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這個憨厚老實的人,讓陳誌遠見識到了什麽才叫做忠厚一生,而在此同時,他也曾經懷疑過,難道王興就不會變嗎?在經曆過城市的繁華生活,他的心就能保持著一直不被誘惑?而那晚和王興的交談,事實證明,王興的確是不容易改變的人,或許會說他是麵對的誘惑資本不夠,不足以蒙蔽他的心,但是這麽長的時間,他依舊能做到這樣,已經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所以陳誌遠在看到吳放的時候,心理麵才會產生這樣一個想法,他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老實人都能夠像王興那樣。

    吳放聽到這句話,沉寂了許久,隨著他唿吸越來越濃重,吳放握緊拳頭抬頭看著陳誌遠,一臉堅毅的說道:“想。”

    陳誌遠笑了笑,吳放以前可能很老實,但是在自己一句話的誘惑下,他馬上墮落了,這就是真實的人性,陳誌遠點了點頭,道:“跟我走。”

    陳誌遠給修傑楷打了個電話,知道剛才那個家夥叫馮儲,陳誌遠馬上讓修傑楷去找馮儲,然後把他帶到老地方,在金融學院,能夠被陳誌遠稱為老地方的,自然是教學樓的天台上。

    跟在陳誌遠的身後,吳放並不知道等一會兒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是心裏充滿了忐忑,他直覺李逸飛並不是表麵的學生而已,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在陳誌遠身上看到了不屬於一般學生的東西。

    沒過多長的時間,修傑楷帶著馮儲來到天台上,馮儲知道陳誌遠的身份後,明顯對陳誌遠有著很大的敬畏,跟在修傑楷的身後,一直不敢抬頭,甚至整個身體都有微微的顫抖,他隻是一個學生,他在社會上跟了一個老大,但是終究並沒有見識過大場麵,在上海,陳誌遠這三個字幾乎被人神化,他對陳誌遠的畏懼,是理所當然,就如同一隻螞蟻即將被大象踩在腳下。

    “吳放,現在人來了,你準備怎麽做?”陳誌遠目光如炬的看著吳放說道。

    修傑楷站在陳誌遠的身後,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看這情況,估計是馮儲得罪了這個家夥,而陳誌遠要幫他出頭,但是修傑楷有點想不通了,陳誌遠從來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怎麽這次會突然幫這個家夥。

    吳放低著頭,他是一個老實人,從小到大都是,雖然他是上海人,但是在他的眼神中,從來沒有出現過不屑,就連街邊的乞丐,他都保持著一定的尊重,被欺負了,也從來都是忍氣吞聲,他就如同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麵的村裏的農民,現在陳誌遠突然給了他一千萬,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去花這一千萬。

    “怎麽?你不是想要報仇嗎?現在機會在你麵前,你卻又龜縮了嗎?”陳誌遠對吳放步步緊逼,他想看看,在這種情況下,吳放究竟會做什麽選擇,是從此淪落,還是繼續做一個縮頭縮尾的人,而吳放的這已決定,也預示著他的一身即將改變。

    吳放被陳誌遠的激將法給激怒了,雙手握緊了拳頭,額頭青筋暴漲,十多年來的積怨,他並不是不想宣泄,而是沒有能力,他知道,他今天如果選擇這麽做了,那他就不是以前的吳放,轉身,吳放毫無章法的對著馮儲一陣拳打腳踢,很多處都揮出了空拳,但是吳放就如同發瘋似的不願意停下來,而馮儲則是默默的承受,有陳誌遠在場,他無力做任何的反抗。

    十多分鍾,吳放胡亂揮舞自己的拳頭十多分鍾,直到筋疲力盡才停了下來,而馮儲此刻也是傷痕累累,還好的是,吳放揮空了很多次,不然的話,他受傷恐怕不僅與此。

    “以後跟著我吧。”陳誌遠滿意的點了點頭,在走過吳放身邊的時候,輕聲說道。

    吳放並沒有了解到這句話的涵義,腦子裏一片空白,剛才做的那件事情,他這輩子從來就沒有想象過。

    “老大,你這是……。”下來天台之後,修傑楷不解的對陳誌遠問道。

    “吳放是個老實人。”陳誌遠默默的說道。

    修傑楷對此嗤之以鼻,說道:“老大,你可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

    “我有這麽差嗎?”陳誌遠一臉苦笑的說道。

    修傑楷點了點頭,道:“有。”

    陳誌遠無奈了,說道:“我還認識一個老實人,他的憨厚,讓我驚訝,甚至有點不敢相信,所以當我看到吳放的時候,我很想知道,一個老實人,究竟會不會有變化的一天。”

    “哇靠,老大,你……。”修傑楷震驚的看著陳誌遠說道,他沒想到陳誌遠竟然把吳放當作是一個試驗品。

    “不用這麽驚訝,吳放不會後悔,說不定以後還會感激我的。”陳誌遠一臉深意的說道,吳放不是個能打的人,但是他能夠忍,這份忍性,是不可多得的,雖然陳誌遠目前還不知道吳放今後會有什麽作用,但是這樣的人,留在自己身邊,總是沒有壞處的。

