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如此行事,會不會引來大麻煩?畢竟,得罪商王子就是得罪歸藏殷商……”


    “三弟,我們既然已經行事了,就別顧慮那麽多了!我們兄弟幾個現在效忠的,可是天地宗!”


    “老二說得對!我看好玄虎氏!重拾我們東夷榮光的重任,看來就落在他們身上了!”


    “大哥說的好!虎侯兼任青龍牧,隱忍多年,該是到了爆發的時候了!再說,我們東陸女人嫁在東陸,再正常不過!何擾他們中土之人遠道來取!”


    “可是……我們這樣子搶人,終究有失體統……假如龍君始終不予以認可,那虎世子的這婚事,可不要遺笑大方……”


    “他不承認?哼!那就按虎侯的主意,把這妮子過繼到國師的名下,以後讓國師迴龍方來主政!恆楚那廝,胳膊肘子往外拐,一心想著歸附中土,置我們九夷麵子於不顧,是時候讓他騰位子了!”


    “可是,哥哥們,歸藏殷商畢竟實力強大呀!我們這些年雖然有所發展,整體上恐怕還遠不是人家的對手哩!還是杞君說得對,虎侯他可能忘記十幾年前孟侯的遭遇了啦……”


    “三哥,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聽大哥二哥的,放心幹!遙想商湯初立歸藏之時,不也是憑據七十裏之國的小小資本而發軔的嗎!後來怎麽樣?還不是桀死夏滅,連山讓位!可惜那堂堂連山,乃至於如今卷竟縮於西南一隅而為偏宗!我們虎侯團結的力量,可是遠比當時的商族強大得多了!這一次就當我們是來搶婚的好了,誰規定君侯之家,就不能搶婚了,哈哈……”


    “哈哈,四弟真有你的!”


    老三被老四最後一句搶婚的說法給逗笑了,他也就放下了異議,親自動手去與幾個隨從把那名被捆綁著的絕世美女抬到了一輛裝飾布置得華美精致的豪車上麵。縱使這女子智勇雙全,也在這魔家兄弟的精心設計下無法逃脫。


    在龍方藍大夫的引導下,龍國的文灼公主已經被虎方而來的魔氏四兄弟給悄悄地劫持了。這四兄弟是東陸有名的人士,大名分別為:禮紅、禮青、禮海,禮壽。


    龍國正麵臨一場巨大的風波。


    藍大夫已於幾天前就接到了龍國左宰的手令,按照手令,他們將乘著廟會的機會來達成劫婚的任務。


    虎方的國師,永夷先生,他是龍君恆楚的叔父,也就是如今龍國左宰的父親,還不急著想去貿然發動一場政變,他企圖通過一場搶婚的舉措,來強迫祖國的國君改變一下親商的政策路線。


    但是,路線之爭的激烈是很嚴峻的,龍君出於國族的生存和發展的目的,堅定地定下了與殷商交好的國策,因此,也就欣然接受宗廷的領導,而為牧子。


    這其實也是無可厚非的,畢竟,如今東陸上最強的國族虎方之君,明麵上也是頂戴著歸藏宗廷所賜的青龍牧師的頭銜桂冠麽!


    隻不過,虎侯所圖甚大,其雄心異誌已經多有表露,隻是尚未公開與殷商歸藏撕破臉而已。派人到龍國搶婚,實際上是逼迫歸藏宗廷出手而已。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利用“宗廷欺負東陸”的口號來凝聚九彝人心,順勢揭竿而起。這種借勢而起的舉措應用得當,比貿然打出一個分庭抗禮的新宗派,更能收服那些不明就裏的勢力,甚至很多首鼠兩端的族國,也會基於義憤重新站位到以玄虎族為首的新東方獨立力量上來。


    虎方到龍方來搶婚,是站得住腳的。首先,虎世子玄虎高與龍公主薑文灼是東土大陸上公認的一對絕配好人兒,郎才女貌,郎貌女才,門當戶對,戶對門當,自從有了把這兩個妙人兒放在一起的話題後,民間就沒有把他們拆開的閑言碎語,龍公主和虎世子的結合,就是一份絕世好姻緣。其次,龍虎兩族七世交好,現在,龍君的親叔父,在虎國位置國師這樣的高位;而龍國的右宰,也是的流淌著他們玄虎族的血脈呢,所以,這一天作之合的龍虎婚約,簡直是水到渠成。況且,他們虎國為這婚約,派出了專門的使團到得龍廷求婚,雖說女方當時出於羞澀未曾出麵相見,畢竟龍君是當眾首肯了這樁婚事的!後麵不知受到了怎樣的蠱惑,也或者是他們嫉妒虎國在歸藏中的地位,龍君竟然送來退婚文書!


    “龍君出爾反爾,但我們卻沒有同意你們的毀約!這就不能不由我們虎方來一次搶婚了!搶婚——可是我們國族的傳統,哈哈……”


    “哈,哈哈哈……牧侯真是霸氣,哈哈——”


    玄乎天攬一攬他的剛刺刺的老虎胡須,在虎廷的寶座上,對著國師和群臣以及使節賓客們抒情豪笑,賓客官僚們也報之以之哈哈樂顏,聲振屋瓦。


    “君侯,又不是打大仗,為一女子而派出魔家兄弟去做這事情,是不是有些兒殺雞用牛刀?”


