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你在說什麽,瑞希女士。”


    肯恩完全不清楚瑞希在說什麽。


    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確實震驚到了肯恩,但世界掌握者改變之類的事情完全在肯恩的認知之外。


    “瑞希”靠在充滿裂隙的城牆上,城牆上的裂隙在不斷增加,持續崩壞,但形態沒有任何變化,隻能聽到哢哢的粉碎聲。


    她的視線將那護食一樣的巨人祭司忽略,認真的看著肯恩,平淡的開口說道:“聖殿輸了。”


    她的語氣很平淡的說出了這句話。


    肯恩瞳孔猛然一縮。


    茱莉亞幫肯恩整理領口的動作也停了一瞬間,原本爭風吃醋的嫵媚眼神變的嚴肅起來。


    肯恩幾乎是立即開口反駁道:


    “怎麽可能!”


    這個事情幾乎是違反了這個世界的常識的。


    聖殿擁有超越這個世界所有勢力的強大武力。


    聖殿在第三次聖戰中崛起,將當時近乎毀滅世界的邪神誅殺殆盡,自此之後聖殿便以幾近於指數級的速度快速成長。


    不僅將主位麵大陸的邪神驅逐殆盡,而且殺出了主位麵,不斷出征。


    次位麵中苟延殘喘的邪神對聖殿來說不過是一些待宰的牛羊,在聖騎士軍團的進攻下一個又一個的陷入沉睡。


    聖加西亞向外擴張、獸人南下、諸國紛爭......這些和聖殿幾乎沒有關係,因為這些世俗的東西和現在的聖殿不是一個等級的東西。


    即使是一個地方的教堂都有能力將大陸打穿。


    在沒有神明力量的幹涉下,聖殿便是天下第一,更何況聖殿所信奉的神明是神明中也是至高的存在——母神。


    現在忽然有人告訴肯恩,聖殿輸了。


    第一時間肯定是想著質疑。


    但肯恩很快意識到瑞希所說不虛。


    因為這個世界在肉眼可見的“崩壞”。


    地麵崩碎,星辰隕落。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汙染,肯恩體內的褻瀆邪神契約也自發運轉著,接觸到肯恩的汙染都分解為肯恩都難以理解的淩亂知識。


    隻有聖殿輸了,才可能出現這番景象。


    肯恩理清了這一切後疑問道:“聖殿怎麽輸的?輸給誰了?”


    “邪神,祂們攻破了聖殿的所有據點,聖殿的主殿也被撕碎吞噬,在聖殿中的教皇、聖子全部遇難。”


    看著被難以相信的信息衝刷到沉默的肯恩和茱莉亞,瑞希語氣不變的開口說道:“教皇和聖子同時使用了神降,但他們輸了,被掌握夢境的邪神擊敗後處死在母神像前。


    “母神輸給了夢的神明?”


    即使是理性瞬間察覺到了瑞希沒有說謊,但肯恩還是不由自主的質疑著瑞希的話語。


    肯恩是對夢境了解僅次於夢的神明的人,他當然知曉夢境之主艾米莉亞擁有難以描述的強大力量。


    但艾米莉亞打贏了母神?


    這不可能!


    艾米莉亞要真有那麽強,維新城的時候,艾米莉亞完全沒必要停止入侵現實,祂早就橫推主位麵了!


    “母神當然沒有輸,因為母神早就死了。”


    “嗯?”


    肯恩感覺自己的頭腦有些發脹。


    一些不應該被了解的信息被瑞希強行塞入他的大腦,即使肯恩的大腦能承受,但也幾乎達到極限。


    【母神死了】


    如果有個瘋子一天天念叨母神死了,人們隻會說他瘋了,不會被這個瘋子影響到任何地方。


    因為這個瘋子並不知道母神的狀態。


    而現在,在瑞希說完這句話後,肯恩感覺到自己腦袋像是被一個大錘猛然砸中一樣劇痛!


    他的眼前一花,腳底一滑,幾乎無法控製自己的身子。


    一隻柔軟的肩膀在側麵扶住他,肯恩慢慢緩過神來,看到瑞希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側,好聞的花香味道隨著距離的接近鑽入肯恩的鼻腔。


    但肯恩已經無暇去感知這緊貼他的酮體。


    他擦了擦鼻腔流出的鼻血,看著和他隻有咫尺距離的瑞希。


    瑞希說的是真話!


    她真的知道【母神死了】。


    【母神早就死了】。


    瑞希好像不清楚自己說出了什麽驚人的話語,她臉上好像帶著些心疼的將手放在肯恩的臉上,止住肯恩的鼻血。


    但肯恩此時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疑惑了。


    “瑞希女士,你究竟是什麽人?”


    肯恩隱隱約約猜測到瑞希的身份,他隻是想確定自己的猜測。


    他的腦海中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瑞希時,瑞希的自我介紹:


    【我的名字是瑞希·莎莉文,虛長凱琳女士幾歲,你叫我莎莉文姐姐或瑞希姐姐都行】


    “我嘛?”


    “瑞希”的目光越過肯恩看向肯恩另一側。


    身為諾克斯主祭,諾克斯巨人族半神的茱莉亞·諾克斯眼神渙散的站在原地。


    她沒有從【母神死了】這一巨大的信息中緩過神來,也聽不到“瑞希”接下來的話語。


    “我不是你的敵人,所以我的身份無需對你隱瞞。”


    帶著花香的手指在肯恩的麵頰溫柔劃過,戴著眼鏡的文藝少女溫和的在肯恩耳邊開口道:


    “我的名字是瑞希·曼斯菲爾德,是聖殿第一代教皇。”


    “......”


    肯恩第一次得知瑞希的全名。


    也第一次得知瑞希的身份。


    晴天霹靂般驚人的身份!


    聖殿第一代教皇!


    混沌時代,在燈芯中喚醒母神的純淨之人,聖殿的創始人,帶領聖殿打贏第一次聖戰的聖殿領袖,被後世尊稱為油燈教皇的女人,就是聖殿的第一代教皇!


    即使到了數萬年後的現在,代表她的油燈形狀花紋依舊是聖殿的代表符號!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傳說!


    而現在,這個傳說活生生的站在肯恩的身側,她穿著純白色的高領羊毛衫,穿著新款的長褲,瓊鼻上架著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鏡,活脫脫一副文學少女的樣子。


    就像是她所說的那些話一樣,她的存在也超出肯恩的認知,給肯恩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


    “瑞希”的手指在肯恩臉上微不可查的捏了捏,接著溫和的直視肯恩開口說道:


    “因為聖殿輸了,世界的掌握者出現了改變,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


    肯恩眨眨眼。


    聖殿都打不過的對手,他這個最多才能達到使徒級別的弱者又能幫什麽呢。


    “瑞希”看出肯恩的顧慮,她溫和開口道:“這件事聖殿做不到,隻有你能做到。”


    “?”


    肯恩謹慎的開口問道:“為什麽?”


    “因為新的世界的掌握者是過去主位麵的統治者,那是一個已經被世界遺忘的存在。”


    “瑞希”看著肯恩的瞳孔,認真念出那個被世界遺忘存在的名字:“無限龍神·伊芙梅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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