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年的時間,陳誌遠重新踏足這片土地,上海,這個屬於他年少輕狂的地方,與一年之前相比,陳誌遠整個人黑了不少,而且那股鋒芒畢露的氣質也不在那麽跋扈外露,要說這一年有什麽變化,最大的,恐怕就是心境了,每天坐在陳婷的墳頭,三百六十五天都訴說著大致相同的事情,這讓陳誌遠漸漸的學會了珍惜,珍惜身邊的一切,也因為珍惜,所以會變得更加的小心,如果是一年之後的今後北上,陳誌遠絕對不會衝動得去桑國,更加不會和趙乾龍對峙而立。

    “陳老師,這裏就是上海嗎?”黑娃站在身邊,小心翼翼的拉著陳誌遠的衣角,這些高樓大廈對他來說極具壓迫感,因為這些比山更高的樓,他不禁是從未見過,就算是腦海中的任何一絲想象都沒有。

    “黑娃,以後想住在這些高樓之中嗎?”陳誌遠對黑娃說道,整個人的氣質顯得異常隨和,在山區支教一年,他學習到了很多淳樸風情,就如同黑娃,為了自己的爺爺,丁點大的小鬼頭就要去田裏幹活。其實陳誌遠也是山區出生,隻是他們那一帶的村子出了幾個富人,於是貧富之間的差距顯露出來,人性的劣根性也就表露無遺,狗眼看人低,有了高低之分,而屬於貧困家庭的陳誌遠,自然隻有被那些富家小孩欺負的份,所以淳樸二字,陳誌遠還真不敢說自己的家鄉擁有。

    黑娃有點膽怯的點了點頭,不敢說話,似乎是怕驚動了這些大樓裏麵的人,害怕他們聽到自己的狂言。

    “走,陳老師帶你去一個地方。”陳誌遠平淡的說道,這家夥一年時間,學會了收斂鋒芒,似乎變得更加成熟,金玉其內也越發嚴重,至於敗絮其外,這就還得看遇到女人而言了,不過現在的陳誌遠和戚玉珍見麵,定會讓戚玉珍大吃一驚。

    黑娃死死的拽著陳誌遠的衣角,生怕在這個城市走丟了一般,他相信陳老師不會害自己,可是當看到那些唿嘯而過的汽車,看到自己身旁行人路過時那不屑的眼神,黑娃知道,他們看不起自己,而自己,也的確沒有讓他們看得起的地方。

    路過德克士,黑娃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饑腸轆轆,不過卻沒有看口,陳誌遠無意中看到這一點,直接把黑娃領進了德克士中,今天是德克士的會員日,所以排隊的人特別多,陳誌遠也不覺得不耐煩,靜靜的等著,人潮擁擠,可一身粗布麻衣的陳誌遠卻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這就是超凡的氣質所致,以前陳誌遠羨慕藏青的女神氣息,戚玉珍的出塵氣質,但是完全沒有料想到,一年的山區生活,竟然讓他身上帶著一股與世無爭。

    等了接近半個小時的時間,終於快輪到陳誌遠了,黑娃有些迫不及待,他並沒有吃過這種快餐,可是鼻子卻靈得異常,聞著香,已經不知道咽了多少的口水了。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小無賴模樣的家夥竟然直接插隊在陳誌遠麵前,這還不止,轉頭,不屑的看著陳誌遠說了一句:“鄉巴佬,知道這得多少錢嗎?你也來排隊?”

    陳誌遠淡然一笑,並沒有反駁,而他身邊的黑娃則是死死的拽著衣角,指關節有些發白,黑娃知道,他會看不起陳老師,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眼角噙著淚水,死死的咬著牙。

    陳誌遠摸了摸黑娃的頭,示意他不用跟這種人生氣,等到年輕人買完,陳誌遠這才開始點餐,黑娃根本就不認識這些東西,可是眼睛卻是直溜溜的盯著那些畫報,每次的停留,陳誌遠都能夠捕捉到,一頓點餐下來,讓服務員都有些傻眼,這兩人還真是從來沒吃飽過?此刻不禁有些擔心,就他們這樣的裝束,有能力買單嗎?

    “一共217快。”服務員說道。

    陳誌遠一臉坦然,淘了淘錢,一把大的零鈔,不過他此刻卻沒有任何的尷尬之意,小錢就不是錢了嗎?可最後讓陳誌遠有些無奈的是,湊了半天,竟然隻有160多塊錢,此刻後麵那些排隊的客人都開始不耐煩的嚷嚷。

    黑娃看到這種情況,拉了拉陳老師的衣角,示意不吃也沒有關係。

    “能夠退一些嗎?”陳誌遠笑著對服務員說道,這股不予世人評我的氣質,恐怕以前任何一個認識陳誌遠的人看到,都會震驚得目瞪口呆。

    服務員最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雖然服務行業秉持著顧客至上的道理,但是那雙眼睛中的不屑可是赤果果的,說道:“不好意思,不行。”

    退單,在德克士,並不是不能發生的事情,因為陳誌遠根本就沒有把食物拿離櫃台,服務員之所以會這麽做,純粹是想給陳誌遠難看而已。

    後麵排隊的客人叫囂得更加厲害了,陳誌遠可謂是處於水深火熱,風口浪尖之中,可他依舊保持著那份不爭,實在是讓人無法把他和一年前聯係在一起,就在服務員和客人們都對陳誌遠不滿的時候,德克士突然衝進了了十多個身著黑衣的家夥,每個人手中都提著一個保險現。

    “砰。”

    “砰。”

    “砰。”

    接連十多次的響聲,保險箱砸在櫃台上,隨即十多人齊齊的打開保險箱,裏麵竟然全部是一疊疊的百元大鈔,每一箱至少百萬,也就是說,這十多次的響聲,就意味著這裏有上千萬,誰會拿著千萬來德克士玩?可這一切還不是最讓人震驚的,那十多個黑衣大漢同一時間轉向,朝著陳誌遠,氣勢恢宏的喊了一聲:“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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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每個人,哪怕是清掃衛生的阿姨也被這個場麵震懾得目瞪口呆,老大!這個窮酸小子竟然是隨手就能夠拿出千萬的老大?

