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橫坐在暖閣內書房中,正在翻閱著手裏的書籍。


    熊橫看著呈上來的密信,頓時眉頭皺起,神色慌張,預感到情況危急:“來人!”


    謁者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聽候道:“在!”


    “傳令尹子蘭、陽文君、大司馬昭常、右司馬景陽、左司馬昭陽、柱國景翠、左州侯,右夏侯,鄢陵君、壽陵君、大夫莊辛、謀士杜赫、郎中昭雎來見寡人。”熊橫一下子心情不好了,感到事情危急,於是叫群臣過來商議對策。


    “喏!”謁者恭敬道。


    不一會兒,熊橫所傳之人陸續進入暖閣內,諸臣恭敬行禮道:“拜見大王!”


    熊橫拿著密信,對大家說:“前線軍情消息,秦軍已連續攻下我數座城池,下一步就要逼近鄢郢都城,諸卿有何良策?”


    大家聞聽,臉色一變,相互看了看,事發突然,一時之間,誰也沒有想出好的辦法。


    其實,這幾年,大家都能感到楚國國勢日衰,危機四伏,隻因先前靳尚和子蘭等人狼狽為奸,在熊橫麵前讒言獻媚,導致楚國失去強國強軍的機會,導致現在處處被動。


    熊橫急了,氣了,走到大家跟前,再次說道:“怎麽,你們平時不是能說會道的嘛,今天怎麽都成啞巴了?”


    這時候,壽陵君恭敬行禮道:“大王!秦軍意圖明顯,為了避免滅國之災,不如派遣使者前去秦國和談為妙。”


    莊辛一聽怒火中燒:“又是和談?你們除了和談,割地,派遣質子,還有什麽好辦法?簡直喪權辱國,你們愧對先皇先帝和列祖列宗。”


    鄢陵君站在一旁,趕緊上前勸說道:“莊大夫!你不要發火嘛,有話好說。”


    “好說?!你們這些人為謀取私利,讒言獻媚,視國家軍機大事為兒戲,誤國誤民,你們這些人簡直是國家的蛀蟲。”莊辛怒斥道。


    一番話,罵得子蘭、左州侯,右夏侯,鄢陵君、壽陵君等人臉色大變,生氣道:“你胡說八道,不要血口噴人!”


    “難道不是嗎?若不然,像屈原這樣的國之棟梁為何三番五次流放他鄉?難道不是你們在打壓他嗎?”莊辛據理力爭。


    並不是他們怕莊辛,而是這個人和屈原一樣,性格秉直,敢於進諫,甚至於他連楚頃襄王熊橫都敢指責。


    州侯善於巧言令色,取悅於熊橫,莊辛就曾言於熊橫:“君王左州侯,右夏侯,輦從鄢陵君與壽陵君,專淫逸侈靡,不顧國政。”熊橫大為愧色。


    屈原兩次流放,熊橫心裏也有點後悔,並沒有怪罪莊辛,隻是現在是討論國事的時候,見大家這樣吵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說道:“好了!一談國事,你們就吵鬧,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諸臣見熊橫發火,一個個都不敢說話了。


    “子蘭,你來說,現在該怎麽辦?”熊橫點名又繼續問道。


    “迴大王,下臣之見,目前最妥善的辦法,最好是遷都。”子蘭並無大才,喜歡討好,現下被大王指著問,不能不迴答,隻好想了一個下策。


    “遷都?”


    “遷都?”


    “遷都?”


    大家都驚呆了,他們或許想過這樣那樣的辦法,卻一直沒考慮遷都。


    遷都非同兒戲,這會讓天下百姓人心惶惶,動搖國本,不到萬一,是絕不會遷都的。


    熊橫想都沒想過要遷都,難道現在是生死存亡了嗎?根據他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應該不至於。


    “遷都?!請問要遷到哪裏去呢?”熊橫有點不敢相信這主意是子蘭提出來的,他居然會有遷都想法,不僅大家都驚呆了,他也嚇到了。


    子蘭思量會兒繼續說道:“從軍事上考慮,下臣認為避免秦軍的威脅,遷都於陳(今河南省淮陽)可否?或者壽春?”


    熊橫聽後,望著子蘭,又看了諸臣,深思熟慮,然後說道:“遷都非同小可,不到逼不得已,絕不能遷都。一旦遷都,王族陵寢必將遭到秦軍摧毀,斷我龍脈,你考慮過嗎?”


    大家想想也是,這事暫且作罷,沒人再談了。


    這時,熊橫見兄弟陽文君一直不說話,熊橫上前問他:“陽文君!你為何一言不發?”


    “不知道大王讓下臣說什麽呢?”陽文君恭敬施禮反問道。


    “當然是禦敵之策。”熊橫道。


    “大王身邊有這麽多文臣武將,何必問下臣。”


    “話不能這麽說,眾人拾柴火焰高,楚國現在麵臨前所未有的困境,寡人要聽聽各位的高見。”


    “如果大王一定要下臣說,那下臣就說幾句,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大王和諸位見諒。”


    “今天大家在這裏盡管暢所欲言,寡人赦爾等無罪。”


    陽文君一聽,說:“既然這樣,那便好。大王,下臣也不同意遷都,但可以派遣使者前去和秦國和談。”


    “秦軍狼子野心,和談必然獅子大開口,楚國不能再割地了。”熊橫知道和談的後果,心裏拒絕道。


    “和談遣使要看派什麽人了,有的人可能要喪權辱國,有的人就未必了。”陽文君繼續說道。


    熊橫精神一振,問:“聽你的意思,莫非你有良人可推薦?”


    “迴大王,是的。”陽文君恭敬答道。


    “是誰?”熊橫著急問。


    陽文君一口迴道:“屈原!”


    大家一聽屈原,有的肯定,有的則堅決否定,熊橫問他:“你為何會推薦屈原呢?難道在場諸位都不能身任遣使?”


    “屈原才華橫溢,文韜武略,又有外交經曆,人格魅力享譽七國,下臣認為非他莫屬。”陽文君解釋道。


    這話一出,其他人不樂意了。


    “荒謬,難道我偌大楚國除了屈原就沒人了嗎?”


    “屈原乃流放罪人,讓他當遣使,難道就不怕秦國嘲笑我楚國沒人了嗎?”


    “屈原孤傲自滿,很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是千古第一奇才,似乎楚國沒有他就要滅國一樣,此等小人,你們還讓他迴朝,難道是給大王添堵嗎?”


    陽文君不客氣地道:“屈原是唯一拯救楚國的希望,我陽文君毫不誇張地說,五百年後,一千年後,兩千年後,後人也許不知道楚國,但肯定有人知道屈原。”


    諸臣聽後,感到非常可笑,不由譏笑起來陽文君。


    熊橫也認為陽文君高抬屈原了,一個三閭大夫,孤傲自滿的人,有什麽了不起。


    畢竟熊橫和陽文君、子蘭是親兄弟,多少要給他一點麵子,問道:“你們可知道屈原現在哪裏?”


    “大王,莫非你真要讓屈原迴朝,出使秦國?還是我們楚國沒人了?”子蘭心裏討厭屈原,真不希望他迴來。


    “沒有,寡人隻是問問而已。”熊橫寬慰子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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