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芝想到這裏,嬌麗的臉龐已是慘白如霜,腳步一晃心裏一涼,如墜冰窟。十幾萬年的爭風吃醋,十幾萬年的的陰謀陽謀算計籌謀,原來隻是一場笑話?!


    這時火鳳凰和冰鳳凰得了消息也趕到了,火鳳凰開口想說什麽,被冰鳳凰一把捂住了嘴,“你敢說?忘了爹的話嗎,打斷你的翅膀!”


    無方看出這兩個好基友一定有事情瞞著自己,喊道,“鳳凰,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要藏著掖著?”


    侍衛長長息實在看不過去了,走到無方身旁,幫忙扶住了玉泉,“玉泉君,為了王妃,您要挺住。”無方抬頭看他,咬著牙問:“她在哪兒?!”


    長息隻別過頭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艱難地擠出三個字,“西武山。”


    玉泉震驚地看向長息急忙要起身,傷口的血一下子又湧出來,“長息,你……”


    火鳳凰和冰鳳凰聽到這句話對視了一眼,冰鳳凰趕緊說,“無方,玉泉君,你們不要衝動,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無方震驚地看向長息和鳳凰,“你們眼睜睜地看我上窮碧落下黃泉,苦苦找了數千年,我以為,我的苦楚,你們最清楚……”


    長息低頭沒有解釋,火鳳凰急忙說:“這是神罰,天罰,你做不了什麽無方,你什麽都做不了,隻會傷害你自己!”


    無方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他詢問的目光看向玉泉,玉泉同樣震驚茫然不知,“長息,你說她在西武山?!鳳凰,真的嗎是真的嗎?!”


    冰鳳凰在玉泉麵前不敢欺瞞,點了點頭。


    玉泉眼前一黑踉蹌了幾步,要不是長息扶住了,險些沒有站穩。


    無方心下了然,玉泉並不知道,也沒有騙自己。他激動地喃喃自語,“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我娘親!!!”


    娘親,孩兒來了!


    娘親,孩兒來了!


    什麽神罰,什麽天罰,去你的諸天神佛,去你的個鬼,把我的娘親還給我,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我的娘親!


    玉泉君捂著胸口的傷勉強追上來,一把扯住無方的袖擺,“你留下,我去!!!!天罰,危險!”


    無方苦笑出聲,“危險?就算是死,我也要見到她!”


    玉泉拉住他衣袖不放手,一臉焦急,“如果真是天罰,你不能去!”


    “什麽天罰神罰鬼罰,你看我在乎嗎?別攔我!”說完他反手將玉泉一推,推入一個結界陷阱中。


    玉泉身受重傷,無法動用法力,隻能拚命拍打結界大喊:“迴來,迴來,你不能去!”


    無方迴頭淒然一笑,“一個時辰後結界消失你再來吧!我等不及了,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娘親死在一起!”


    西武山溝壑縱橫,萬丈山千丈鬆,本該是險奇瑰麗的風景,此時卻愁雲慘淡陰風陣陣,幾隻禿鷲在上空久久盤旋不去。


    無方闖入山頂的結界,一抬頭遠遠就看到高台上有一個女人,低垂著頭長發散亂披下,雙手被鐵鏈吊起,身體被鐵鏈束縛在石柱上,白色的衣裙殘破不堪。右手手腕上戴著一個金鑲玉手鐲,和母親畫像裏的一模一樣!


    他心頭一緊,腳步一滯,心裏升起強烈的恐懼:是她嗎,是她嗎?她還活著嗎?


    無方一步一步跌跌撞撞走上了刑台,一步步連滾帶爬到了骨朵兒麵前。


    看到骨朵兒身上恐怖的疤痕,血跡斑斑殘破的衣服,被鐵鏈鎖住磨爛的手腕,他踉蹌了幾步,伸出手去觸摸骨朵兒的鼻息。


    在巨大的恐懼中,他手指尖感受到了骨朵兒唿吸間的一絲熱氣!


    有氣息!有氣息!活著!活著!


    娘親還活著,還活著!


    狂喜湧進心裏。一路上他好怕,好怕來不及!


    骨朵兒還在昏迷中,無方哽咽著不知如何是好,他顫抖著伸出雙手,輕輕地為骨朵兒整理好垂下的亂發,看清楚骨朵飽經風霜的麵容,淚水簌簌往下掉。


    他拿衣袖小心翼翼的輕輕擦拭她臉上的血跡和汙漬,母親的眉眼和畫像裏一模一樣,還是那麽溫柔秀美親切溫暖。


    骨朵兒身上無數處慘烈的傷口正在愈合,無方心如刀絞,衝著天地大聲哭嚎,悲痛慘烈地要撕裂天地。


    無方緩緩抱住骨朵兒,跪了下去,將臉輕輕貼在她身上,感受著來自母親的溫度。溫暖熟悉的夾雜著血腥味的母親的味道,一股久違的暖意迅速包裹他的身心。


    “方兒。”一聲親切的唿喚,虛影中的太玄來到他麵前,看到他時眼裏充滿了寵溺,仿佛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般。“你的眼睛真像她,清澈悠遠。”


    太玄印從無方的腰間飛起,圍繞著太玄轉著圈,發出歡快的嗡嗡聲,太玄笑著拍拍太玄印,太玄印依依不舍迴到無方身邊。


    “太玄!你是太玄?!”無方起身瞪大了眼睛,麵前的虛影和畫像上的太玄一模一樣,太玄仙逝幾十萬年,怎麽會還有神魂存在?!


    太玄欣慰的點點頭,“我等了你二十萬年,我知道你會來的。”他轉頭愛憐的心疼的無助的看著骨朵兒,“太疼了,她總是昏迷過去幾個時辰,我在旁邊,無能為力。我從來沒有像這樣恨過我自己。”


    “鷹啄之刑?”無方艱難地吐出這四個字,每一個字都能疼痛地把他撕裂開來。


    太玄痛苦地閉上眼睛微微點頭。


    鷹啄之刑,上古傳說中十大最殘忍的刑罰之一……無方輕輕抱住了骨朵兒,眼淚刷刷地流,“娘親,不怕,娘親,不怕,孩兒來了!”


    太玄看向遠方,在沉重的歎息中,講述過往。


    “我和骨朵兒少年時相知,直到她遇見了你父親。你娘親很愛玉泉,他們夫唱婦隨琴瑟和鳴,唯一的遺憾是千年來都沒有孩子。


    骨朵兒偷偷跑到司命處查命格才知道自己命中注定無子嗣。為了給玉泉一個繼承人,她想盡一切辦法。最後偷偷進入神殿,用自己的神魂和諸神簽下契約,隻求諸神賜予她一個孩子。


    這才有了你!”


    可是凡事都是有代價的。得到的越多,代價越大。以諸神的地位和精明不會做虧本買賣。


    無方不禁問道,“簽訂契約的條件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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