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憐帶著那千餘士兵,日行六十裏,隻三日就在鄆亭追上了劉備等人。


    大軍一匯合,劉備當即下令全軍暫時停下來,就在此地修整。


    鄆亭位於沐水河邊,下遊便是莒縣。大軍若順流而下,隻消半日便可抵達。


    眼看解圍就在眼前,大軍卻突然停步不前,徐盛心中萬分著急。他不顧自己白丁的身份,徑自闖入大帳中,直接向劉備詢問:


    “左將軍,莒縣已經被賊兵圍困六七日,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眼下解圍在即,為何突然裹足不前?”


    “徐壯士莫慌!”劉備笑道:“隻因那張白騎狡詐。他之所以故意放你北上求援,目的就是為了騙我大軍南下,並伺機埋伏我等,不可不防呐!”


    “是極!”李嚴指著桌案上的一大捆書簡歎道:“根據這兩日的斥候來報,賊軍已經至少在箕屋山、東莞兩地布下埋伏,就是為了等我大軍上鉤,吾等豈能教他如意?”


    徐盛心知劉備所說有理,可自己老母還陷在城中,自己心憂如焚,恨不得馬上帶兵迴去,殺退賊兵,又豈肯在這兒裏久待。


    “既如此,盛就先行一步返迴城中,將左將軍發兵之事告與城內,也好讓他們做好接應的準備!”


    “莒縣眼下被圍得如同鐵桶一般,你小小年紀,筋骨還未大成,恐怕衝不破他們的包圍圈。”


    徐盛想起自己突圍時的狼狽樣子,不由在心中也歎了口氣:“是啊,以我的功夫,恐怕不是那五鹿與雷公的對手。”


    他又迴想起五鹿那張賤兮兮的臉,以及雷公勢大力沉的刀法,心中更加沒有衝進去的把握,於是隻能長歎一聲:“吾家老母尚在城內,盛豈能丟下她不管?眼前就算是刀山火海,盛今日也必須去走一遭!”


    “好漢子!”劉憐讚道:“既如此,本州牧就先把田豫借給你做個助手。”


    田豫在黃巾軍中可是熟臉,有他在,對麵就不會下死手。


    “德然仁義,兄也不能示弱!”劉備起身對著魏延道:“文長,你與這位少年壯士年紀相仿,此行可一同前去,也好有個照應!”


    田豫、魏延立刻起身應道:“偌!”


    看著徐盛等三人離開帥帳的背影,劉備還有些擔心:“這三人雖資質不凡,但年紀尚輕,決計不是五鹿等人的對手,還需另派大將,在外圍掩護他們!”


    “不如就讓顏將軍、黃將軍將他們送到城門口?”


    “大可不必,田豫麵子大得很!”


    這邊,五鹿等人早就收到了劉備率領大軍南下的消息,可他沒有做絲毫的準備,仍舊每日東逛西逛,沒個正型。


    這天他正在底下巡查,突然聽到有兄弟來報:“頭領!頭兩天從咱們這兒跑出去的那個小子,真把那個田豫帶來了!”


    “哦!在哪?”五鹿原本百無聊賴,聽到這話,立刻精神百倍,馬上翻身爬上戰馬,對著傳令兵道:“速帶我去!”


    他五鹿可是記仇得很,尤其是這倆小兔崽子還都羞辱過他,他雖不能下毒手,可碰見了豈能不教訓一下?


    大老遠,他就看著幾百名兄弟手持長矛,正圍著七八個人大聲喝罵,言語頗為不堪入耳。


    “哈哈!果然是你們兩個!”五鹿湊近一看,原來是幾人慌不擇路,誤入自己等人布下的陷阱,以至於馬匹受損倒地。


    幾人僅憑雙腳,根本跑不脫,所以都在這裏對峙。


    “小的們!取我長矛來!”


    徐盛、田豫對這廝印象極深,知道這是個難纏的主,心中都暗道不好。


    徐盛是怕自己等人被俘,耽誤了送情報入城,可能會對裏應外合解圍的計劃有影響;


    田豫知道五鹿是自己人,但上次自己被他惡心壞了,臨走時使了一手陰招,給他來了一下狠的,今天恐怕全部得還迴去。


    至於魏延,這貨眼光極高。在他的世界裏,隻有關羽、張飛、黃忠、顏良等寥寥幾人比自己強,剩下的都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見五鹿取來長矛,他拉住躍躍欲試的徐盛、田豫兩人,低聲道:“交給我來!”隨後捉刀大踏步走上前來,迎上五鹿。


    五鹿見狀大樂。


    眼前這領頭的三人,徐盛的年紀應該最大,麵上有須,且身材壯碩,就是生死搏殺的經驗少點;田豫年紀最小,身體瘦弱,但經過教主的悉心栽培,各種花招極多,打起來防不勝防;


    至於此時上前這個,以前從未見過,但臉上的青澀還未完全褪去,想必也是個初出茅廬的雛兒。論魁梧比不上徐盛,論狡猾比不上田豫,這打起來還不是手拿把掐?


    想到這裏,五鹿誇下海口:“好氣勢!你若能堅持十個迴合,我便放你們入城!”


    魏延心高氣傲,根本懶得理他,直接上前揮刀就砍。


    五鹿將手中長矛一架,擋下這突如其來的一刀,笑罵道:“又一個不要臉的小兔崽子!”


    隨後兩人便兵器相接,戰在一處。


    魏延畢竟年紀小,論武藝,他可能還比不上徐盛。可他跟著大軍已經征戰了數年,雖不曾打過惡仗,但戰陣廝殺也經曆過不少,出手自然不像徐盛那麽花裏胡哨,招招都奔著取五鹿性命而去。


    兩人拆了幾招,各自心中都有了計較。


    五鹿是越打越心驚:教主兄弟二人手下這都是什麽妖怪,年紀不大,本事卻個頂個的高強,今日怕是要丟個大臉!


    而魏延這邊則有些意興闌珊:先前他聽徐盛、田豫兩人描述,還以為這五鹿是個什麽武藝高強之輩,因此一開始還有些束手束腳。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他瞅準機會,大吼一聲,用刀背磕開五鹿刺來的矛尖,隨後立刻欺身上前,撞入五鹿懷中,一下頂得五鹿人仰馬翻。


    隨後,他又丟下手中的砍刀,反手奪過五鹿幾乎脫手的長矛,倒轉過來指著地上的五鹿道:“你輸了!”


    四周全都是緊張兮兮的黃巾士卒,手持長矛圍攏了過來,將魏延、徐盛、田豫等一幹人等團團圍住,大有一言不合就將他們全部刺死的架勢。


    魏延這一下著實有點狠,五鹿跌倒在地,半晌才緩過來氣。


    他一邊咳嗽,一邊揮手屏退士卒,笑罵道:“幹啥?都幹啥?老子說話不好使了是嗎?”


    然後,他一邊揉著胸口,一邊問眼前這個小夥子:“壯士可通姓名?”


    “左將軍府門下督魏延魏文長!”


    “魏文長,你可比他倆厲害多了,俺老五佩服!”


    說罷,他直接拾起長矛,帶著手下士卒頭也不迴地走了,完全沒有顧忌自己剛才那句話引發了什麽後果。


    看著徐盛、田豫不善的眼神,魏延麵上帶點小得意:“看什麽看,他說的沒錯,我就是比你倆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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