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斯看看奈伊,說道:“選兩個就行,不用選太多,不然會給人一種我很奢侈的印象。”


    奈伊一愣,心想這隻會給人一種你很好色的印象吧?


    弗朗斯接著說道:“以後注意用詞,別老是說一些會讓別人傷心的話,他們可憐的妻子和女兒都聽著呢。”


    奈伊不以為然,心想他們的妻子恐怕巴不得被你收進房裏呢,嘴上卻恭維道:“大都督真是心地善良。”


    瑪麗下意識鬆了一口氣,看來弗朗斯並不是絕情之人,並不會像對待古羅馬貴族一樣,去對待這些被沒收財產、隻剩下妻女能奉獻的逃難舊貴族。


    就在這時,麗莎公主提著裙擺跑來,她身後跟著阿爾曼德,少年看到自己的父親和幼弟,十分激動,父子幾人抱在一起。


    麗莎公主則跟波旁的親朋舊故敘舊,感歎他們能逃出巴黎真是不容易,隨後問道:“我那兩個王兄呢?有沒有一起來?”


    當甘公爵迴答:“是普羅旺斯伯爵和阿圖瓦伯爵嗎?他們不知所蹤了,所有人都聯係不上他們。”


    瑪麗知道麗莎相比於路易十六,更親近國王的兩個王弟,但是沒想到在他們意圖害死她的陰謀敗露之後,麗莎還在關心他們的安危。


    瑪麗很不高興,語氣相當不善:“王妹,你應該知道這兩個混蛋做過什麽吧?”


    麗莎公主來到瑪麗和弗朗斯身邊,對弗朗斯求情道:“他們已經受到足夠的懲罰了,阿圖瓦伯爵的孩子都死了,抓到後關起來吧,不需要再殺了。”


    弗朗斯笑了:“王妹放心,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保證不會折磨他們太長時間。”


    麗莎公主知道他的決定不容置疑,隻能歎息一聲。


    當然,弗朗斯之所以不肯放過這兩個伯爵,還有一個原因。


    原因在於普羅旺斯伯爵是個十分危險的敵人。


    普羅旺斯伯爵正是曆史上的路易十八,客觀來講,從君主的角度來講,他做的不錯。可是從一個人的角度來講,他的心腸歹毒無比,喪失了所有人性,是害死路易夏爾、殘害特蕾莎公主的頭號元兇。


    沒錯,下毒手的是雅各賓派,但是普羅旺斯伯爵為了王位繼承權,先是在路易十六死後,與流亡的保王黨人尊奉路易夏爾為路易十七,形同將小男孩架在火上烤。雅各賓派本來不必跟一個小屁孩過不去,可是在他被尊為路易十七後,動了殺心,授意獄卒將其殺害。


    從那之後,普羅旺斯伯爵就成了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在監獄中失去全部親人孤苦無依的特蕾莎公主慘遭殘害。


    普羅旺斯伯爵這種危險的敵人,更別提現在還結下死仇,抓到後必須殺掉。


    至於阿圖瓦伯爵,則完全是私人恩怨了。


    派往巴黎的兩個瑞士衛兵默默站在貴族們的身後,看到弗朗斯似乎沒別的事了,於是走上前來,將最新的情報遞給他。


    弗朗斯沒急著看,反而好奇發問:“奧爾良夫人沒跟著一起來嗎?”


    瑞士衛兵迴答:“她和那兩個伯爵夫人說什麽都不肯來這裏,很早就跟我們分開了。”


    弗朗斯笑道:“還是很怕我。”


    於是就和大家迴到議政廳,準備去翻看巴黎的情報。


    在迴去的路上,貝爾蒂埃等人也跟著去議政廳,烏迪諾突然想起了什麽,向眾人問道:“那個拿破侖·波拿巴為何還是不見人影?我記得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月了吧?”


    弗朗斯不以為意:“放心,呂西安·波拿巴已經在巴黎小有名氣了,他們兄弟可能在籌謀一些事情吧,萬事急不來。”


    眾人來到議政廳,弗朗斯全神貫注看著瑞士衛兵帶來的情報,他身後的瑪麗、瑤蘭、貝爾蒂埃等人聚在一起看著。


    說實話,羅伯斯庇爾和丹敦不愧是曆史明星,竟真的隻靠他們自己的頭腦,想出了計策控製住了巴黎的亂局。


    真是精彩,弗朗斯這個穿越者都不禁感到佩服。蘿卜絲和丹敦的這一連串謀劃,其對人性的精準把控,以及穿透局勢的銳利目光,堪稱站在這個時代頂點的政治家。


    隨後就是巴黎市民迫切希望解決的口糧問題,羅伯斯庇爾在收到弗朗斯的信件後,果斷采用了他的建議,在巴黎會議重新運作後火速通過一個決議。


    決議內容即為在巴黎建立幾個巨大的糧庫,從外省或者外國大量收購糧食以平抑巴黎糧價。花多少錢都無所謂,城中已被查抄或者等待被查抄的貴族和教士財產,可以說是天文數字,貴族們沒有反抗能力,要保命最好是主動交出家財。


