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了心魔大陣,將李祥叫醒。李祥看到我先是一驚,然後看了看他周圍已經沒有了其他人,趕緊從地上站起來,向我行了一禮:“四統領,考核結束了?”


    我點點頭:“結束了。”


    李祥有些小翼的瞥了我一眼,忐忑的問:“那,那我通過了嗎?”


    我看著李祥這懵懂少年一般的表情,又看著他這張年似中年的臉,這極度的不和諧讓我對他的年齡產生了好奇。


    所以我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你先告訴我你今年多大年紀了?”


    李祥聽完之後,一張老臉變得通紅,竟然滿臉羞愧的低下了頭,不過片刻之後卻抬起頭說:“迴四統領,我今年十四歲了。”


    李祥剛說完,周圍圍觀的人就有人哈哈大笑起來,更有甚者大喊道:“什麽十四了,明明是四十了嘛!”


    李祥扭頭看了一眼周圍的人,他的眼中在那一瞬間出現了極度的惡毒,但是轉瞬之後就變成了憤怒。


    隻是憤怒,甚至連一絲的恨都沒有。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他在心魔大陣中為什麽不被心魔攻擊了,他的心裏防線太強了,並且有極強的偽裝性。


    我突然對李祥沒有了興趣,這種人放在身邊你永遠都不知道他對你說、對你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當我想要放棄這個少年的時候,他突然說話了:“四統領,我是不是要被取消資格了?”


    我之前的心理活動並沒有表現在我的臉上,但是我控製不了我瞳孔的變化。所以我的真實想法被這個家夥發覺了,真是好敏銳的觀察力。


    我看著那張麵似中年的臉,看著那忐忑中帶著一股堅韌的眼神,我想起了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純粹的壞人?壞人之所以為壞人,隻不過是他做了不利於稱他為壞人的那群人的事情。


    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夢想的權力,我為什麽要憑借一己私念就將其剝奪?


    於是我對李祥問:“你愛義合穀裏的人嗎?”


    李祥不假思索的剛要迴答,我卻運足了真氣對其大喝一聲:“我要聽真話!”


    我這一聲直接將其靈魂震得鬆動了一些,李祥眼神立刻變得有些朦朧,他喃喃道:“我恨這個穀,但是我更愛這個穀。”


    我能理解李祥這種矛盾的心情,但是卻不能體會到他為此所要承受的心理痛苦,不過我要的答案已經得到了。


    等了片刻,李祥靈魂穩固下來,神智也恢複了。他臉色蒼白的看著我,我知道他是害怕我取消了他的資格。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朗聲道:“四百四十四號李祥,毅力考核三十分。”


    就他這個序號都能看出來,這個家夥是多麽不著人待見的家夥。


    這是我兩場考核下來第一次報分數的時候說名字,因為這樣做的話,會在對三大統領和十三執事幹部的評分造成極大程度上的幹擾,這樣也容易讓人抓住詬病。


    當我宣布之後,整個操場裏一片寂靜,靜到了幾乎落針可聞。


    我掃視了所有人一眼,最後將目光停在了顧樂安的身上,這個中年大漢臉上是疑惑、是不解。


    李祥剛才的話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以顧樂安他們的修為,聽清楚也絲毫沒有壓力。


    顧樂安對我點了點頭,然後又對其他幾個人點頭示意了一下,三統領和十三執事幹部全部都拿起本子,給李祥打分。


    李祥眼神閃爍,最後咬了咬嘴唇,問我:“為什麽?”


    我笑著對他說:“因為我隻是要做一個老師,不是要成為上帝。”


    說完這句頗為裝b的話,我隻給李祥留下了一個背影。


    我迴到座位上,接過士兵給我遞過來的本子,也沒有看就放在了桌子上。


    顧樂安對我問:“為什麽?”


    我對顧樂安說,同時也是對周圍幾個人解釋:“一個可憐的孩子,難道你們還要將他最後的一點夢想也澆滅了?我們不是上天,沒有資格剝奪其他人追求夢想的權利。”


    顧樂安卻搖了搖頭說:“四弟,別怪大哥說話難聽,你這是婦人之仁。你明明知道這二十個人將來肯定會成為義合穀扛旗的人,甚至我們這一群老家夥在不久之後都要把位置讓給他們,你怎麽能這麽做。”


    黑牛最直接,他甕聲甕氣的道:“四弟,三哥沒有你們那麽多的彎彎腸子,不過也能看出來你是聖人之心。你做不得小人,這小人就老黑我來做,稍後我便找個緣由將他打殺了。任何可能威脅到義合穀的人都不能活著。”


    我實在是沒有想到顧樂安和黑牛的反應會這麽大,尤其是黑牛。既然兩大統領都表態了,我扭頭看著二統領離恨莽。


    離恨莽對我為難的笑了笑,然後對顧樂安和黑牛說:“大哥、三弟,你們兩個也不要激動,你們想的沒有錯,但是四弟說的也沒有錯。我倒是有個想法,一來可以防止這個李祥將來危害到義合穀,二來也可以讓他進入義合軍校跟著四弟學習。”


    顧樂安和黑牛都驚喜道:“二弟(二哥)你趕緊說說。”


    離恨莽說:“義合軍校成立之後,四弟就是義合軍校的第一任校長,也是第一個老師,想必到時候一個人也忙不過來,那麽就把這個李祥送給四弟為仆,讓他幫助四弟處理一些教學上的事情。如此一來,他既能學到他想學的,同時也不會占用義合軍校第一期學員名額。”


    顧樂安和黑牛聽完之後,都歡喜的笑了,黑牛拍著巴掌對離恨莽讚道:“還是二哥聰明,這個辦法好,這個辦法好。”


    顧樂安則對我問:“四弟,你覺得這個辦法如何?”


    這是顧樂安向我逼宮了,他們三個統領是鐵了心不會讓李祥進入義合穀的權力階層,我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哈哈一笑,點頭道:“二哥這個方法甚好,我完全沒有意見。”


    第二個考核結束,第三個考核是秉性的考核,這個考核並不需要考生們做什麽,是三大統領和十三執事幹部直接打分。


    我雖然不打分,但是挑選學員的權利在我的手上,所以他們的打分隻是起到一個參考作用,目的是不讓我選用那些秉性不好的人。


    我喝著茶,看著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操場上的李祥,心中也是百味具雜。


    離恨莽這個方法看似完美的解決了我和顧樂安及黑牛之間的矛盾,但是卻直接將李祥這個不安定因素扔到了我的身上。


    他是我的仆人,那麽他將來一旦做出了對義合穀不利的事情,我也會難逃幹係。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的發生,我要麽提前殺了他,要麽時刻將其盯緊了,而最保險最省勁兒的做法無疑是第一種。


    而且李祥常年被欺負,常年帶著虛偽的麵具,這種人的心理一般都是偏激的,接下來選取二十個學生還是一個麻煩事。


    在這眨眼之間,離恨莽就能想出如此陰毒的辦法,我還是小看了他對義合穀權利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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