    修傑楷在陳誌遠麵前,隻是一個小弟的身份,所以陳誌遠要做什麽,他隻需知道結果,而不需要知道過程,更不可能去忤逆陳誌遠的意思,所以就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對陳誌遠問道:“老大,餘凱迴家了,不過他老爸看到他的時候,他幾乎已經半死了,聽說他老爸很生氣,不會把這件事情就此罷休的。”

    兩人來到操場上,陳誌遠躺在綠油油的草地,仰望頭頂的藍天,說道:“我早就預料到了。”

    “可是……老大,以我們現在的勢力,根本不可能有資本和餘家做對,他們在上海的人脈,比我們多太多了。”修傑楷有些擔心的說道,他當初並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所以當他後知後覺的時候,不禁為陳誌遠捏了一把冷汗。

    “論人力,我們不是餘家的對手,論財力,我們更是不敵餘家。”陳誌遠說道。

    “你明知道這樣,為什麽還要做?”修傑楷聽陳誌遠這麽說,就更加不明白了,明顯是送死的事情,陳誌遠沒有理由會那麽傻啊。

    “可是隻有這樣,才能讓我們快速撅起。”陳誌遠說道,他的幫派,現在甚至連一個名字都沒有,在偌大個上海,根本微不足道,而陳誌遠的目的,是整個中國,所以他需要找一些墊腳石,而這塊足以讓他成名的墊腳石,就是餘家。

    “哎。”修傑楷歎了口氣,道:“會不會太急功近利了一些?”

    陳誌遠擺了擺手,道:“當然不會,今晚你去一趟泰山酒吧,告訴猴子和蝦蟆,天狼將在上海撅起。”

    天狼,陳誌遠從口中說出這兩個字,眼神竟然充滿了嗜血之意,而這兩個字,今後會讓中國所有的幫派為之心驚膽戰,陳誌遠這頭充滿了野心的狼,將在中國掀起一陣前所未有的腥風血雨,這場爭鬥,將蔓延商界,乃至政界。

    天狼撅起,讓上海所有人都為之矚目,而陳誌遠的第一塊墊腳石,餘家,近幾天內,不斷的被曝出家族企業背後的黑幕,登上各大報紙的頭條,並且還上了本地電視台的新聞,此舉,讓餘家瞬間瓦加,樹倒猢猻散,不少以前依附在餘家的吸血蟲都落荒而逃,牆倒眾人推,一些商場的仇家也乘機大力打擊餘家,偌大的家族企業,不過幾夜之間就土崩瓦解,讓所有人都為之傻眼,而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得到了最大的效益,天狼這兩個字,立馬在上海揚名,幫派成員在一夜之間增加到500人,成為了上海二流幫派之首,官羽和輝爺一直在背後默默的注視著天狼的發展,對陳誌遠這一招,不約而同的拍案叫絕。

    “老大,現在我們天狼可是驚豔了整個上海啊。”在泰山酒吧某個包廂之中,蝦蟆高舉酒杯,一臉興奮的對陳誌遠說道。

    “是啊,老大這一招,馬上讓所有人都認識了我們天狼。”猴子也在一旁附和道,這幾天,天狼不費一兵一卒,直接擊垮的餘家,餘家家主入獄,他的家人流落街頭乞丐不如,這可是陳誌遠動動腦子就搞定的事情。

    陳誌遠笑了笑,道:“這是他們家自作虐,如果不是做了那麽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也不至於落得這麽個淒慘的下場。”

    在這個包廂裏,聚集著天狼的第一批兄弟,也是天狼的核心成員,不過當中倒是有一個值得驚訝的人物,吳放,在幾天前,這個家夥還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而現在,他已經坦然的坐在包廂裏和天狼的兄弟們舉杯對飲。

    “怎麽了?”陳誌遠見修傑楷一臉凝重的樣子,問道。

    修傑楷轉過頭,對陳誌遠問道:“老大,難道你不覺得他的家人是無辜的嗎?”

    陳誌遠愣了一下,對修傑楷說道:“他們是無辜的,但是現實是殘酷的,有更多的人比他們更可憐,起碼他們還享受了半輩子的榮華富貴,而有些人呢?一出生就注定淪落街頭,他們是不是更可憐呢?可是有人管過他們嗎?沒有,現實就是如此,隻是餘家的人很不幸,被我選擇了。”

    修傑楷一直被修三爺所看不起的,就是他的心軟,身為一個幫派老大的兒子,修傑楷竟然會心軟,這的確是一件不容接受的事情,這麽多年來,這兩父子之間是無數次冷戰,也是因為這件事情,陳誌遠知道這家夥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但是他的出生,就注定了要與善良無緣。

    “修傑楷,天狼有一顆欲望之心,它要撕裂所有的對手,站至巔峰,你可以陪它一起俯視這個世界,但是也可以站在低處仰望,這是你的選擇,沒人會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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