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交加的天氣裏,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山間的小路上疾馳。


    穿越到提瓦特,並且變成小孩子的千代憐,此時根本顧不上砸下來的雨水和很幾乎能把他刮倒的風,他隻想盡快擺脫身後的那些魔物。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當千代憐快要跑不動的時候,一處隱秘的山間縫隙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個縫隙大人和魔物無法鑽進去,但對於小孩子來說卻是剛剛好。


    千代憐快速的做出判斷,他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轉變方向朝那道縫隙奔去。


    隻要能躲進縫隙裏,他的提瓦特之旅就還有繼續下去的希望。


    不過這種地獄開局的提瓦特之旅真的有進行下去的必要嗎?


    千代憐在心裏絕望的想。


    在來到提瓦特的這幾天裏,他每天幾乎都在為活下去這件事奔波,這是他在遊戲外不曾體驗過的。


    現代社會的便利生活,早就讓人把活下去當成輕而易舉的事情。


    清潔的水,幹淨的食物,在千代憐穿越之前,一直被他認為是最容易獲取的東西,直到親自去搜尋,他才發現那些他覺得唾手可得的東西是如此珍貴。


    比如今天要不是為了找食物,他也不會來到山上,然後成為獸境獵犬的獵物。


    千代憐想起自身坎坷的經曆,就覺得欲哭無淚,他隻想吃一口飯,為什麽就那麽難。


    “啊!”


    腳趾處突然傳來的疼痛打斷了千代憐悲傷的心情,下一秒他奔跑中的身體失去平衡,重重的栽倒在縫隙前灌木叢裏。


    山間的小路並不平坦,再加上雨水迷糊了視線,致使他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石頭。


    千代憐跌到後沒有昏過去,在求生欲的驅使下,他奮力的想爬起來,可惜獸境獵犬咆哮聲已經來到他的耳邊。


    望著距離自己僅有一步之遙的縫隙,千代憐心中浮現出一句話世界拒絕了我。


    出乎預料的,那些獸境獵犬沒有立刻撲向千代憐。


    成群結隊的魔物們被另外出現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本以為要命喪於此的千代憐當即抓住機會,趕緊鑽進縫隙裏。


    縫隙裏非常潮濕,布滿了苔蘚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蟲子,好在千代憐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他縮在縫隙的最裏麵大口喘著氣,並小心的朝外麵看去。


    透過狹窄的縫隙,千代憐勉強看見獸境獵犬正與一個人對持。


    出乎千代憐的預料,獸境獵犬沒有襲擊那個突然出現的人,雙方僵持了幾分鍾,最終魔物們憑空撕開空間離開了。


    眼看獸境獵犬消失不見,千代憐提著的心放下,也是在他精神鬆懈下來的這一刻,身體上的疲憊與疼痛成倍的襲來。


    長時間沒有吃飯加高強度的運動使得千代憐頭暈目眩,眼前一陣陣發黑。


    這時候一道溫和又帶有焦慮的男聲從外麵傳來,“你還好嗎?”


    千代憐感覺這個聲音很熟悉,他試圖去想在哪裏聽過,眩暈感卻迫使他無法思考。


    在急切的唿喚聲中,一隻手從外麵向縫隙內伸了過來。


    可以說是本能,即將昏過去的千代憐用盡最後的力氣抬起胳膊搭上那隻手,隨後他雙眼一閉陷入了黑暗。


    在千代憐昏過去後,縫隙之外,身著白衣的少年微微用力,把他從潮濕的夾縫中拉扯出來。


    由於慣性的作用,千代憐被拉出來的時候,直接撲到少年的身上。


    少年沒有站穩跟著向後倒去,在摔倒在草叢中前,他還不忘護著懷裏昏迷不醒的小孩子。


    隔著薄薄的衣料,倒地的少年能感受到懷裏孩子的心跳,這意味他還活著。


    這下少年鬆了口氣,在看到那些淩亂的腳印和感知到魔物的氣息後,他便循著那些痕跡追了上去。


    值得慶幸的是他來的還算及時,要是再晚幾秒,這個孩子就要被獸境獵犬捉住。


    少年一邊起身,一邊心有餘悸的迴憶著,這時一束光落在他的手邊,雨不知道在何時停下了。


    伸手摸了摸千代憐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少年想起曾經學到的常識,人長期穿著濕透衣服是會生病的。


    而人生病就和受傷一樣,很容易死亡。


    少年不願意見到死亡,那種永遠的離別會令他滋生出名為難過的情緒。所以他在思索片刻後,默默脫下了身上白色的外衣披在了千代憐的身上。


    他的衣服與普通人的不同,經過特殊的處理,很難被損毀且風雨不侵。


    把昏死過去的小孩子裹住,少年背起他向著山下的村莊走去。


    這幾天他都在村莊附近徘徊,知道還有幾戶老人留在那裏,也許他可以向他們尋求幫助。


    少年一路上都想著如何向那些老人請求。


    然而當他來到第一戶人家,敲開門時,他還沒開口,年邁的老婆婆先一步驚喜的說道,“原來是傾奇者啊,快點進來吧,剛剛我還擔心你有沒有找到躲雨的地方。”


