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快馬加鞭,遠遠的看見向子君牽著馬在前麵走著,老薑頭心想:“這人怎麽不騎馬呢?”又一想:“戀愛的人,柔情似水,那舍得騎呢撒!”隨緊追一程,趕上了向子君。


    向子君聽見身後有馬蹄飛奔的聲音,迴頭一看,是老薑頭和夥計阿全,向子君遠遠地站住,心想:“這掌櫃的莫不是反悔了吧?”待老薑頭到跟前了,笑著招唿道:“你們咋來了!”


    “向兄弟!又見麵了。”老薑頭跳下馬來,笑著迴答道:“我們迴基地去啊!”說著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個莊子,“我們就在前麵的馬營裏住著呢。”


    向子君聽了心裏就踏實了,因說:“奧,我倒一下子蒙住了,忘了先生在基地裏住呢。”


    幾個人邊走邊說話,老薑頭問向子君:“將軍這是也去我們基地嗎?”因這一帶一直到南華山裏麵都是牧場的地盤。


    向子君迴答:“我去蘆花芋呢!”


    “奧!?”老薑頭語氣中多少有些驚訝,因為隻有沐王府的親信才知道蘆花芋這個地方,在當地人的地理上沒有這個地名,牧場馬營的雜役也不知道這個地名。能知道蘆花芋,那一定和沐王府的親信有過交情。現在可以斷定:向子君就是夏兒姑娘認識的那個楚王府牧場軍營裏的軍士了。現在終於找上門來了。


    老薑頭不禁為向子君的執著,堅持和勇氣讚歎!


    “將軍是探親還是訪友?”老薑頭微笑著問道。


    向子君一時不知如何迴答,總不能說去找夏兒吧。


    看向子君有些猶豫,老薑頭趕緊開玩笑道:“在下莽撞了,不該打聽將軍的隱私,還望海涵撒!”


    老薑頭雖然如此說了,但有問無答總是失禮滴,向子君忽然想起來褡褳裏有劉芳早晨裝的各色果子,就說:“其實也不打緊,朗家水有給洪老伯帶的點心果子讓我順路給捎過來了!”


    “奧!”


    老江頭心想:這把洪老伯都搬出來了,我們竟然一概不知,這在朗家水的人都幹嘛呢?既然向子君把洪老伯都說出來了,確定無疑就是去找夏兒的了,所謂帶東西隻是個幌子罷了,於是笑著解釋說:“這蘆花芋也是我們牧場馬營裏的地方呢,住著幾戶馬營裏的人家。”


    向子君心想:“那一定知道洪老伯了!”因為馬營就這麽幾個人役,但向子君也沒有說破。老薑頭也沒有再往下追問,彼此心照不宣。老薑頭心裏倒是謀劃著如何處置較為妥當。


    到了馬營基地,老薑頭就告辭了,臨行,又詳細的告訴了向子君去蘆花芋的路徑,又問要不要夥計陪著去,向子君謝絕了。


    向子君也是第一次來南華山,隻見驛道的西邊是一大片院落,家家戶戶清一色的青磚瓦房的四合院,東邊是一望無際的馬場,紮著圍欄,蓋著馬棚,其規模不亞於蒿子川的楚王牧場。


    出了馬營就沒有驛道了,向子君騎上馬,沿著小路一直到了南華山跟前,隻見在西麵山坡下麵有一個村莊,就是蘆花芋了,大約有五六戶院落,到了村口,就看見幾個半大的小子在路邊打梭,向子君向前詢問,其中一個大點的男孩子說:“我帶你去吧!”


    向子君跟隨男孩到了一個院子門口,那男孩說:“洪家就是這裏了!”又幫向子君喊開大門,隻見一女子出來了,那男孩引薦說:“這位先生找洪爺爺呢!”說完就迴去了。


    那女子一聽,仔細看了向子君一眼,招唿道:“先生請!”接著又說,“不巧滴很,家父今天去化雲寺唱經去了!”然後又問:“先生是來找家父的嗎?有何貴幹?”


    向子君對女子一係列的問題置之不理,環顧四周,唯有不見夏兒。這是一個簡單的院落,兩間青磚瓦房,很是簡陋,完全不是向子君想象中夏兒家的樣子。這時,隻見一男子從屋裏出來了,看來了客人,趕緊笑臉相迎,向子君唯恐來錯了人家,又確認道:“貴府就是蘆花芋的洪家嗎?”那男子笑著迴答:“是啊,這蘆花芋就我們一家!”


    “奧!”向子君納悶道,這完全不是劉芳描述的洪老伯家的情景嘛,劉芳說洪老伯夫婦倆就夏兒一個女兒,這怎麽又出現了一對年輕男女呢。況且,從向子君對夏兒的了解和劉芳對洪老伯夫婦的描述,夏兒一家斷不會住這麽簡陋的房舍。


    向子君想問夏兒,又擔心莽撞了,就問:“二位是洪老伯的什麽人?”那男子笑著說:“那是家父。”又指著女子說:“這位是賤內。”


    向子君聽了心裏一下子拔涼拔涼滴,這哪是夏兒的家嘛。恨死了劉芳!心想:“這女人明明誆我呢!”


    既是錯了,禮數也要走到,就將錯就錯,向子君說明來意,那一對男女隨感激不盡,女子因說:“多虧先生大老遠滴送來!明兒父親來了定會高興滴。”尚未進屋子呢,又是留飯又是留宿滴,異常熱情!


    向子君還是不甘心,又問道:“這蘆花芋再沒有姓洪的人家了嗎?”


    那女子說:“就我們一家!先生要找洪家就確認無疑了呢!”說著又隔著院牆東南西北的比劃著,前麵是誰家,那麵又是誰家的,向子君也沒往心裏去,放下東西,坐了一會兒,支應了幾句客套的話就告辭了。


    出了門,心灰意冷,跨上煙熏紫,狠狠地抽了一馬鞭,絕塵而去!


    向子君走後,那女子就急忙來到洪府,告訴夏兒:“蒿子川楚王府軍營裏的向子君來了!”夏兒正和小丫頭湘兒編繩繩呢,聽是向哥哥來了,也是意外驚喜,急忙問:“向將軍現在哪裏?”那女子說:“向將軍隻說是來給洪老伯送點心果子來的,放下東西就下山去了!”


    其實這一幕也是老薑頭有意安排,在事情沒有眉目之前,絕不能讓向子君見到洪老伯,這是職責所在。但也不能把事情做絕了,如果向子君真和夏兒喜結良緣了也要給以後相見留個餘地。左思右想,權衡利弊,做的決斷。先支走了向子君,再去告訴夏兒。可謂既達到了不讓向子君和洪老伯見麵的目的,也給夏兒有個交代,更重要的是給夏兒一個暗示,怎麽做就看她的了。夏兒姑娘也是個明事理的丫頭,能夠理解他的苦衷。


    夏兒追問道:“那怎麽沒來府上?”


    那女子說:“是薑統領不想讓陌生人來打擾,就安排人帶到門衛,我和阿雷假扮洪老伯的兒子和媳婦,把向將軍支應走了。”那女子說著不好意思地笑了。


    夏兒心想:“向哥哥大老遠的來,一定是找夏兒的!就這樣支使走了,於心何忍!”隨騎馬追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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