    一大臣出列作揖而問。他是虎君玄虎天的兄弟玄虎山。


    “哦?”


    玄乎天聽了兄弟這樣一問,迴看一下國師,旋即又大笑起來,笑聲中虎軀顫動,寬大牢固的鑲金寶座也有些抖動。


    虎君沒有就著這個問題給兄弟以迴答,國師也是笑而不語。


    “叔父,我覺得如此用語頗為不妥!”


    出列接答的是一位瀟灑英俊的青年才逸。


    “世子賢侄,此話怎講?”


    “第一,龍公主不是雞,而是我們東土的一隻鳳凰!第二,我們派魔家兄弟去,目的也不是要殺她,而是……”


    世子玄虎高微欠身子彬彬地說,左手緊貼腹前,握著玉佩的右手則置於腰背。雖然他的措辭是堅定地反駁,但是說話的語態非常溫和。


    他的這句話並沒有全部說完,但是後麵的意思,大家都能明白,於是紛紛附和。


    “魔家兄弟,不隻是牛刀,更是我們虎方的虎刀,青龍大陸的龍刀!四把龍刀出場,當然首要的目的就是這個字——”


    玄虎高侃侃而談,右手舉高過頭頂,手上的玉佩顯露出一個耀眼的字來——“喜”!


    “喜結良緣!”


    一些反應快的人,率先異口同聲地說出這樣一句祝福的短語。


    “龍虎之喜!”


    有人不落窠臼。


    “歡天喜地!”


    有人不甘落後。


    “喜氣洋洋!”


    “歡喜冤家!”


    “皆大歡喜!”


    ……


    虎方畢竟是當今易星世界青龍大陸上的一個泱泱大國,可謂是人才濟濟,因為世子玄虎高一個高雅的出字舉措,瞬間把一個往日裏顯得有些拘謹的朝會開成了一個輕鬆歡樂的關於“喜”字的成語大會。


    眼見得臣客歡樂,氣氛融洽,虎侯也是卸去威嚴,攬一把虎須,舉爵與國師一邊歡暢飲酒,一邊耐心繼續聆聽繼承人的演說——


    “然而,這個首要的目的,卻不是我們的根本目的!我們的最重要的任務是,借助我們的肱骨利器,去震懾那些離間我們鄰國君主的人……”


    “好,好,世子說得好!”


    虎國的朝堂上,有幾個人帶頭為玄虎高的演講叫好,於是引來滿堂喝彩。


    此時虎侯示意國師,於是一直沉默的國師也開口講話了:


    “俗話說得好,奪人所愛,是為仇讎!明明是我們先下的婚書,憑什麽讓人橫插一杠?這裏既有家侄的愚昧不明,也有殷商的仗勢欺人!”


    國師說話語調更加柔和,但是威懾力十足,此時虎國朝堂鵲鴉無聲。


    虎侯要過世子的玉佩,默默地摩挲觀玩,偶爾分分心飲呷一口他杯爵中的美酒。其餘群僚以及青龍旗下的附庸使節們,則俱豎起耳朵,細細傾聽國師的高論。


    “數百年來,我們東夷人,受盡了中商的欺淩壓榨,不但每族每年要派人貢物,為他們的奢靡浪費而服役獻賦,買單!縱然如此,他們還不知足,動不動就對稍不如意的東陸族國出兵征伐、攻打,我們東陸肥沃的土地,是由綿綿的鮮血澆灌的,他們中土的繁榮,是由包括我們九夷苦難屍骨造就的!”


    慢慢地,國師的語調變高,直至慷慨激昂起來:


    “本來為著大局著想,在他們的請求之下,我們虎侯,嘔心瀝血,兢兢業業地承擔起青龍牧的職責,謹守宗教大義,幫著看守一方土地,和睦群族,忍氣吞聲盡勞盡怨,為的就是各各安生!誰承想他們一代不如一代,到如今竟然已經完全背離了先賢大聖們的遺訓,食不厭精,樂不思寢,橫行霸道,恣意妄為,視他族為異類,遂意踐踏蹂躪!難道,我們這些異族就該是低他們一等的麽!日月之下,四季輪迴,風水輪流轉,明年到誰家?”


    “……”


    國師的話語在殿內迴蕩、繚梁,忽聽一聲清脆的聲響,原來是虎侯一不小心,把那個帶著“喜”字的七星玉佩掉落在了丹墀上。


    幸喜玉佩堅韌,並無絲毫損傷。


    虎侯讓人拾起那玉佩,遞還給了世子,示意停頓下來的國師繼續他的高論。


    “近來我夜觀天象,所見都是北鬥異彩,帝星犯命,仔細算來,歸藏殷商統治我神州華夏,已有六百載了,其氣數已盡……不出多久,教廷必然易手呢……”


    “國師,我曾見東天星雲,龍形虎象,其運應在我東陸唿?”


    玄虎天一反豪情常態,惴惴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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