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碧一發狠,手掌往紅兒臉上一摑,頓時一個血紅的巴掌印從紅兒的臉上浮了上來,連嘴角也留出了幾絲鮮血。

    可是紅兒卻連呻吟一聲都沒有發出來。

    水碧的手又揚起,天瓊風連忙把她攔住道:“她既然決定了不說,你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會說的!”

    水碧氣憤的道:“隻要多給她吃點苦頭,我就不信她真能撐得住!”

    天瓊風笑道:“其實,沒必要搞得這麽麻煩,我隻須配置一副迷魂藥物讓她喝下,保證你想問什麽,她就會告訴你什麽!”天瓊風想起了小時候他父親天豐之給他喝下去的“迷情散”,隻要把這“迷情散”灌一點給紅兒,還怕有什麽事問不出來。

    聽天瓊風說了這麽肯定的話,紅兒的眼中突然閃過幾絲驚慌之色,似乎真怕自己喝下那東西後,會把什麽東西都說出來。

    水碧奇道:“你怎麽會那麽多希奇古怪的東西呀?以前都沒聽你說過。”

    “你又沒問過我,怎麽會知道?”天瓊風道。

    “那你就不會自己告訴我呀?”水碧嗔道。

    天瓊風訕訕的道:“這些玩意兒我怎麽敢告訴你呀?你不說我竟玩些下九流的招數就好了!”

    水碧白了他一眼,道:“不跟你說了,你還是快去配藥吧?”

    天瓊風答應了一聲,正要往門外走去,忽聽得身後傳來雨婷的聲音:“碧姐、先生,還是算了吧,畢竟紅兒她也跟了我那麽多年,她能無義,我卻不能無情,而且她在我中毒之後還盡心地照顧了我三年,說明她還不算是個無心之人,看在這點情分上,我也應該把她放了。”

    水碧和天瓊風迴頭一看,便見雨婷已至床上坐了起來。

    水碧急道:“婷妹,你怎麽能這麽心軟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差點就把你們兩個人都害了,竟然還為這樣的人求情。”

    雨婷看了地下的紅兒,傷感的道:“碧姐,不就不用再勸我了,再怎麽說她也曾經跟過我一場。”

    水碧還待說,天瓊風卻已阻住她道:“既然雨婷姑娘都不怪她了,我們還是聽雨婷姑娘的把紅兒放了吧!”

    水碧看了看天瓊風,又看了看雨婷,見兩人都同意了,她也隻能點頭答應下來。

    天瓊風來到紅兒身前,把她手腳上的竹針拔了下來。

    竹針一除,紅兒馬上跳了起來,她忽然跪在了地上,對雨婷拜了三拜,卻什麽都沒有說,然後又狠狠地瞪了天瓊風,出門而去。

    看著紅兒閃出門外的背影,天瓊風忽道:“碧兒,你在這裏陪著雨婷姑娘吧,我出去幫她采點草藥。”

    “不行,現在紅兒還沒走遠,萬一你們兩人相遇,她對你不利怎麽辦?”水碧一聽,決然的道。

    天瓊風笑道:“放心吧,你忘了我還會導引大法嗎?”

    水碧還是不放心,正要說話,天瓊風的人卻已經出了臥室,水碧剛要追出去,雨婷卻已經笑起來道:“碧姐,你就放心吧,我現在已經好了,紅兒她就是害了先生也沒有什麽用了,而且她現在一定會急著離開這裏,先生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水碧想想也是,可能是自己太擔心風郎了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雨婷笑了笑,卻不知雨婷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為她已經猜出了天瓊風是一個修為十分深厚的高手,這還是她在昨晚天瓊風給她紮針時發覺的,而天瓊風當時隻想著盡快把雨婷從病魔中解救出來,哪想到卻因這樣而讓雨婷看出自己會武功之事,幸好雨婷沒有向水碧透露,不然天瓊風還真不知道要怎麽向水碧交代。

    *****

    紅兒急匆匆地在山道之中奔行。

    突然,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倏地從奔跑中停了下來,抬頭向前一看,隻見天瓊風正一臉微笑地負手站在那裏在等著她。

    “是你?”紅兒有點吃驚的道。

    天瓊風笑道:“不錯,正是我,是不是有些以外呀?”他剛才一出閣樓,便飄然閃出了山穀,在前麵林中等著紅兒。

    “沒想到你的輕功這麽厲害,看來你並不像你跟水碧所說的那樣是個隻會導引大法卻不會武功的人。隻是你偷偷地在這裏等我,卻為的什麽?不會是想從我嘴裏套出什麽吧!我先告訴你,你就是把我殺了,我也不會說的。”紅兒冷冷的道。

    天瓊風道:“我正是想從你身上知道些東西。說不說由你,但能不能得到,卻要看我的了。不過,你放心,既然你家小姐已經放過了你,我便不會殺你!”

