏麵麵相覷,他們這種行禮的樣子,可從來沒教過這兒子,其實老楊自己,也就在縣裏,遠遠的見那些大人物們做過。


    辰河也不管楊氏一家還處在愕然之中,繼續講道:“阿爹!阿媽!大兒在這兩天的昏迷之中,其實是做了一場大夢!在夢中,有一位老者,他自稱是三豐祖師,傳了大兒三卷天書,並且賜了孩兒名諱。祖師賜孩兒名叫錫,字辰河,所以從此以後,大兒以後就不叫楊大了,大兒以後叫楊錫,字辰河!”


    “三卷天書,分別為第一卷《仙語天書》,第二卷《神算天書》,第三卷《奇技天書》。三豐祖師傳我三卷天書之後,大兒如醍醐灌頂,瞬間已經開了心智,如果大兒,哦不,是錫兒,有什麽奇異之舉,還請阿爹阿媽不要驚訝,隻管見怪不怪就是了。”


    辰河,也就是現在的楊錫,一邊說著,一邊順手轉迴灶房,拿了一根木炭,開始在地上寫劃起來。


    “這是楊字!這是錫字!這是辰河!還有,孩兒順便向三豐祖師為二弟與三妹,也取了名,二弟名邵,三妹名希!”


    到了此時,楊氏夫妻已經滿頭冒汗了,要說之前這大兒一番話,他們雖然覺得奇異,卻也能理解的話,這個時候這大兒的表現,就讓他們徹底驚出一身冷汗了。


    方圓十裏,不是,是方圓十亭,整個麻山鄉,幾百口人,別說能寫字的,就是能認字的,也不過超過十個。


    其他人一般都是會認一些數字,或者是自己姓名。老楊知道的幾位真正會寫字的,就隻有前幾天來過家裏的鄉裏胡郎中,羅地主家的三個兒子。當然,羅地主家幾乎霸占了麻山鄉所有的良田,有佃戶二三十戶,奴婢六七人,所以家裏請了私學先生。還有幾個,就是羅地主婆子家的幾個親戚孩子,可能會來蹭蹭私學,學寫一些字。


    整個麻山鄉,人口不過幾十戶,羅地主家占了一半,其他一半也幾乎全部認識,就沒聽說過這大兒子,與誰學過寫字。


    其實楊家二老,也都隻有三十多不到四十,但此時的社會其實已經算老人了。整個漢代的平均年齡,也就是二十五到三十歲左右,這還算是沒有什麽大災的情況下。


    以此時的醫療條件,楊錫這樣子一個感冒高燒再來個感染,已經去了半條命,再加上隨便來個獸醫扮的郎中,給你隨便喝點什麽不知名草藥,就算是差不多要和諧了。


    整個漢朝的平均壽命二十多歲,農村裏更是達不到這麽高,楊家兩位高堂,到了三十多歲還身體硬朗,那是傷寒感冒繞道走了。剩下的,也算是社會精英,身體體抗力絕對大大高於平均水平。


    楊錫見二老漸漸平複了下來,臉上都變成了極其慎重的樣子,瞬間覺得自己這神棍角色扮演的還不錯,擱兩千年以後,做個二流演員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三豐祖師有過交代,讓孩兒把這三卷天書傳遍天下,所以,從今天起,阿爹阿媽就不要去地裏下地了,不過近日可能要麻煩一下阿爹,您可以往咱們黃麻亭裏麵各家走一走,將大兒之事,傳給亭裏的各家各戶,然後靜待大兒下一步計劃。”


    楊家幾人,就這樣被楊錫這個死而複生的神棍,忽悠了一通,稀裏糊塗的殺了一隻雞,飽餐一頓之後,去黃麻亭各家走訪去了。


    楊錫算了一下,黃麻亭管十裏,十裏各有裏長,但這隻是名義上,事實上有的裏,一戶人家都沒有,總共算起來,也就二十來戶人家,楊父一天可以全部走完。


    至於自己,則需要去完成更重要的任務。


    首先,要去見一下這裏的亭長。然後,就是那個胡郎中。作為這麻山鄉的兩位重要人物,知道的應該要比自己這一對便宜雙親要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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