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若沒說什麽,但是王媽就不一樣了。


    在臥室裏隱約聽到老頭子居然把秦風叫來家裏,當場就爆發了。


    “姓王的,你還敢讓他上門來!”


    王媽氣得下了床,穿著鞋蹭蹭蹭來到客廳,摸著黑衝著王仁貴罵。


    “他騙了咱們全家人,傷了閨女的心,還不夠啊?上次他來我就不應該讓他喝那瓶酒……喂給你喝都比給他喝強!”


    王仁貴覺得哪裏不對勁,這話怎麽聽著怪怪的?


    王安若就有些不高興了。


    “媽!”


    “你還向著那臭小子?”王媽一瞪眼:“看著濃眉大眼老實巴交的,結果是個登徒子,鬼知道他以前跟多少女人那個……那個……”


    “行了!”王仁貴蹙眉喝了一聲:“伱在閨女麵前說些什麽?”


    王媽也沒想到王仁貴會吼自己,但見女兒表情確實不太好,眼睛已經泛紅了,便恨恨地歎了口氣,走過去把女兒的頭摟進懷裏。


    “這就是見的人少了,人心隔肚皮,你從小到大都不愛跟男人打交道,難免會被騙的。”


    王安若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她內心並不願意相信秦風是那種濫情的男人,和偶然打聽到娛樂圈裏那些管不住褲腰帶的男星一定是不一樣的。


    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


    所以剛才聽了老爸說叫秦風周末上門解釋,她才默許了老爸的擅作主張。


    或者說王仁貴才是那個真正想著去解決問題的人。


    秦風跟王安若都不知道該怎麽踏出這一步,那就隻能他這個“媒人”做主了。


    相親是他安排的,這次自然也該是他。


    王安若跟老爸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底的渴望。


    王媽因為跟秦風接觸的少,乍一聽秦風就是秦無相再加上之前關於秦無相的傳聞沒一個是正麵的,自然心生怨氣,對他的印象急轉直下了。


    可王安若跟王仁貴這父女倆與秦風可以說是朝夕相處,情況就不一樣了。


    就像自己相愛多年的女友突然某天變成了通緝犯,想必絕大多數的人都覺得裏麵有誤會,想要弄明白到底為什麽。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王仁貴嚇了一哆嗦,數了數家裏人,一家三口都在,誰會大晚上的來敲門?


    再說了自家人都有鑰匙的!


    “仁貴,別躲了。關著個燈真當自己不在家?什麽時候學會自欺欺人了?”


    門外響起了一個儒雅的聲音,一聽就上了年紀,卻有一種讀書人的從容不迫。


    像是私塾裏的教書先生,此刻的語氣也多有威嚴。


    “老爺子什麽時候教過你當縮頭烏龜?家訓你忘了?第一個給戰友撲手榴彈的一定姓王,咱們王家可沒有孬種。”


    王仁貴額頭上的汗水立馬就下來了。


    王媽聽聲也聽出了是誰,滿是幸災樂禍看著王仁貴。


    怕什麽來什麽,看你怎麽跟老爺子解釋。


    門外的人見王仁貴不打算吱聲,也不慣著自己這個幺弟,“既然你這樣,那我可直接迴去跟爸交代了。”


    “別別別!”


    王仁貴滿臉苦相,一聽他要走,便三兩步衝到了玄關把門打開。


    門外赫然是穿著行政夾克的王老大,背著手沒有要走的意思,剛才完全是嚇唬王仁貴的。


    王老大名叫王仁偉,官居要職每天都很忙,他都親自來了,王仁貴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老爺子派大哥來抓人了。


    “大哥,你……你先進。”


    王仁偉負手而立笑容滿麵,“現在讓我進了?剛才好像沒這意思。你說我來了你不開門裝不在,我要走你又不讓我走……仁貴,到底怎麽想的?”


    “被你說兩句總比被爸揍強。”王仁貴縮了縮脖子:“爸是真打啊!我都這年紀了,再被老爺子追的滿屋跑,想什麽話?”


    “嗬嗬,你猜猜你不在老二也不在,爸拿誰出得氣?”


    王仁偉笑眯眯地走進了屋子裏,隨手把燈打開,打量著屋裏的布局。


    得有好些年沒有來這裏了,弟弟弟妹結婚的時候他是來過的,得有快三十年了吧?