    “哼,我不相信,隻要我不說,你還能從我身上得到什麽東西?”紅兒冷笑了一聲,卻忽然想到剛才在閣樓中天瓊風所說的“迷情散”,臉色不由一變。

    天瓊風嗬嗬一笑道:“這就不是你要擔心的問題了。”說著,天瓊風的身子突然一陣輕晃,如鬼魅般地驟然一下子就閃到了紅兒身前一米處。

    紅兒心中大駭,她雖然從天瓊風能以比自己短的時間趕到自己的前麵看出了天瓊風的輕功十分高明,但卻也沒想到竟會高明到這般鬼神莫測的地步,在她的眼中,剛才天瓊風似乎連動都沒動,人就已經到了自己身前,這樣的速度她連聽都沒有聽過,更不用說見過了。

    不過,她這一驚愣也隻是一眨眼的瞬間,一迴過神來,她便抓著從閣樓中帶出來的那把短刀向天瓊風的胸前抓去。

    天瓊風身子一飄,讓過這一刀,但左手卻突然伸出,奇跡般地把紅兒握著短刀的手腕抓在了手中。

    紅兒的手腕上頓時就像被戴上了一個鐵箍一樣,掙動不了分毫。紅兒心中一急,左手運集了畢身功力擊向了天瓊風的麵門,同時一腳抬起,竟向天瓊風的下身狠狠地蹬去。

    天瓊風這次沒有躲閃,隻是將真氣運出體外,在身前布下了一層雄厚的防護層,紅兒的手腳在離天瓊風的身體約一分米處立即頓住了,同時傳來兩聲怪異之音,紅兒的手和腳竟被天瓊風的真氣反彈而迴,震得脫了臼。

    疼痛將紅兒折磨得臉都變了形,但她卻依然沒有哼出一聲。

    天瓊風暗自佩服紅兒這股堅忍的心誌,不過佩服歸佩服,有些佩服之外的事卻還是必須做的。他將一股真氣輸入紅兒的身體內,控製住了她的經脈,將她平放在了地上。

    紅兒見了天瓊風這個動作,還以為他要對自己非禮,嚇得臉色都變得慘白起來,憤怒的道:“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如果敢碰我,我做鬼……”但她隻說到這裏,卻見天瓊風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撲到自己身上,而是緩緩地在她身旁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紅兒正自疑惑他這是幹什麽的時候,突然感到腦中一陣昏沉,接著便毫無抵抗地失去了意識。

    天瓊風正是要用神念從她的腦中將她所有秘密都挖出來。他的神念這時已經控製了紅兒的腦脈神經,蔓延到了她的整個腦域,正自努力的從紅兒的意識中提取自己所需的信息。神念的這種運用方法如果修煉到了如彭祖那般的極至境界,根本不需要這樣費事,隻需神念一動,便可輕而易舉地知道他人的心思,隻是天瓊風如今還未修煉到那一步,也隻能用這種方法了。

    幾分鍾之後,天瓊風終於從紅兒保存在腦域中的意識裏找到了自己所需的東西,但他知道之後心中卻是萬分震驚。

    原來,雨婷便是在兩百年前暫代夜月流之位、保存夜月流信物秘密之人的後代,那人逝世之後,他的職位和秘密便一代一代地傳了下來,直到雨婷之父雨連玉的手中,但是雨連玉卻死的早,所以那秘密便理所當然地傳給了雨婷,而雨婷便是如今夜月流所創立的情報商業組織“流雲會”的代首領。那組織在兩百年是叫“天網”,自夜月流帶人刺殺神王失敗之後,為免遭神王的封殺,潛伏了五年,改頭換麵之後又以“流雲會”的麵目出現在了天羅,這“流雲會”經過這兩百來年的發展,在天羅界根深蒂固,如今仍舊是天羅最大也是最神秘的一個情報組織,另外“流雲會”也控製了天羅商業的大部分,但卻做地十分隱秘,除了會中的一些主要人物外,再無多少人知道“流雲會”還與商業掛著鉤,在外人眼裏,“流雲會”隻是一個經銷情報的組織而已。

    但是這本是十分機密的事情,卻不知怎地傳到了一個叫過浮摩之人的耳中,這人知道雨婷手中保存著控製著“流雲會”的信物的存放之處,於是便處心積慮地想要得到它,以達到他將“流雲會”握在手中的目的。這人自恃相貌過人,本想向雨婷施展美男計,但卻因聽說雨婷是一石女才改變想法,將主意打到了雨婷的侍女紅兒的身上。紅兒果然被那人的風姿所打動,自與那人春風數度之後,便對其死心塌地,甚至是幫他給雨婷下毒,而且下的是一種慢性之毒,這樣便不會使她懷疑到紅兒的身上。

    雨婷中毒之後,若知道無可救藥,便一定會在臨死之前將那“流雲會”信物的存放之處告知身邊最親近的人,而雨婷世上已無一個親人,最親的便是自小一起長大的紅兒,如此一來,雨婷也隻能將其告訴紅兒了。而等雨婷死後,他便可十分輕鬆的就得到信物,從而得到“流雲會”正式首領之位,而此時紅兒離開山穀便是想趕到星魂城內一個叫“啼鶯客棧”的地方去會那過浮摩。