    服務員呆若木雞,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場麵,實在是太過震撼了,她這一輩子都沒有看過這麽多的真金白銀擺在自己的麵前,而在用餐的角落,一個年輕人此刻頭也不敢抬,似乎生怕被別人發現一般,他就是剛才插陳誌遠隊的家夥,一直帶著看好戲的心態在一旁,可這下,實實在在的被這場麵嚇住了。

    陳誌遠雲淡風輕的點了點頭,從保險箱裏抽出一張百元大鈔,付了錢,拉著黑娃朝一旁的空位走去,淡淡的對身後的人說道:“迴去吧。”

    十多個黑衣大漢聽到這話,收起保險箱,瞬間就撤離了德克士,可剛才那般震撼的場麵卻沒有離去,用餐的客人,無不用眼神看著剛才那個連200多塊錢都給不出來的普通男人,這麽一個樸素到極點的家夥,究竟會是什麽身份?

    “吃吧。”看黑娃害怕得不敢動手,陳誌遠笑著說道。

    “陳老師,他們是好人,他們是壞人。”黑娃看著陳誌遠說道。

    陳誌遠點了點頭,展顏一笑,道:“隻要黑娃自己認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

    黑娃堅定的點了點頭,拿起一塊雞腿往死裏啃,眼角帶著淚水,這淚水並不是因為他受了委屈,而是認為自己連累了陳老師。

    德克士的氣氛顯得異常凝重,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太大,似乎生怕吵到那個平凡的男人,很可笑,當陳誌遠領著黑娃進入德克士的時候,那些女人個個都瞧不起陳誌遠,可現在,陳誌遠依舊是那身裝扮,依舊是那份神情,她們卻覺得這個男人就是她們夢想中的白馬王子,可笑,可癡。

    平淡的吃過一餐,黑娃把所有東西都填進了肚子,陳誌遠也沒有阻止,一個人都多大的份量,因為是自己斟酌,而不是需要旁人去提醒,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一次,黑娃注定要因此而受些痛苦,可要是沒有這次的痛苦,他又怎麽會學會適可而止?

    離開德克士,門口一輛瑪莎拉蒂格外的顯眼,行人路過都會情不自禁的看上一眼,可陳誌遠的雙眼卻沒有任何的逗留,他並不知道,在那扇車窗後麵,有個女人,要緊了雙唇,強忍著不讓自己的淚水滑落,她就是司徒美。

    在陳誌遠離開的一年時間當中,司徒美悍然上位,以讓人驚歎的鐵血手腕,助天狼踏平了上海周邊一帶,幾乎已經要邁入津京圈子,得以黑寡婦的稱號,上海竹葉青官羽已經是讓人驚歎的一名女子,而司徒美,則是已經超越了官羽的存在。官羽是陳三千培育出來的人物,強勢理所當然,而司徒美則是陳三千當年的對手培養出來的人,似乎她的崛起,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她並非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自己的男人。

    陳誌遠不聲不響消失一整年的事情,司徒美瘋狂的找尋這個男人,最終知道他為了其他的女人隱度山區,不過她並沒有任何的吃醋,在了解到陳婷和陳誌遠兩人的事跡之後,她知道陳誌遠現在做的一切,陳婷都是有資格去接受的,而她要做的,就是靜靜的等著陳誌遠迴歸,並且要讓他見識到一個不一樣的天狼,一個以世界為敵的天狼。

    看著陳誌遠離開,司徒美驅車而去,陳誌遠雖然迴來了,但什麽時候迴到天狼她並不清楚,所以天狼的事情,她不能就這麽扔下不管。

    “陳老師。”黑娃麵有難色的看著陳誌遠。

    “去醫院。”陳誌遠一臉淡定的說道,這個結果是他預料到的,所以沒什麽值得驚訝的地方。

    陳誌遠重資投下一所為天狼而建立的醫院,在司徒美崛起之後,這所醫院的價值終於得到了體現,而陳誌遠之前告訴過李馳要用這家醫院來盈利,李馳雖然不願意,但還是按照陳誌遠的意思去做,現在已經是上海市一家非常有名的民辦醫院,有天狼在上海的勢力,各種宣傳渠道幾乎是一句話就能敲定的事情,就算是不想出名也難啊,而李馳這個院長,如今可是紅十字會的會員,在社會上的名望不低,可這位媒體都難得一見的名人,此刻卻是在醫院門口,一臉焦急,似乎在等待著誰。

    當李馳看到一個身著樸素的年輕人牽著一個小孩朝醫院走來的時候,李馳就如同腳底抹油般,瞬間就跑了去。

    “老大,你可迴來了。”李馳這家夥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經沒了殺手的氣質,一身無賴的氣息,諂媚的笑臉,無一不在述說著他被社會這個大染缸所玷汙。

    “先帶他去急症室。”陳誌遠對李馳說道。

    李馳轉頭看向黑娃,這小家夥雙唇發紫,二話不說,直接抱著黑娃就開跑,他哪管這小家夥是什麽身份,老大讓做的事情,那就是天塌下來也要硬扛著去做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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