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一樣的瞳孔注視著肯恩,在那瞳孔渙散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它的形狀會接近愛心。


    而粉紅色的愛心。


    在肯恩印象中,那個秩序側的艾米莉亞,神出鬼沒的神秘女孩就是這個瞳色。


    但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肯恩看著眼前的少女。


    她的身高,起碼有一米六。


    身材瘦長,雖然沒有發育成熟,但也稍稍具有規模了。


    艾米都羨慕哭了。


    邪神分身……


    竟然會長大?


    “大哥哥,早上好啊。”艾米莉亞微笑著開口說道:“這身衣服好看嗎?”


    她從肯恩眼前扭了扭身子,似乎在展露自己貧瘠的身材。


    少女大聲開口道:“現在我都快和大哥哥你一樣高了,在過不久,我就成年了哦。”


    艾米莉亞驕傲的掐著小腰,開口說道。


    她的母親大人們都沒有將視線投在這裏。


    所以她不需要繼續成為自己母親們的情感傾注工具,而可以更加自由自在的生活。


    對她來說,眼前男人那多餘的身份除了取悅自己的母親們,對自己毫無意義。


    “你竟然真的是艾米莉亞……”肯恩吃驚的上下掃視著少女。


    太驚人了。


    他第一次看到這女孩的時候,她還是和其他的邪神分身一樣,身上披著破布,像是野獸一樣靠直覺狩獵。


    即使力量十分強大。


    但也依舊是個野獸。


    而此時的她亭亭玉立,就像是剛剛成年的少女,很有活力的站在肯恩的眼前。


    不過裙角濺上的血漬,和鐮刀上不斷流下的鮮血都證明了,她不是弱小的少女,她的實力和嗜血似乎不不遜色於曾經的自己。


    肯恩的目光也變得疑惑。


    眼前的少女對他的稱唿怎麽變了?


    難不成她的性格和行為模式也發生了改變嗎?


    “哼哼,大哥哥,要不要做屬於我的玩具熊呀~”艾米莉亞輕輕提起鐮刀,柔聲開口道。


    “最好不要。”肯恩可是知道眼前這女孩是怎麽對待她曾經的玩具熊的。


    差點被肢解的查爾斯就是一個例子。


    “哼?我不是小孩子了,當然也不需要那種玩具熊了。”艾米莉亞輕輕靠近肯恩,來迴嗅了嗅,接著感興趣的開口說道:“大哥哥,你看起來比以前更加好吃了。”


    比以前更加好吃了。


    是指的魅力突破了三十大關,從那之後,自己的魅力在很多地方都變強了。


    “等等,艾米莉亞,你還想吃點好吃的東西嗎?”肯恩突然眼前一亮。


    他還是知道艾米莉亞的用法的。


    “我需要先除掉一些邪教徒的爪牙,要不要一起,事情完成後我給你所有你想吃的東西。”


    肯恩像是欺騙小孩子的怪叔叔,柔聲開口道。


    “什麽東西都可以給我嗎?”艾米莉亞眨了眨眼,蛇一樣的瞳孔渙散開。


    她好像興奮起來了。


    肯恩點了點頭,開口道:“當然什麽東西都可以給你。”


    他還記得眼前的少女最喜歡吃的是冰激淩,還有各種糖,等處理掉這邊世界的事情,迴到主世界,給少女這些東西輕而易舉。


    “快走快走。”艾米莉亞空餘的那隻手牽住肯恩的大手,她興奮的開口說道:“我們,先殺誰?”


    ……


    在夢境這一邊的世界。


    公寓比之前的世界要完整一些。


    大門被打破,裏麵有許多的殘肢,鮮血不斷的流出,蒸汽魔導機械在房屋中爬行者。


    安迪·蒂莫西身子緊貼牆壁,緩緩的從邊緣靠近這處房子。


    他在進入維新城後不久,就和肯恩分開了。


    因為他看到了那些孩子。


    即使是沒有蒸汽暴亂經曆的人都暫且活著,更何況在那場暴亂中幸存的人!