    “婆婆,外麵雨已經停了。”被稱為傾奇者的少年溫和迴應,接著他說明來意,他想找一些小孩子能穿的衣服。


    老婆婆這時才注意到傾奇者還背著一個孩子。


    “我在山上撿到了他。”傾奇者解釋,他隻顧著說衣服,沒有提撿到孩子的事情。


    “在山上?怎麽會有孩子跑到山上?”老婆婆皺起眉頭。


    那場席卷整個稻妻的災厄雖然已過去很長時間,但是山上仍然殘留著有很多未被清繳的魔物,一般而言大人們上山也要組隊而行,更何況是個小孩子。


    “我也不知道。”傾奇者實話實話,“我是看到腳印追了上去。”


    老婆婆聞言歎了口氣,“我這裏是有幾件小孩能穿的衣物,你等我找找,說起來我今天正巧生了爐子,你們可以去烤烤火,暖和暖和。”


    點點頭,傾奇者沒有拒絕,如今的他沒有別的能去的地方,自己且漂泊無依,又能去哪裏安置這個孩子。


    所以等這個孩子醒來,問問他家在哪裏,把他送迴去吧。


    傾奇者如此打算,隨後與千代憐一起來到室內的小火爐前。


    爐中的火焰驅散了寒意,饒是傾奇者也能感到其中散發的溫暖。


    不一會老婆婆拿來幾件半新不舊的衣服,她摸了摸手中的衣料,臉上滿是懷念,“這是我孫子留下的,前幾年他們一家去了鳴神島,這些衣服就沒再穿過。”


    聽到鳴神島這個詞匯,傾奇者的腦海中浮現出一些記憶,威嚴的天守閣和綻放的神櫻樹,以及那枚被送迴來的金羽。


    他垂下眼遮掩住內心情緒,隨後接過那些衣服感謝道,“謝謝。”


    “沒關係,能再用上也好。”老婆婆笑嗬嗬的說,“快點給他換上吧,對了,我再去給你們弄些吃的,奔波這麽長時間,你們也該餓了。”


    傾奇者一聽到老婆婆要為他門做飯,當即想拒絕,他本質是人偶,不需要進食。


    但考慮到身邊的孩子還有老婆婆的感受,最後他什麽都沒說,僅是目送老婆婆走向廚房。接受非人之物並不容易,傾奇者還想在這個地方多留幾日,不想這麽快被趕走。


    再看被裹在狩衣裏的千代憐,傾奇者忽然想到自己可以少吃點,讓這個小孩子多吃點。


    抱著這個想法,他快速的為千代憐換了個幹燥的衣服。


    那些濕透的衣物,則被搭在火爐邊,借著火焰的溫度慢慢烘幹。


    雖然換好了衣服,但是傾奇者沒有穿迴那件屬於他的狩衣,而是把它蓋在了千代憐身上。


    傾奇者弄好這一切,不知道還能做什麽的他讓與千代憐靜靜的守在火爐邊。


    他的思緒放空,就像是過去身在那個華美的房間裏一樣。


    這種狀態一直維持到老婆婆端著煮好的飯菜走進來。


    “他還沒有醒啊。”老婆婆說話間看向身蓋狩衣,枕在傾奇者大腿上上的千代憐。


    傾奇者迴過神,他輕輕嗯了一聲,“他應該是太累了。”被魔物追那麽久,別說是小孩子,就算是大人也好好好休息才能緩過來。


    “是啊,誰家父母那麽不負責任,讓孩子獨自跑到山裏。”老婆婆隨口抱怨了幾句,隨即便讓傾奇者把千代憐放下,他先來吃飯。


    傾奇者搖搖頭,“不用了婆婆,我等他醒來再一起吃。”


    笑了兩聲,老婆婆把飯放到矮桌上,再次催促道,“這孩子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醒,到時候飯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這些話使傾奇者猶豫,他不知道怎麽接話,他隻想到自己可以少吃點,沒想到提前吃飯這種事。


    正當傾奇者感到左右為難之際,躺著的人動了動。


    “他醒了。”傾奇者有些驚喜的說。


    老婆婆這下也跟著看過去。


    隻見千代憐緩緩睜開眼,他的眼裏滿是迷茫,一股飯菜的香味鑽進他的鼻子。


    不過比起飯菜,他更在意那雙漂亮的紫色眼睛。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世界上好像沒有多少人有紫色的眼睛。


    莫非我又穿越了?


    千代憐下意識的冒出這個念頭,可是很快他反應過來,正在低頭望著他的人是遊戲裏吃掉他抽卡大保底,武器滿定軌的流浪者,亦或者說散兵,傾奇者。


    結合這個角度和頭下的感觸,千代憐產生了荒誕的想法,難道他現在是在夢裏?不然怎麽會躺在遊戲角色的腿上。


    原來抽卡大保底,武器滿定軌還有這種補償嗎?


    千代憐忽然覺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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