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殺了他?你以為就殺了他那麽簡單嗎?”黃靈哼聲道。

    天瓊風一楞,道:“那你們把他怎麽了?你剛才不是說已經讓他從人間消失了嗎?這不是殺了他又是什麽?”

    黃靈冷笑道:“讓人從一個地方消失,難道就殺他這一種辦法嗎?”

    天瓊風不禁問道:“那除了死去之外,還有什麽其它方法?”

    “嘿嘿……其它方法?那方法可多著呢!比如說……”黃靈嘿嘿奸笑了幾聲,但白靈卻笑著打斷道:“好了!老黃,你也是幾百歲的人了,怎麽還這樣嚇唬一個小孩子呀!”他頓了頓,接著又對天瓊風笑道:“小夥子,你也不用擔心,雖然我們對擅自進入禁地的人不能輕饒,但你如果能夠答應我們一個條件的話,這事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

    天瓊風聽得還有一絲希望,禁不住兩眼放光,正要開口說話,忽然白靈又笑道:“小夥子,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了,我們的那個條件,難度可不是一般的高,說不定還有生命危險呢!你若是選擇答應的話,可要做好心理準備羅!”

    白靈這話雖是笑著說出來的,但語氣中卻沒有多少玩笑的意味,天瓊風聽了大是奇怪,問道:“白老先生,您說的到底是什麽條件呀?真有那麽嚴重的後果嗎?”

    白靈卻笑了笑,道:“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說吧!哦!對了,小夥子,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麽說你是第二個敢闖禁地也是有能力闖入禁地的人嗎?”

    天瓊風搖了搖頭。

    白靈看了那穿黑衣的老人黑靈一眼,笑道:“老黑,你對這方麵最有研究,還是你跟他說說吧!”

    黑靈點了點頭,道:“從武院到這禁地的這幾公裏區域之間,都被布下了一片強烈而奇特的氣場。那氣場是隱居在禁地的前幾任長老們臨終前將他們修煉了上百年的真元轉化而成的,所以那氣場便帶有那些長老們的靈性,能夠阻擋闖入禁地之人。但那由長老們真元所幻化成的氣場在這片區域之內遊離了數百年的時間之後,竟然與那充塞在天地自然之間的靈氣逐漸融為一體,從而轉化成了另外一種奇特的氣場形式。不過這種交融之後的氣場卻比之前的更為厲害,且剛且柔,而且似乎還帶有自己的意識,但它卻照樣能夠阻擋外人的闖入,即便是當今武界中的頂尖高手也不可能通過它。但令人奇怪的是真氣與那氣場相違的人也不能夠再出去,這實是令人難以理解。唉……”黑靈說到這裏時忽然歎了一口氣。

    天瓊風有點明白的道:“這麽說來,五位老先生你們近兩百年都沒有下過山,也是被那氣場給困在這裏羅!可是,那氣場既可以自動的阻人進來,那麽幾位老先生,當初又是怎麽上來這‘太極仙山’的?”

    白靈黯然歎道:“這也是那氣場奇特的原因之一,我們五個老家夥剛進來之時還是毫無阻攔,但就在第二年那氣場的性質就發生了劇烈的變化,我們這裏麵活動也絲毫無礙,但隻要一動念離開禁地,便會寸步難行!”

    “是呀!”黑靈繼續道:“所以這進兩百年來我們幾乎已經放棄了離開這禁地的打算,一直在這裏麵潛心修煉。其實今天你一上那小山,我們便已從那氣場的波動中感覺到了,但我們當時並沒有理會,因為那按照以往的慣例,是沒有人能夠進入禁地範圍一步的。誰知你卻大大地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你進入那禁地,氣場卻絲毫沒有阻擋的趨勢,而且似乎還在歡迎著你的到來。於是我們仔細一觀察,才發現你身上的真氣並不同於如今武界中人所修煉的一般真氣,你所修煉的真氣與那氣場屬性同源,也是屬於那自然靈氣的一種,隻不過那氣場還稍微夾雜著那些長老的真元罷了。隻有同源才能共生,所以你的身體一接觸到那氣場,便會自然而然的產生一種共鳴,那共鳴之氣便一路引導著你來到這山腳下,這也是你為何功力低微卻能沒有半點阻礙的進入禁地的主要原因。不過也正因為你功力低微,即使能與那氣場產生共鳴,到了山腳這更為強烈的氣場內便再也不能前進半步,因為這已是你身體的最大極限了!所以,老青才會下去把你帶上來!”

    天瓊風聽黑靈解釋了那麽一大段,總算是明白了許多,但他還是有一點疑問:“可青老先生當時為什麽不把我直接帶來這裏,反而把我帶上那山頂呢?”

    此時已經坐上那蒲團的青靈忽然大笑起來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那黑老頭說你既然能夠安然無恙的來到禁地,那麽就一定能夠受得了那氣旋上空的‘雲洞’,硬是要跟我打賭,所以我才把你帶上那山頂的。這不,老黑,還是我說對了吧。就是我們當年第一次見到那雲洞時也不好受,何況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呢!”