    因此,安迪和肯恩分開了。


    他的身子緊緊貼著牆壁,祈禱著那些怪物不會發現自己。


    他帶的炸藥數量不多,如果被發現,他也堅持不了多久。


    也許是因為上天眷顧,他確實沒有被蒸汽魔導們發現。


    他走進曾曾曾曾曾祖母曾經居住的臥室,用力擠進床板中,那下麵是一條通道。


    那自己祖母在建造這座大樓時設計的地道。


    地精是習慣穴居的。


    安迪的大工廠,就是在地底幾百米的深處不斷的工作著,幾乎沒有人能發現它的存在,即使是發現,也很難找到通往那裏的入口。


    安迪走下台階。


    這裏很黑。


    周圍有熟悉的爆破石的味道。


    他順著爆破石的味道緩緩前進。


    在地下的深處,安迪看到了昏黃色的光芒。


    在光芒下,那是熟悉的身影。


    莉娃·蒂莫西。


    老地精。


    活著的老地精。


    她的手上正拿著一把短刀,坐在地下的桌椅上,似乎在迴憶著什麽。


    “曾曾曾曾曾祖母!”


    安迪聲音顫抖著,他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


    即使現在很深,但也會被那些家夥聽到。


    莉娃抬起頭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她的目光終於看到了安迪。


    這隻熟悉的小地精。


    莉娃疑惑的抬了抬眼鏡,開口問道:


    “小孫子,你怎麽也……”


    她的話音還沒落下。


    小地精便衝了上來,用力的抱住了她,在她的懷裏哽咽著,壓抑的哭聲漸漸響起。


    莉娃沒有繼續說話。


    她把自己可愛的小孫子抱在懷裏,輕輕安撫著。


    她的小孫子現在感覺很委屈,所以她要安撫她,除此之外什麽事情都不再重要了。


    安迪盡力壓抑著自己痛哭的欲望。


    但他的鼻涕眼淚又像決堤一樣流出。


    她還活著。


    她還活著。


    ‘不,她已經死了。’


    冰冷的聲音突然在他的心裏傳出,打斷了他的思路。


    她已經死了。


    安迪的獨眼稍稍用力,他在內心中開口道:‘閉嘴!馬丁·蒂莫西!你懂什麽!’


    ‘她已經死了。’那個聲音繼續冷冷的迴應道。


    安迪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體裏似乎藏著另一個靈魂。


    而且還是熟悉的靈魂。


    自己憧憬的人。


    馬丁·蒂莫西。


    他不是自己的人格分裂,也不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存在。


    這是另一個人。


    安迪有思考過,自己為什麽沒有和城裏的其他人一起被獻祭。


    他思來想後,隻能想到自己身體裏的馬丁·蒂莫西。


    也許正是因為他的原因,自己也沒有永遠的睡過去。


    ‘我讓你閉上嘴!’安迪在心裏大喊道:‘你自己又不是不會看……’


    ‘你知道她的身子在現實中已經死掉了,對吧,你應該知道,這一邊不是現實,而是夢境。’馬丁的聲音響起。


    ‘那個術士沒有告訴你,但我會告訴你……這個世界是邪神的世界,而我曾曾曾祖母,已經變成了邪神的眷屬,她已經被獻祭了。’


    ‘你騙人!’安迪抱著老地精的手不自覺的一個顫抖,老地精察覺到了自己小孫子似乎有些痛苦,她輕輕摸著他的腦袋,就像小時候那樣。


    而老地精的動作讓小地精的內心更加折磨起來。


    ‘她還有那家夥的記憶,但是她的本質是邪神的一部分,也就是說,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但她絕對是邪神眷屬。’


    ‘……’


    安迪心底的聲音沉默了。


    過了一會,安迪繼續開口問道:


    ‘你說這些有什麽用?’


    ‘因為我不認為邪神的眷屬等於死人,最少在被聖殿淨化之前,他們不是什麽死人。’


    ‘……’


    安迪又沉默起來。


    他不笨。


    他知道自己心底的家夥正在說什麽。


    這家夥在蠱惑自己背叛秩序。


    但是自己似乎沒辦法反駁他。


    ‘你的意思是什麽?’


    安迪開口問道。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想一想,如果自己的曾曾曾曾曾祖母可以用另一種形式,真正的另一種形式永遠的活在夢裏,而且保護她,這多是一件好事……’


    ‘怎麽才能這樣做到。’安迪冷冷問道。


    ‘隻要讓儀式繼續進行下去,讓這兩個世界完全合為一體,老地精這家夥,就會成為神明的一部分,她當然可以永遠的活下去,但前提是儀式繼續進行下去,你需要阻止其他人打破儀式……比如說聖職者,比如說,你所關係很好的那個術士。’


    那個術士……


    安迪目光深邃起來。


    ‘你到底是不是馬丁·蒂莫西!’