    當時沒覺得房子小,怎麽現在一進屋有種無從下腳的感覺。


    “大伯好。”


    王安若很有禮貌地給王仁偉泡了茶。


    “安若也在啊。”王仁偉笑著看向王安若,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坐在了沙發上。


    “你的事我都打聽過了,要怪就怪你爹……別往心裏去。你爺爺說了,等有空迴去住兩天吧,什麽拍戲參加音樂會都推一推,家裏清淨。至於那個叫秦無相的……”


    王仁偉沒有明說至於秦無相會怎麽樣。


    就像明麵上也確實不能拿他怎麽樣,一沒偷稅漏稅二沒犯法,那就是守法的好公民。


    畢竟秦無相名聲在外粉絲眾多,甚至還有拿國際文學獎的可能性,影響力是在的。


    但那也僅限於明麵上。


    說實話得罪了王家還安然無事的,隻有王家人沒往心裏去一種可能性。


    現在王老爺子在家裏暴跳如雷擔心自己的寶貝孫女呢,哪顧得上其他?


    但要讓他緩過神來,秦風哪天走路上讓人敲悶棍是十有八、九的,上午還在觀海,下午就到江南了,老爺子一生氣,他得跟西瓜一塊泡井裏。


    王安若在心裏咯噔一下。


    這兩天隻顧著糾結自己的感情和接受男友另一個身份的事實了,差點忘了還有爺爺那邊。


    “下周我就迴去找爺爺。”她心裏有些慌,生怕秦風出什麽事。


    將心比心,換位思考一下,自己的寶貝孫女被渣男騙了感情,王老爺子又是那種真性情的鐵血軍人出身……


    不行,得趕緊迴去安撫爺爺的情緒。


    “我這就先去給爺爺打個電話報平安。”


    王安若一把抄起手機,轉身就往臥室裏去,不一會屋裏就傳來了她的小聲低語。


    王仁偉見狀一愣,但緊接著點了點頭:“真懂事,比我家那臭小子懂事多了……仁貴,多跟你閨女學學,別老讓老爺子操心,醫生說了他年紀大了不能動怒。”


    王仁貴在旁邊站著沒敢坐下,連連點頭。


    他們年紀小的時候王老爺子正直壯年意氣風發,很少顧家,長兄如父,老二老三都是老大教出來的,從小到大都有血脈壓製。


    別看王老大現在和和氣氣跟個儒雅書生一樣,也是參過軍的,小時候老二老三調皮搗蛋,他一言不合就打,一直到給他倆打服氣了,再也不惹事了才算完,就揪著倆人的耳朵去給別人家裏道歉。


    王仁偉一邊喝茶一邊跟王仁貴聊著家常,明顯比剛進門的時候脾氣舒緩多了。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這個大侄女會上來那股勁犯強呢。


    王家人都這樣,認真了的事就不會動搖,骨子裏都是遺傳的王老爺子。


    以前讓王安若推了檔期迴家去陪了陪老爺子,她都是嘴上答應著好好的,但迴老家一站就走了。


    正是事業的上升期,推掉太多的通告不好,老爺子也理解。


    所以王仁偉這次來興師問罪,本沒想著能把大侄女勸迴家去,結果居然挺好溝通。


    那他就放下心了,把大侄女弄迴去住兩天,老爺子天大的火氣也得下來一半,他這個當大哥的也算是辦成了事。


    “老二下周從柏林迴來,坐的專機。”王仁偉吹著茶杯的熱氣說道。


    王仁貴一愣:“會展不參加了?那邊不是有個精密機械的會展?”


    “賺錢哪有家事重要。”


    “這話不像是二哥說的。”


    “老爺子的意思。”


    “那就對了。”


    “而且……”王仁偉頓了頓,笑道:“老二其實對那個叫秦無相的有點興趣,不然光是爹讓他迴來,不在外麵轉乘十幾趟是迴不來的……他這次坐的直達。”


    “之前拜托查人的時候我讓老二幫過忙,他說連他都查不到照片的,這是第一個。”


    老大從政老二經商,混的都是風生水起,就老三舔著個臉擺爛,這倆當哥的也就隨他去了。


    他們深知一隻腳進了這些行業就身不由己了,王仁貴本來性子就軟,沒這方麵的想法,隨便找個閑職讓他打發時間就行。


    王老二其實沒有國內某些一提就覺得有錢的富商那麽出名,那是因為他做的生意跟正經生意不太一樣。


    國際礦產資源的交流,出口一些淘汰下來的民用飛機、小型漁船、圓木運輸車,高端器材的引進等等。


    總之王老二做的都是些上不來台麵的國際生意,這種生意人要是隨隨便便是個網友就認識,那這生意也不用做了。


    “就算秦無相不開新聞發布會,想查到你給大侄女介紹的這個人就是秦無相也隻是時間問題。人離不開社會,隻要他還需要吃飯喝水,就沒有老二查不到的人。”


    王仁偉說道:“但能讓老二費這麽大的勁連一張照片都搞不到,還挺稀奇的。”


    王仁貴蹙眉:“二哥的意思是……”


    “他想見見這個秦無相。”


    “那估計是趕不上了。”王仁貴搖頭道。


    “怎麽了?”


    “我約了他這周末到家裏來把話說清楚。”


    “你約了他?”


