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笑靨如花,若不是蒼白的臉色,這個笑容有著驚心動魄的美。她的聲音異常的輕柔,好像天上雲的一樣好聽。就是這話裏的意思充滿嘲諷,譏笑,和大度的不屑一顧。


    “靈溪,你聽我說……”陸修遠伸手抓著靈溪的手。靈溪沒有掙脫的動作。


    唐甜橙一見,滿臉抱歉的插言進來:“靈溪姐,對不起,對不起……我和修遠哥哥真的對你很愧疚。可是我們沒有辦法,我們下個月二號舉行婚禮。”


    下個月二號。


    元旦的第二天。


    元旦那一天是哥哥和慧心結婚。


    陸修遠真的很夠意思了,挑的是他們結婚之後。


    高鵬和柳馨兒的話,靈溪還有一點點動搖,想要試著挽迴一下,問問陸修遠的意思。


    但是真的很可笑,人家結婚的日子都定出來了,自己再要去挽迴,不是自取其辱麽?


    “那……恭喜你們。你們在這兒慢慢挑選吧。這兒沒有我喜歡的,我去別家。”靈溪繼續淡然的笑著,眼神連一個餘光都沒有給陸修遠。說完話,挺直後背,邁著優雅的步子,離開這家店。


    陸修遠看著靈溪的背影,一顆心一沉再沉。他轉頭沉臉看著唐甜橙,第一次覺得她……厭惡。


    “橙橙,你變得我不認識你。”陸修遠的聲音特別冷,特別低,好像從腳下麵竄上來的。


    唐甜橙心裏一咯噔,眼圈立刻就紅了,十分無辜委屈的伸手拉著陸修遠的衣袖:“修遠哥哥,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麽?你告訴我,我下次再也不會了。”


    陸修遠眸光鋒利,看著唐甜橙眉眼裏的水汽,看的心頭越來越沉。抬起的手想去抹掉那些水霧,但是最終,手猛的放下:“公司還有事,你自己買吧。”


    陸修遠說完人就走了。


    唐甜橙氣的很,生氣陸修遠竟然扔下自己走了。她手起掌落,把吧台上的一個招財貓給狠狠摔倒地下。


    服務員急了,立刻上前質問:“這位小姐你怎麽迴事?蓄意毀壞東西是要賠的。”


    “我賠,我特麽有的是錢。不就是一隻破貓麽,開個價,是要現金還是劃卡!”唐甜橙如此囂張跋扈的樣子,讓店裏所有的顧客都暗暗皺眉。甚至還有一個人偷偷拍下這一個畫麵,發到了微信的朋友圈。


    靈溪走到商場外,眼窩裏的水汽已經蓄的要裝不下。要抬頭看看天,不讓眼淚掉下來,被風刮起的塵土卻忽的一下竄進眼睛。


    這特麽就是落井下石。就連西北風都欺負她這個被人拋棄了,都不屑說一聲的人。


    伸手使勁揉眼睛,揉的眼淚嘩嘩的。身邊的人都在奇怪,這個女人怎麽了,站在商場的大門口哭。


    另一隻手忽的被一隻大手攥住,接著就往一邊拉。


    靈溪眨著一隻眼睛看看是陸修遠,氣的一把甩開他的手,眯著一隻眼睛就往反方向走。


    陸修遠不由分說,也不管路人的眼神,直接將靈溪打橫抱起來就走。


    “你放開我!陸修遠你混蛋,你不是和你未婚妻去買結婚用品麽?你幹嘛又迴來惹我!”


    靈溪又踢又打,奈何陸修遠就是不撒手。


    靈溪氣的一急眼,就喊起來:“流氓,抓流氓!”


    路人本來就多,靈溪這一喊,很是招人。更有一些人一下子圍過來。


    陸修遠臉色異常陰沉,沉的嚇人。冷戾的眼神一掃眾人,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劍橫掃過去。


    如果眼神能殺人,那現在陸修遠的麵前已經死了一大片了。


    無人再敢阻攔,眾人紛紛退避,不敢多事。


    靈溪隻能任由陸修遠抱著她到車上。


    到了車上,門一關,陸修遠不等靈溪把安全帶係上,就把車開走,離開這邊人流之地。


    一個公園的路邊,陸修遠把車停下。手緊緊握著方向盤,轉頭看著還在抹眼淚的靈溪,心裏如同刀絞一樣難受,聲音也是沙啞的厲害:“別哭了,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別哭了行麽?”


    “誰特麽哭了!我沙子眯了眼了!”靈溪咆哮一聲,別提胸中多鬱悶了。


    一路了,想揉揉眼睛,可是車子開成了子彈頭。靈溪也沒係安全帶,嚇得兩隻手就把著車門子了。


    陸修遠愣住,沙子眯眼了?


    急忙鬆開方向盤,扯著靈溪到自己懷裏。


    靈溪氣急,以為陸修遠又要幹什麽,想也沒想,一口就咬在了陸修遠的手臂上。


    陸修遠吃痛,卻是沒鬆手,而是安慰一句:“我給你吹吹眼睛。”


    吹眼睛,不早說!


