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


    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


    ????????????????????????????——《曹風·蜉蝣》


    蜉蝣是一種小蟲,它在天地的經曆,非常短暫。


    而浮遊則不同,他是水神共工的座下護法,是能夠洞察和蠱惑人心的兇獸。


    可此刻他卻已變成一隻青白色的小蜉蝣,混在幾十隻蜉蝣中飛向禹軍大營。


    天空明淨如洗,溫暖豐沛的陽光如溫泉的熱浪一樣澆灌在夏後氏族人的身上。他們有的在河邊捕魚,有的在晾曬獸皮,有的圍在一起角鬥嬉戲,傳來陣陣歡笑聲。


    浮遊有些納悶,這些被洪水威脅,每天在淤泥灘塗忙碌的人為什麽這麽開心?他們臉上有著他從未見過的溫暖的笑容。


    他見過虛偽的笑,見過冷酷的笑,見過陰沉的笑,見過傲慢的笑,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溫暖無邪的笑。


    那笑容似乎擁有像春風一樣神奇的力量,能令冰雪消融,萬物複蘇。


    可浮遊卻笑不出來,他隱隱感覺到大禹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


    而大禹正和皋陶、伯益、後稷走在河邊,巡視治水情況。


    伯益上前行禮,道:“司空治水以來,夙興夜寐,殫精竭慮。如今黃河、淮水已定,洪水消退,百姓安居,實乃社稷之幸,黎民之幸!”


    後稷也上前道:“屬下已將五穀種植之法教授各部落族人,種植五穀,將農耕、打獵、捕魚結合起來,我們就可以食用肉類、穀物、魚蝦,解決百姓溫飽的問題。百姓有衣可穿,有穀可食,天下方可安定。”


    大禹點點頭,道:“不錯。我自從受命理水以來,日夜憂心操勞,隻為完成父親治水遺願,早日平定洪水,讓百姓安居樂業。如今黃、淮初定,洪水漸消,可梁州、雍州之地水患未消,治水大業仍然任重道遠呀!”


    皋陶捋著胡須,道:“司空居安思危,深謀遠慮,不愧是鼎國之器!梁州地處華山南麓到黑水之間,有汶山、潘塚二山可以耕種,土是青黑土,田地位列下上,是天下第七等的土地。有可以做箭頭的砮石,還有可以製磬的磬石,但經常有有棕熊、狐狸等野獸出沒。而梁州以北、冀州和豫州以西則是雍州,雍州方圓千裏,有天下第一等的土地,土質色黃,鬆軟肥沃。雍州靠近昆侖神山,還有數不清的美玉。但是雍州卻有一條最難治理的河……”


    禹道:“敢問先生,這是一條什麽樣的河?”


    皋陶道:“弱水。”


    禹臉色一變,道:“弱水?”


    皋陶道:“不錯。傳言昆侖之北有水,其力不能勝芥,故名弱水。弱水是天下最難治理的河水,它水流湍急,卻浮力很小,連芥草蘆花都漂不起來,更不要說人和木船。隻要人落進弱水,縱然遊泳本領再高,也是無濟於事,會被急流卷進水中流沙漩渦。因此,千百年來,無數人提起弱水便是膽寒色變,更不要說治理弱水了。”


    禹臉色凝重,陷入沉思。


    伯益著急問道,“可雍州處於黃河上遊,雍州弱水一日不定,天下河流就一日不安呀!”


    皋陶也是歎息一聲,道:“不錯。可更棘手的事是水神共工!”


    這下眾人也是臉色大變,齊聲道:“共工?”


    禹道:“禹曾經聽家父說過水神共工的事跡,可他不是早已怒觸不周山,葬身巨石之中嗎?”


    皋陶微微一笑,道:“共工之名,世代相傳。怒觸不周山的水神共工是康迴,如今已是第七代共工。他盤踞在昆侖山巔,鄰近弱水,手下部將眾多,更有浮遊、冰夷為他效命。司空誅殺的九頭妖蛇相柳,便是他以前的部下。”


    伯益道:“相柳?他也是共工部下?原來共工早就想與我們為敵,阻撓治水大業了。”


    禹堅定地望向皋陶,道:“治水是天下大業,民心所向。無論是誰,我們都不能退縮不前。”


    皋陶拱手行禮,道:“臣當鞠躬盡瘁,輔佐司空治水大業!”


    伯益、後稷也忙跪拜道:“臣等願誓死效忠司空,洪水一日不息,臣一日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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