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朱榑被抓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在華夏大地上傳播。


    尤其是在山東一帶,官民聞聽,無不拍手稱快,紛紛燃放鞭炮。


    可其餘藩王聞聽,卻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通往淮安的一條官道上,燕王朱棣帶領一隊護衛不緊不慢的趕路。


    卻聽身後有馬匹疾行的聲音,當即停下隊伍。


    不多時有一名士卒飛馬趕到,果然是燕王的手下。


    “稟王爺,青州府來的密報!”


    燕王朱棣接過密報,查看了火漆、封印,確認無誤後將其打開,看過密信後,臉色瞬間陰沉起來。


    “王爺,可是齊王那邊,出了什麽事?”老和尚道衍問。


    朱棣將密信遞過,沉聲道:“二哥好狠的心,居然命錦衣衛,將老七給抓了。不僅如此,聖旨當中,已將老七廢為庶人!”


    道衍聞聽,也有一絲驚訝。


    “當今萬歲,是真敢用雷霆手段啊!”


    朱棣下了馬,命其餘人留在原地,與道衍一同向前踱了幾步。


    “此刻,還能進京嗎?”


    話說這一刻的朱棣,真有些慌了,害怕一旦抵達京城,就會被朱樉扣下,找個罪過削了他的爵位。


    道衍眉頭微皺,緩緩道:“王爺此刻若迴北平的話,便要立即起兵。然北平都司的兵權,在朝廷手中。僅憑王府的護衛,奪取北平城防,尚且不易,又拿什麽來應付朝廷大軍呢?”


    朱棣聞言,麵如死灰。


    其實這次,他也不想來。


    奈何父皇死的時候,他已經裝過一次病了。


    怕這次再裝,朝廷便要對他下手。


    這麽一瞧,果不其然啊!


    老七朱榑稱病不去京城,這才幾天就被錦衣衛從府中抓了去。


    自己若稱病留在北平,隻怕被錦衣衛從府內抓出來的,就是自己吧!


    不對,是老七太廢物,才會被十餘個錦衣衛抓了。


    要換做自己,不說將這幫錦衣衛拿下,至少不會讓他們碰自己分毫啊!


    想到此處,不由罵道:“朱榑無能,真是把父皇的臉都丟盡了!”


    道衍和尚說:“齊王跋扈慣了,怎料那些人,有天大的膽子!”


    朱棣歎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且看二哥,如何處置吧!”


    言罷返身上了馬,帶領隊伍繼續前行。


    卻說朱榑被抓的消息,著實令一眾藩王驚訝萬分。


    尤其是周王、代王、靖江王等惡行較多的人,一個個戰戰兢兢,驚恐萬分。


    到了金陵城後,紛紛往宮裏遞牌子請見。


    朱樉一個都沒見,卻把齊王朱榑的罪行卷宗發給這些藩王,命他們閉門反思。


    朝堂之上,一眾大臣群情激奮,要求趁此良機,把有罪過的藩王一並處理。


    首輔詹徽道:“萬歲,朝廷封藩的目的,是為了屏藩中央。可一眾藩王到了封地,多行不法,殘害百姓,大失人心,這樣的人如何能屏藩朝廷?”


    左都禦史景清道:“天下,苦藩王之害久矣,還請聖上,一並廢除有罪過的藩王!”


    “還請陛下,廢除有罪行的藩王,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說道最後,朝堂上的文官們,幾乎都跪下了。


    倒是一眾勳貴,沒跟著摻和,卻也不敢為藩王求情。


    朱樉道:“朝廷對待藩王之策,朕自有主張,無需多言!”


    “陛下,封藩之策,對朝廷百害而無一利……!”


    右都禦史練子寧站出來,聲淚俱下。


    朱樉聞言皺眉,這幫文官,還真是得寸進尺。


    自己收拾了一個齊王,他們便覺是天賜良機,恨不能將所有藩王都打倒。難怪後來壓製勳貴、武將壓製的那麽厲害。


    “行了,朕說過,自有主張,無需多言!”


    “陛下,藩王之害……!”


    “給朕轟出去,三月之內,不許再上朝!”


    朱樉不喜歡廷杖,可這練子寧著實有些沒完沒了,隻能將其趕出去了。


    朝會散了之後,朱樉命人宣一眾藩王到武英殿。


    除了朱高煦、朱楧這類實封的藩王外,其餘的都到了。


    朱樉環視一圈,忽然道:“老七的卷宗,大夥都看了吧!”


    朱棣帶頭,“看過了!”


    朱樉嗬嗬一笑,“好,那咱問一句,可有異議?”


    眾藩王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沒一個跳出來為朱榑喊冤。


    這小子作惡多端,從不掩飾,證據都是現成的,壓根冤枉不了!


    朱樉道:“好,那朕說兩句!”


    “臣,恭請聖訓!”周王朱橚忽然施禮,把一眾藩王都看了愣了。


    朱棣更是一臉驚訝的表情,心裏道:“你搞什麽鬼!”


    卻見代王朱桂更誇張,出列跪下行大禮道:“臣,恭請聖訓!”


    其餘藩王不得已,也隻能依樣照做。


    朱樉道:“朕知道,辦了一個朱榑,你們會有兔死狐悲之心,覺得朕不顧念兄弟手足之情。可朕要問一句,朱榑的所做所為,將其廢為庶人,過分嗎?”


    周王朱橚身子微微顫抖,低聲道:“不,不過分!”


    其餘藩王,也都跟著說不過分。


    朱樉又道:“殘殺朝廷大員、軍中將校、無辜百姓,數以百人計,更搶掠婦女無數。私穿龍袍、睡五爪金龍床,以邪法詛咒君父,私鑄錢幣,目無國法。他不僅突破法律底線,更突破做人的底線。


    對於他這樣的,若還不加處置,我大明王朝,必將失天下人心。”


    一眾藩王聞聽,愈發膽戰心驚,著實不知該如何應對。


    朱樉環視跪伏在地的一眾藩王,大聲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按大明律例,以朱榑的罪行,死一萬次都不夠。


    可誰讓他是父皇的兒子,朕的弟弟,將其廢為庶人,已經是最大的處罰了!


    至於爾等……!”


    朱樉說到這頓了一下,一眾藩王跪的更低了。


    “自今日起,爾等之前所犯的一切罪責,一筆勾銷。無論將來犯下何等罪孽,均不可翻今日之前的舊賬。然,今日之後,爾等再犯下罪行,莫怪朕不顧念,兄弟手足之情!”


    周王朱橚聞聽,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這些年所犯的罪過不少,是真怕步了朱榑的後塵,聞聽能一筆勾銷,簡直要喜極而泣。


    心裏暗暗道:“不犯了,不犯了,隻要你還當皇上,咱不犯事還不成嘛!”


    當即叩頭道:“臣,謝陛下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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