    王仁偉聞言拍了拍沙發的扶手,表情很是意味深長。


    “我也隻是見過他的照片,本人還沒去接觸……”王仁偉若有所思地說道。


    “周幾?”他看向自己的弟弟。


    “周六,大概率是上午吧。”


    “那周六我再來一趟,這幾天就先在觀海住下了。”王老大笑嗬嗬地說道:“希望耽誤兩天工作,這個人不會讓我太失望。”


    “大哥你要……這合適嗎?”


    “別以為大哥是傻子,我不了解大侄女還不了解你?”王仁偉嗤笑道:“你跟老二是我看著長大的,一撅屁股放什麽屁我都一清二楚。老爺子的意思是讓那小子滾遠點,我看你是不是還想帶他迴家去見老爺子?”


    王仁貴不說話了。


    他真的很看好秦風,如果周六秦風上門解釋,一切都是誤會的話,他還真像帶秦風迴一趟江南。


    所以這幾天他沒接老爺子的電話避而不見,除了害怕心虛之外,也是想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盡量別跟老爺子談論秦風的事。


    沒想到一個照麵就被大哥猜出心思了。


    “算是幫你把把關吧。”王仁偉起身準備走:“咱們王家就大侄女這麽一個女孩,咱們又都是手足兄弟……是血親,我不幫你幫誰?”


    王仁偉有些感慨地歎氣,“過了半輩子才活得通透一些,這世界上沒有比血親更濃的感情了。”


    說罷他衝著王仁貴笑了笑,背著手,態度很堅決:“不過醜話說在前麵,要是這小子連我這關都過不了,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下次給安若介紹對象的時候擦亮眼睛,實在不行讓老二先查查底細,省的再弄出這些破事來!”


    王仁貴目送著大哥離開,給他送下了樓。


    抬頭望著晚上的星空,他歎了口氣。


    迴了家之後王安若正好從臥室裏出來,父女倆坐在客廳裏長久無言。


    “爺爺挺生氣的。”


    “你大伯也好不到哪去。”


    又是很久的沉默,王安若看向自己父親:“爸,你相信秦風嗎?”


    “爸認識他的時間比你要長很多。”王仁貴看著自己女兒,笑了笑:“至少爸認識的小秦是個好孩子,不然也不會想著撮合你倆了。”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等著秦風的答案了。


    那天在麵館裏,王仁貴問秦風的那個問題。


    王安若沒有告訴秦風自己就是方念薇,有很多原因。


    那麽秦風隱瞞自己就是秦無相的理由又是什麽呢?


    還有那些傳聞,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這就是關於我的全部傳聞了嗎?”


    周五下午的最後半天工作時間,秦風仍是一絲不苟地在單位裏度過。


    除了要給王叔表個態,自己仍然是他認識的那個上進的下屬之外,還拜托了辦公室同事們搜集所有關於自己的負麵新聞。


    “差不多就是全部了。”趙明看著桌子上堆積成山的文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網上能找到的我全都打印出來了,大劉去新聞部要了他們的曆史檔案,關於你的新聞也都在這。”


    秦風點了點頭,坐下之後開始翻看這些資料。


    今晚必須全部看完,對大眾口中秦無相的形象有個具體的認知。


    起碼也要弄清楚在王叔和王安若心裏,秦無相到底是個怎樣的形象。


    他已經做好了打算,那些假的和誇大的傳聞當然不能承認,必須拿出足夠的證據來反駁,讓王叔和安若相信。


    至於那些真的……


    他不打算撒謊,思來想去,秦風覺得實話實說最穩妥。


    男人要有擔當,就算自己撒謊,早晚有一天也會被查出來的,已經“欺騙”過他們一次,再有第二次必然會出局。


    以前因為係統的緣故自己沒得選,如果不流連花叢隻有死路一條。


    但現在,秦風隻想著贖清過去的情債,挽迴王安若的感情,然後當一個好人。


    “秦風你帶迴家裏看吧。”趙明手裏握著掃把我說道:“最後一下午曲台通知不工作了,先把衛生搞好,害怕上麵來人查衛生。”


    “查衛生?”秦風一邊翻看關於自己的新聞一邊皺眉:“我在單位裏也幹不少年了,從來沒查過衛生啊。”


    “害,聽說是最近觀海市來了個大領導。”趙明咋了咋舌:“官不小的,下榻在都市豪庭。據說市政府那邊都緊張得很,沒接到任何通知,害怕是來突擊檢查工作的。”


    秦風聞言沒多想什麽,上頭的工作跟自己又沒關係。


    於是他打包了那些資料:“那我帶迴家去了,周一給你送迴來。”


    “不著急,你慢慢看。”


    “沒事,反正是生是死,也就明天的事了。”


    秦風揉了揉眼角,管他什麽大領導,現在擺在自己眼前天大的事,是明天去王叔家負荊請罪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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