    天瓊風這才明白,怪不得他在山頂的時候得知自己有眩暈的感覺會那麽得意,原來是打賭贏了那黑靈。不過他雖然弄清楚了幾個問題,但新的問題卻又湧了上來,這裏為什麽要劃為禁地呢?那禁地裏的氣旋和那上空的雲洞又是怎麽迴事呢?

    “小夥子!我們能夠相見也算是有緣了!我知道你現在還有很多的疑問不解。不如這樣吧,我現在帶你去見一個人,隻要你能答應我們剛才跟你說的一個要求,你心中所有的問題便都會迎刃而解的!”白靈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突然笑道。

    “什麽人?”天瓊風心中一動,忽然想起原青雲向自己提及禁地裏還有位龍醉雨大師的嫡傳弟子雨吟長老,這間石室裏並沒有見到他,莫非白靈要帶自己去見的就是那位雨吟長老麽?

    白靈神秘一笑:“你去了就知道了!”說著,他便從蒲團上輕盈地飄了下來,向洞外走去。

    天瓊風見另外的那幾人依舊坐著沒動,隻得跟在白靈的後麵向洞外走去,但肚裏卻暗自尋思,那雨吟長老會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呢?他們所說的條件又會是怎樣的呢?

    月亮依舊高高地掛在那茫茫的天幕上,清冷的銀白色光輝遍灑在地麵上,“太極仙山”處處籠罩在那朦朧的月色當中。

    天瓊風出了石洞, 白靈便帶著他彎到一處高越數十丈的崖壁前麵。那崖壁有一處地方十分奇怪,那是一塊巨大的岩石,就好似從那崖壁上生出去的一般,突兀的掛在那裏。岩石下一片漆黑,看不出裏麵有些什麽東西!

    莫非他要帶自己來見的人就住在那岩石下麵,天瓊風心中暗道。

    果然,白靈迴頭望了天瓊風一眼,忽的一下就飛身到那突出來的岩石處,又迴身向天瓊風招了招手。

    那岩石離地麵約有十來丈,天瓊風估摸了一下,以自己從月影秀處習來的飛行術應該不成問題!但他一試之後,才發覺那崖壁極為凸凹不平,十分難行,即使是用上了那高妙的飛行術,天瓊風仍然需手腳並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夠爬上去。

    白靈見他累得滿頭大汗的模樣,不禁笑道:“小夥子,沒想到你修行的真氣十分有特色,但這飛行術就不怎麽高明嘍!”

    天瓊風訕訕地笑了幾下,趁著那斜射過來的月光轉目四下裏一看,卻見這岩石下麵竟然十分寬敞。隻不過四處連個稍微能容得下人的石洞都沒有一個,更不用說人影了!

    天瓊風十分奇怪,這地方怎麽能住人呢?他不禁問道:“白老先生,您帶我這連鳥影都不見一個的地方來幹嘛,你不是說帶我去見一個人的嗎?”

    白靈笑道:“我帶你來見的人就住在這裏!“

    “這裏?這個地方能住人嗎?”天瓊風驚訝的問道。

    這迴白靈卻不再迴答,而是向著那黑暗處極其恭敬的道:“雨吟長老,晚輩白靈已將今日那擅闖‘太極仙山’之人帶來了!

    果然是來見雨吟長老!

    那黑暗處卻不見有半點迴音,但白靈卻依舊躬身立在那裏好一會兒,才轉身對天瓊風道:“小夥子,你就在這裏等著雨吟長老的問話吧,我就先迴去了。記住,不管你答不答應那條件,到要迴到我們那裏來一趟!”說完,他便往崖下一縱。

    天瓊風急道:“白老先生,這裏什麽人也沒看到哇!我……”他追到懸崖邊上一看,白靈已經無影無蹤了,可能就這一眨眼的功夫他早迴到那個石洞裏去了吧!

    天瓊風沒法,隻得歎了一口氣,順著石壁摸索了起來,可他勞累了半個小時,將那方圓幾丈的一小塊地方摸了夠,不要說人,就是一根雜草也沒摸到。

    還是那有什麽東西把那雨吟長老住的地方遮蓋了起來,那白靈總不會無的放失吧?天瓊風從頭開始,順著那石壁又摸了過去。

    才摸到一半的時候,天瓊風忽然覺得著手處有點柔軟,而且似乎還正有灰土從上麵刷刷的落了下來,天瓊風大喜,處處是堅硬的石壁,隻有這一個地方有些鬆動,若是有人的話,那麽一定就是在這裏麵了,可是這被密封著的地方,連空氣都沒有,怎麽可能住人呢?但天瓊風此時就隻發現了這麽一點點東西,哪肯輕易放鬆,那雨吟長老活了五六百年,而且又是龍醉雨大師的傳人,或許有什麽絕活能夠在那種地方生存吧!