    靈溪立刻老實了,鬆開嘴,抬起頭,那隻眯了沙子的眼睛都已經紅腫的厲害了。


    陸修遠小心的撥開靈溪的眼簾,那動作輕柔的就比摸著稀世珍寶還小心翼翼。


    在下眼瞼上,看到一粒小小的沙子,被眼淚包裹著。陸修遠輕輕吹一口氣,沙子紋絲不動。


    又吹一口氣,沙子還是不動,靈溪倒是耐不住的動了動。“好了沒,疼死了。”


    “好了好了,就好了。”陸修遠說著話又吹一口氣,見沙子還不動,就直接低頭用舌尖在那眼瞼舔過。


    沙子沒了,靈溪傻了。


    長這麽到,就沒見過有人這麽給眼睛弄出沙子的。


    靈溪尷尬的滿臉通紅,急忙坐起身。一隻眼睛紅腫,一隻眼睛清透,心裏異樣的麻蘇,卻是瞪著陸修遠:“變態!”


    陸修遠本來要把那一粒沙子吐掉的,但是現在,直接在牙齒上磨碎。“咯吱咯吱”的聲音,讓靈溪的頭皮都發麻。轉身推開門就要下車,車門卻是鎖著的。


    “打開,我要下車。”靈溪迴頭大聲命令道。


    “靈溪,一切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樣。”陸修遠不開鎖,反而雙手攫住靈溪的手想要解釋。


    “我要下車,你的故事我不想聽。”


    “靈溪,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修遠,我敬你是一條漢子,是真正的男人。可你現在這樣,真讓我鄙視。”


    “你聽我解釋!”


    “我相信我看到的,聽到的。”


    “眼睛和耳朵有時候也會騙人!”


    “你想自欺欺人,我不想騙自己!”


    “我和唐甜橙是假結婚!”


    “我不管你們……額?你們假結婚,為什麽?”


    兩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爭執不下的時候,突然一句話,就讓車裏安靜了下來。


    “因為唐甜橙的收養人曾幺妹尿毒症晚期,餘生的最大心願就是看到唐甜橙能夠結婚,有人照顧。所以,我和唐甜橙想要完成曾幺妹的心願,而盡早的辦一個假的結婚儀式。”


    “假的結婚儀式?”靈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陸修遠鄭重的重複:“假的結婚儀式。”


    原來是這樣,原來陸修遠沒有真心要娶唐甜橙。


    陸修遠見靈溪不說話,擔憂的問:“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相信,我知道曾幺妹是尿毒症晚期。”靈溪點點頭。


    “你怎麽知道的?”這下換成陸修遠不解了。


    靈溪呐呐的不看陸修遠,看著窗外說道:“小玲給你幹洗衣服,從你的口袋掏出一張出院證明。她不知道是不是有用的東西,就給了我。我好奇,你有什麽人得了這樣病,就去這家醫院問了問。結果人家說那家的孫女仙氣飄飄,還有個男朋友,帥氣多金,濱海市難得幾個。所以,我就知道人家帥氣多金的男朋友一定是你。”


    陸修遠的深邃的眼眸閃了閃,想不到是隨手放在口袋裏的一章化驗單泄露了一切。更想不到,靈溪早已經知道這一切,卻一直是瞞著自己什麽都不說。


    她誤會自己卻不問,隻是自己杜撰故事,要離婚,還把孩子就勢說成是古恩的,還把自己贈與她的股份給自己。要不是自己在律師那兒壓下了她還給父親的度假村的文件,那現在老爺子都會知道了。


    一個誤會,讓她做好一切和自己離婚,淨身出戶的準備,可是試問,世間那麽多人,又有幾個人有這樣灑脫的氣度?


    靈溪誤會不問,自己害怕不敢說。


    然後一個誤會就越來越深。深到直到有一天,被撞破,無所遁形,隻能硬著頭皮去麵對。


    陸修遠伸手輕柔的將靈溪越發的頭發捋順,動作小心翼翼,“靈溪,你能聽我把所有的事跟你說一遍麽?”


    “你說,我聽著就是。”靈溪聲音沒什麽溫度的應著。殺人還要給犯人最後陳述的機會呢。


    “靈溪,我自從和你結婚,就是真心的要和你好好過一輩子的,從沒有想過和你離婚,也再沒有尋找過唐甜橙。我已經在心裏和她做了告別。直到十二月一日,度假村狂歡月的開幕式酒會,你去賓館休息之後,我無意中看到一個服務員和甜橙長的幾分相像。五官裏也和甜橙的母親幾分相像。我當時腦子一白,下意識的就追出去。但是唐甜橙看見我就跑,當然最後我還是追上了。追上她的時候,她已經淚流滿麵。唐甜橙說她是度假村臨時人手不夠用,招來的服務員。若不是太缺錢了,若不是沒有辦法,也不會冒著被我發現的危險,來這兒掙錢。我看著唐甜橙哭的悲戚,聽她說她養母就要病死了,我對她全是愧疚和自責。當即就迴去看了她的養母。家徒四壁,養母病入膏肓都是真的。送入醫院,醫生說曾幺妹的日子最多還有三個月,已經沒有治療價值了。而曾幺妹最後的遺願就是看到唐甜橙嫁人,能有人照顧。所以……”


    陸修遠說到這兒,相信靈溪這麽聰明已經全知道了。


    事情條理清楚,因果明白。但是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靈溪聽了陸修遠這番話,卻聽出很多問題來。寫書不容易,希望大家能夠喜歡這本《嫁給大叔好羞澀》,你們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賣個萌,求大家相互轉告,幫忙廣告,再打個滾,求書評、求票票、求訂閱、求打賞,各種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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