    這便是天瓊風從紅兒的意識中得到的最重要的一些東西。

    天瓊風收迴神念,在感歎那叫過浮摩之人果真陰險狠毒的時候,心中卻不禁狂喜萬分,本來隻是想知道紅兒為什麽要暗害雨婷的,卻沒想到如此重要的消息竟然得來全不費功夫,雨婷竟會是那“流雲會”如今最高的首領,雖然如今自己已不需要再得到雨婷手中所掌握的秘密就可以取得夜月流留下來的信物,但他對能夠初到天羅界就和這流雲會的首腦人物相識還是十分的難以置信。隻是天瓊風卻怎麽也想不通,雨婷這樣一個這樣一個弱質少女是如何控製一個天羅界最大的情報商業組織的。不過,這對她來說,已經不再重要,隻要能得到雨婷的幫助,自己便有機會成為流雲會的真正首領,那時要實施自己的計劃便不是很難之事了。

    天瓊風想了一會,自己還是先不要和雨婷說明關係,否則她不相信的話,那自己可就麻煩了,這一切還是等自己取到夜月流留下的信物後再跟她說,反正那保存信物之處就在與星魂城相鄰的霧蓮城,而霧蓮城便處於鳳舞國與單狐國的交界處,去取信物十分快捷,而現在自己最重要的就是和雨婷搞好關係。

    天瓊風站了起來,看了仍自昏迷著的紅兒一眼,不禁有些為難起來了,自己到底該怎麽樣處置她呢?若是將她放了吧,如果把雨婷所中之毒被自己驅除一事告訴那叫過浮摩之人的話,不但雨婷和自己會遭到接連不斷的麻煩,而且水碧也可能會受到牽連,那時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可是若將她殺了吧,自己又實在下不了這個狠心,畢竟她是個女人呀!

    如果躺在自己麵前的是個男人的話,天瓊風有了上次在監牢中的教訓,對於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男人絕對不會在手下容情了。天瓊風猶豫了一會,終於決定還是將她放了,不過卻需要將她存在腦中的記憶全部廢去。

    天瓊風把紅兒扶起,往她身上輸入一股真氣,將其重新喚醒。

    紅兒睜開眼睛,驚叫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天瓊風微微一笑道:“我並沒有對你做什麽,不過……”說到這裏,天瓊風的左手突然按上了紅兒的腦袋,道:“現在,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紅兒身軀一顫,罵道:“你要殺我?你不是說不會殺我嗎?你這個不講信用的人!”

    天瓊風笑道:“我不殺你,但卻要將你的記憶抹去,不然你將雨婷姑娘和我之事報告給了過浮摩,那我可不是麻煩了嗎?”

    聽到過浮摩三個字時,紅兒心中一震,暫時忘記了天瓊風要廢除自己記憶之事,驚叫道:“你知道了?你是怎麽知道了?”

    天瓊風哼了一聲道:“這你就不需知道了。”說著,他正要往紅兒的腦域中輸入真氣時,卻忽然聞得身後一陣勁風傳來,天瓊風轉目一看,見是一支利箭飛速地向自己射來。天瓊風心中冷笑,待那箭射到自己麵門之前時右手鬼魅般向上一伸,兩根手指一敲一撥,那利箭竟然倒轉箭頭,以快上一倍的速度向原處射去。

    天瓊風不再理會那箭,剛轉過頭,卻聽得身後紅兒傳來一聲慘哼,接著便見紅兒的心口上露出了一截鮮紅的箭頭,看來那支射向自己的箭隻不過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那些人真正的目的就是殺紅兒,怕紅兒泄露了他們的事。

    天瓊風心中大是惱怒,這些人還真無法無天了。天瓊風從懷中摸出上午從水碧房間找到的那些黑衣人所用的兵器望那利箭射來之處疾力甩去,頓時,那兵刃帶出一陣陣破空之聲,滑過虛空,沒入了林際。

    這時,天瓊風身後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不一會兒,自己對麵的林中也傳了一聲慘嚎。

    天瓊風這次沒有再去注意迴頭,他知道這兩聲慘叫便是向自己和紅兒射箭之人發出的,他也知道這兩人一定必死無疑。

    他看了看氣息越來越微弱的紅兒,不禁歎了一口氣。紅兒兩眼望著自己胸口上的箭頭,眼中是不信?是悲傷?是怨恨?是後悔?亦或是各種神情兼而有之?

    “沒想到我對你一心一意,你竟然還是不相信我?”這是紅兒咽氣前說得最後一句話。

    天瓊風知道紅兒口中的“他”一定是過浮摩。紅兒為了過浮摩願意做任何事,甚至連和自己親如姐妹的主人也可以狠下心來下毒,就是為了博得過浮摩的歡心,但紅兒卻沒想到過浮摩從一開始都沒有喜歡過她,和她接近隻不過是想利用她得到雨婷口中的秘密罷了。

    天瓊風深深地為紅兒感到悲哀,感到惋惜,同時更感到憤怒,過浮摩竟會為了怕紅兒泄密而將這個喜歡她的女孩殺了,若是不將這等無情狠毒之人鏟除,那自己於心何安,畢竟是因為自己攔著紅兒,才使她香消玉隕的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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