    天瓊風使勁地用雙手在那地方扒了起來,可是漸漸地,他發現除了開始時有點泥土會掉下來之外,之後任你怎麽挖,依舊是沒有絲毫的鬆動。這是怎麽迴事呢?

    天瓊風把腦袋往前麵湊了湊,想要看看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小夥子,你在我這老頭子的臉上挖夠了吧!嗬嗬……”一個十分平和的聲音突然在天瓊風的麵前響起。

    天瓊風嚇得“啊”地驚叫出來,接著就大喊一句“有鬼呀”,便轉身跌跌撞撞地往崖邊跑去,因為他感到那聲音就是從他挖了很久的石壁上發出來的!

    但不幸的是,到了崖邊,任憑天瓊風怎麽掙紮,身體就是一點都動不了,好象有一根繩子把他拉住了一般。

    “唉……小夥子,我有這麽可怕嗎?”那聲音又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同時幾道亮光從後麵向天瓊風射來。

    天瓊風心驚膽戰地迴頭一看,隻見這岩石下的一大片地方黑暗早被驅除不見,四周刹時間變得亮堂堂的,而那光芒卻是從那一度令天瓊風害怕的石壁處散發出來的。

    這些光線雖然很亮,卻並不刺眼,反而特別的柔和,天瓊風借著那燈光才清楚的看見自己挖了很久的石壁上竟會有一個端坐著的模糊人影。一絲絲的光線從那人影裏射了出來,照在天瓊風的身上,頓時令他覺得自己似乎又迴到了小時侯的情景,賴在母親的懷中,享受著母親那慈愛的撫摸,全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之感,剛才的那股莫名的恐懼也因這些光線的到來一掃而光。

    天瓊風仔細地打量著那人影,卻見那模糊的人影一下子就變得清晰起來。

    那竟是一個真人!他就像是被硬生生嵌上去的一般,與那石壁沒有幾乎一絲空隙。

    天瓊風一驚之後,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挖的時候總會有那種軟軟的感覺,原來是挖在那人的臉上,隻是他怎麽會在石壁裏麵呢,照剛才從他臉上扒下的灰塵來看,也他不知在那裏坐了多少年了!

    突然他那幾乎已經不可分辨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天瓊風便聽得一聲幾笑傳入耳內:“哈哈、哈哈……小夥子,我現在還像個鬼嗎?”

    天瓊風尷尬地笑了笑,道:“老先生,您本來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卻突然冒出了一句話,可真是嚇了我一大跳呀!……對了,老先生,您是什麽人呀?怎麽會坐在那石壁裏麵?”忽然天瓊風又想起了自己要來見的雨吟長老,於是便試探著問道:“請問您是不是就是白老先生所說的雨吟長老?”

    “不錯!我就是雨吟!”那聲音笑道。

    “您真的就是雨吟長老?”天瓊風雖然在自己心裏已經有點認定他就是雨吟長老,但此時聽雨吟長老自己說出來,還是十分的驚訝!

    “怎麽?小夥子,我跟你心中所想的不像麽?”雖然看不出雨吟長老的笑容,卻可以清楚地聽出他這話滿含笑意。

    天瓊風訕笑了幾下,問道:“聽說您還是龍醉雨大師的弟子,這是真的嗎?”

    雨吟長老笑道:“不錯!”

    “那為什麽很少聽外界的人談起您呢?”盡管他曾經聽原青雲說過雨吟長老自龍醉雨大師仙逝之後就從未出過麒麟武院,天瓊風奇怪的問道,因為龍醉雨大師的其他幾個弟子至今仍然是人們津津樂道的人物,雖然他們都已經去世數百年了。

    雨吟長老突然長歎了一口氣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麽?”

    “不知道!”天瓊風搖了搖頭道,“我正奇怪著呢!以長老您的地位和幾百年的修為,難道還要在這麽艱苦的地方修行麽?”

    雨吟長老的語氣一時間變得極為傷感起來道:“唉!自先師龍醉雨逝世之後,我便一直坐在這裏,這一坐就坐了五六百年的時間哪!在這幾百年的時間裏,我因修煉過辟穀大法,所以從未離開過這石窟半步。但是這石窟卻經過日日夜夜的風吹雨打,竟與我的身體合而為一,而我的身體如今除了這頭部還依稀有一點昔年的影子外,其它地位早已和這石壁無異了!”

    “您在這裏坐了五六百年的時間?”天瓊風聽得大驚失色,“為什麽呀?”他原先還以為雨吟長老最多也不會在這裏坐上一二百年的時間,這已經超過了人體的極限了,沒想到雨吟長老卻枯坐了五六百年的時間而從未動過分毫,這要是說出去,就是連鬼都不會相信的!

    雨吟長老傷感一會兒之後,突然笑道:“這就是‘洞玄五靈’為什麽會把你送來我這裏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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