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農讓牛馱著年輕人快速走著,突然後麵傳來了戰馬的嘶鳴聲,老農轉過頭去一瞧,金兵正在追擊自己,老農衝著牛屁股狠抽了一鞭子,老黃牛發瘋似的往前跑,老農則一個人獨自應對這追擊而來的十幾個金兵。


    為首的金兵頭目騎著戰馬飛快地向老農衝過去,老農淡定地站在原地,緊攥著的拳頭哢哢作響。金兵頭目拔出長刀正要砍向老農,老農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對著馬頭狠狠地給了一拳。戰馬立時倒地,金兵頭目狼狽地站起,他見眼前這個農夫竟有如此力道,立刻將其餘士兵叫了過來,很快,十幾個金兵就把老農包圍。


    金兵頭目使了個眼色,老農身後的三個小兵便提刀攻向老農,老農的反應極為迅速,對著身後的幾個兵來了個地掃,三個金兵均被掃倒在地。


    接著所有人一起攻向老農,老農躍到半空中,跳出了包圍圈,落地後,還沒等金兵反應過來,老農三下五除二就將所有金兵打倒在地。


    “你們這些金狗,休要在大宋的土地上放肆!”老農道。


    “快撤!快撤!”金兵頭目帶著士兵慌忙逃跑。


    老農趕忙去追趕黃牛,好在黃牛跟了老農許多年,和老農心意相通,它馱著年輕人來到一處安全又不難找的地方,老農很快就找到了它,牽著它趕忙迴到家裏。


    “爺爺,這是誰?”從屋子裏走出一個清秀的姑娘。


    “靈兒,趕緊去燒一鍋水,把我屋裏的家夥什兒全找出來,我來給這個年輕人療傷。”老農道。


    老農把年輕人背到自己屋裏,老農的孫女見那年輕人昏迷不醒,用手輕輕將他臉上蓬亂的頭發梳開,眼神裏流露出幾分憐憫。


    靈兒生好火,燒上滿滿一鍋熱水,又找出爺爺平時用的藥箱,還把自己的床單撕成布條。老農給年輕人搭脈,脈象時有時無,老農道:“不好,他快撐不住了。”


    老農叫孫女將年輕人扶起來,自己則開始提氣運功,他先後點了那年輕人幾個穴道,接著一掌拍打在其後背,年輕人一下子吐出來很多淤血,老農雙眼微閉,氣沉丹田,緩緩地將真氣輸入年輕人體內。


    年輕人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靈兒幫其細心擦拭嘴上的血,見年輕人保住了性命,老農和孫女便開始給他上藥療傷。


    過了三天,年輕人終於緩緩睜開雙眼,第一眼便見到爬在床邊睡去的靈兒,他又看了看自己,全身所有的傷口都已經被包紮好。他明白自己大難不死,活了下來。


    “你醒了呀!我還以為你活不成了。”靈兒道。


    “是你救了我嗎?”年輕人道。


    “不,是我爺爺救了你,要謝你就謝我爺爺吧。”靈兒道。“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怎麽受這麽重的傷?”


    “我叫陳月令,是朝廷的禮部侍郎,金兵打進汴梁,我和其他人都被俘虜押往金國。”陳月令道。


    “你年紀和我差不多,就能當這麽大的官,家裏肯定很顯赫吧。”靈兒道。


    “不是,我家境貧寒,我參加殿試被皇上賞識,皇上直接封我為禮部侍郎。”陳月令道。


    “你不會和那六賊是一夥的吧。”靈兒道。


    陳月令心想,這個山野裏的姑娘竟然這麽通曉人情和朝堂之事,絕對不簡單,他迴答道:“我的文章先是被蔡京看中,他硬要我拜入他的門下,否則將讓我和我的母親遭難,我在朝廷無依無靠,沒法不順從他。”


    靈兒道:“原來也是個被利用的人啊。”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陳月令道。


    “我叫楚靈,我爺爺叫楚江海。”楚靈道。


    “我無法起身,楚前輩和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定當報答!”陳月令道。


    “都傷成這樣了,還咬文嚼字兒地幹嘛,快歇著吧。”楚靈道。


    陳月令三天裏基本沒怎麽進食,此刻雖然並不感覺饑餓,但也是十分虛弱,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長江江畔,成千上萬的難民擁擠在幾道窄窄的浮橋一頭,都爭相要過橋。橋頭有數千官兵把守,為首的校尉道:“這是為朝廷大員準備的!豈是你們這些刁民過的?!”


    憤怒的百姓撿起石頭砸向士兵,校尉命弓箭手朝著百姓放箭,被射殺射傷的百姓數以百計,百姓見官軍如此無情,卻又畏懼他們的弓箭,隻好守在原地,等待當官的過橋後,自己再過去。


    經過連日的奔波,黃飛虎一家的盤纏和幹糧早已用盡,就指望著趕緊過江前去投奔親戚,黃飛虎的母親因為勞累過度病倒,黃飛虎一路上背著母親,跟父親一起來到長江邊。


    “你們爺兒倆別管我了,把我放在一個僻靜的地方就行了,你們快點過江。”黃母道。


    “別說胡話了,娘,我非把你背過江去不可。我們還要在江那頭安家呢。”黃飛虎道。


    “飛虎這麽孝順,你就別老說這喪氣話了。”黃父道。


    黃母爬在兒子的背上,心裏非常欣慰,她隻求趕緊過江,躲開戰亂,一切重新再來。


    兩個時辰後,一隊騎兵連同幾輛奢華高大的馬車來到了江邊,最排頭的馬車裏探出一個腦袋,喊道:“怎麽迴事,咋這麽多難民!”


    校尉騎著馬來到馬車前,恭謹地下馬迴答道:“稟章大人,我軍已經架好浮橋,難民雖多,但我軍早已為大人準備好通道,大人的車隊可暢行無阻。”


    章會是寵妃章貴妃的弟弟,靠著姐姐的關係,被宋欽宗趙恆欽點為儋州知府,汴梁被圍之前,他奉旨前往儋州上任,正巧躲過了一場兵災,他率領著衛隊和家眷從難民眼前走過,為了炫耀自己外戚的風光和權威,章會走出馬車,騎在馬上走在前頭,他身著官服,披著繡有孔雀的披風,對旁邊幾萬無家可歸的難民嗤之以鼻。


    百姓徹底被激怒,他們也不在乎官軍的弓箭和刀槍,衝破士兵的防衛,對著章會的車隊一擁而上。章會的人馬瞬間淹沒在了唿嘯而來的人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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