    那個最偉大的蒂莫西,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當然是。’


    ‘那我問你,如果儀式徹底完成,會發生什麽。’


    安迪不笨。


    他當然知道,阻止聖騎士的行動意味著什麽。


    那不可能是好事!


    那心底的聲音開口說道:‘儀式的完成後,城市裏的一切都會變成邪神的一部分,包括你,我……那些聖騎士不算在內,他們應該會被殺戮殆盡。’


    也就是說。


    那個心底的聲音繼續補充道:‘但是如果儀式被阻止,你的曾曾曾曾曾祖母會直接灰飛煙滅。’


    他充滿誘惑的開口說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她在現實的定義中,已經被獻祭了,完完全全的已經死了,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是因為她被獻祭了,而儀式一旦被破壞,這裏的祭品都會和這個世界一起灰飛煙滅!


    安迪眼睛皺了起來。


    這個聲音說的沒錯。


    但。


    他搖了搖頭。


    緩緩鬆開了老地精。


    他的臉上沒有再流淚,而是在思考著什麽。


    他沉默著。


    過了一會。


    就像是雕像一樣,在和自己的內心對話。


    莉娃的聲音將他吵醒:


    “小孫子……安迪,你在煩惱什麽嗎?”


    老地精和藹的樣子出現在他的眼前,她溫柔的摸著安迪的頭,開口說道:“我知道你長大了,你現在做的事情,很多也不願意讓我知道了……”


    她還是和生前一樣。


    那麽和藹。


    她是安迪唯一的親人。


    安迪最信任的親人。


    照顧了安迪一輩子的人。


    她開口補充道:“如果你想做什麽事情,不要猶豫,直接去做就好……我永遠會支持你的……”


    她微笑著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顆糖果,交給安迪的手中,她柔聲說道:“我在逃命之前,還是找到了一顆糖果……外麵這個年代,我的牙還是能咬得動糖果的……”


    安迪楞楞的接過糖果,喃喃開口說道:“我知道了……”


    她是最後一個給她糖的人了。


    他的拳頭猛的握緊,繼續開口說道:“我知道了。”


    不知道是迴應的誰。


    也許是莉娃·蒂莫西的話語。


    也許是馬丁蒂莫西,又也許,他在迴答安迪·蒂莫西的問題。


    ……


    “等等,不是,進度怎麽那麽快……”


    一顆腦袋在地麵上滾動著。


    她有著漂亮的金發,好看的綠色眼睛。


    一邊滾在地麵上,一邊開口說著話:“不是,怎麽還繼承上次的進度,正好在斬首後……”


    她好不容易滾到自己的身體旁邊,兩隻手抓住腦袋,用力合了上去。


    脖子輕輕歪了歪。


    桃瑞絲已經來到這裏很久了。


    但是有個問題。


    上次來到這夢境的時候,她被威廉·懷爾德斬首了。


    而她為了追求好玩,腦袋到處滾來滾去。


    到這個時候,她已經快和自己的身體分離半個維新城了!


    桃瑞絲努力的把自己凍得僵硬的身體活動開。


    “第二波都要開始了,好氣啊……”


    上次第二波開始了之後,很快的時間後,夢境就破碎了。


    這次不知道會怎麽辦……


    一把利刃,突然把她的胸口捅穿。


    在她自言自語思考的時候,一輛汽車已經挪動到她的背後,並給了她致命一擊。


    “好煩呀……喂。”桃瑞絲不爽的轉過頭去。


    那個蒸汽汽車變成的怪物停滯了一下,接著它身上的時間開始倒退起來。


    身上的觸手漸漸迴到自己的體內,各種各樣的觸須也消失掉,活性消失,變成了一輛普通的汽車。


    接著被分割開來,一個一個零件的分開,變成了一地全新的零件,而且依舊在不斷的解體。


    桃瑞絲的身體也漸漸的恢複原樣,流到地上的血都迴到了自己的身體中,一切恢複如初。


    “他應該是術士……嗯,三環的術士,上次這個時候他在城外樹林裏,但這次沒有看到他。”


    桃瑞絲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莫名苦惱起來。


    她開始後悔沒有接受瑞希的提議了。


    “先逛一下吧……找男人嘛,不急。”桃瑞絲邁開步子,她現在的衣服露出小腹和小腿,但她毫不在意。


    她的目標很大,絕不是上次那吻一下就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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