    蘿卜絲還提議立刻抓捕囤積居奇的投機糧商,沒收全部糧食和財產,直接處死以儆效尤,至於處死的工具,當然是蘿卜絲最愛的斷頭台啦。


    好家夥,弗朗斯在信裏可沒提過斷頭台,羅伯斯庇爾真就是斷頭台人柱力,自動領悟這一絕技了。


    連同那些對平民下手的軍團將軍在內,包括投機商,第一天就把他們砍了,上百顆腦袋滾落斷頭台下的木框。


    至此,巴黎亂局大體平息,拉法耶特也正式確立了三色旗作為新國旗。不過跟弗朗斯搶先創立的三色旗不同,拉法耶特的說法是:紅藍二色是巴黎的城市象征色,中間的白色則象征波旁王室。


    而拉法耶特所創立的三色旗,才是曆史上法國國旗正統的顏色含義。


    不過弗朗斯用自由平等博愛的概念來套用三個顏色,其實也還行,都可以,用他的或者拉法耶特的說法都不別扭。


    ……


    事實上,巴黎的情報到這裏就已經大致可以結束了,不過瑞士衛兵又記了一些內容,弗朗斯就和大家繼續看下去。


    然後……情報中出現了有點喜劇的一幕。


    巴黎會議的袞袞諸公……在杜樂麗宮打起了群架。


    這個具體原因呢,無非就是兩個派別政見不同。


    首先是布列塔尼俱樂部,羅伯斯庇爾提議應該重新起名,以從前他們經常集會的地點雅各賓修士所在的修道院為名。大部分成員都同意了,從此雅各賓派就正式登上曆史舞台啦。


    另一個派別,則是進步教士西哀耶斯建立的聖禮俱樂部。西哀耶斯在看見聖禮大教堂被洗劫的慘狀後,痛心疾首,意識到群體暴力的可怕,當場就從進步變成保守,並且帶著原先雅各賓派的一大群人另行組建了聖禮俱樂部。


    在某一次普通的會議上,原本大家還在好好談著,西哀耶斯提議重建一些大教堂,立刻就引起了羅伯斯庇爾的反對。


    蘿卜絲說不是他不支持重建,而是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盡快擴選議員的名額,以及將巴黎重建秩序的成功經驗推廣到地方行省。


    西哀耶斯不知為何一直看不慣蘿卜絲,語氣越來越激動,大聲說他又沒有反對擴選議員和外省的重建秩序。


    蘿卜絲和西哀耶斯越吵越火大,兩個派別的議員也跟著開罵。在經過一段類似“狗再叫?”“狗別慫!”式的對罵後,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一個眼鏡盒被扔出來,正巧就砸中……議長米拉波的腦門。


    蘿卜絲一看,動手?那還了得?哥幾個給我上!西哀耶斯也不含糊,當我怕你?也拉著數十人人從座位上站起來,和幾十個雅各賓派扭打在一起。


    原本他們打的還挺節製,都沒受傷,直到羅伯斯庇爾的眼鏡被打歪。端坐在椅子上的丹敦一看自己兄弟吃了虧,當場怒發衝冠,雄壯的身影衝進人群打成一片。


    到後來維持秩序的衛兵衝進來分開他們的時候,猛將兄丹敦已經取得了打翻三個人的驕人戰績。


    對於這場議會群架,不知道議員們心情如何,反正在杜樂麗宮附近圍觀的市民看得很開心。市民們不僅從國庫的糧倉裏分到了免費麵包,還能免費看一場無限製格鬥大賽,樂的不行。


    ……


    弗朗斯放下這些情報,感歎道:“好個巴黎會議,有大明朝堂那味兒了。”


    瑤蘭最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隨後瑪麗也笑了,貝爾蒂埃、烏迪諾同樣跟著開懷大笑。


    弗朗斯嚴肅著臉,說道:“哎呀,各位,咱們不應該拿議會的群架取樂的。”


    瑤蘭趴在他肩上,捂著肚子,依然笑個不停。


    弗朗斯繃不住了,跟著他們笑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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