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月兒,現在是幾時了?”王疑從睡夢中突然驚醒,掙紮著起身唿喚慕倩月。


    “王郎,現在應該是巳時,你怎麽了?”慕倩月就在旁邊坐著看書,看到王疑這副模樣,趕緊俯身關心道。


    “巳時....不行。”王疑想起了昨晚聽到的內容,趕緊起身穿準備穿戴甲胄。


    “王郎,你怎麽了?”慕倩月察覺到了王疑的反常,趕緊問道。


    “沒事,隻是想起來要去秦虎將軍那邊一趟。”王疑掩飾道。


    “王郎,有什麽事你就說,你不要瞞我。”慕倩月一把拉住王疑,雙眼死死看著他。


    “真沒什麽事,是昨日秦虎將軍跟我約好的,打算辰時去他那練槍來著。”王疑苦笑著解釋道。


    “那你昨晚是幾時入睡的?為什麽醒的這麽晚?”慕倩月依舊不依不撓,抓著王疑不肯鬆手。


    “額,昨晚太悶了,然後去外邊坐了會兒,還去方便了下。”對於這件事,王疑沒有隱瞞。


    慕倩月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嗔怪地看了眼王疑,而後便鬆開了手。


    王疑因此也得以掙脫,立馬穿戴好甲胄,下了馬車去找秦虎去了。


    他倒不是真的去找秦虎練槍,而是打算將昨晚所聽到的內容告訴秦虎。


    雖然他不知道那二人密謀的是什麽,但隱約間他總是感覺有一絲不安。而且他思來想去,覺得秦虎還是可信的,雖然不是孫灝直屬手下,但種種跡象表明,孫灝很信任秦虎,甚至比有幾個直屬手下更為信任。


    當王疑找到秦虎時,後者正在樹蔭下悠閑地看書。


    “末將王羽,拜見秦將軍。”王疑見到秦虎後,立馬高聲拜見道。


    王疑冷不丁來了一嗓子,這可把正在聚精會神看書地秦虎嚇了個激靈。


    “王羽,來找我作甚?難不成想練槍?”秦虎沒好氣地瞪了眼王疑,責怪後者打擾了他的清休。


    王疑倒是不惱,立馬上前湊到秦虎身邊,而後半跪在地,輕聲講道:“秦將軍現在可否有空?末將有一事相告。”


    “有什麽事你就說唄,搞得這麽神秘作甚?”秦虎不耐煩地說道。


    “卻有要事,這裏講話不方便,還請將軍隨我來。”王疑說著看了看四周,隻見到處都是納涼的士卒,可謂人多眼雜。


    王疑隨即帶著秦虎找了個較為僻靜的角落,隨即就將昨晚所聽到的一五一十和盤托出。


    秦虎聽後也是大吃一驚,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如果說己方在午時有行動,那照道理自己應該知道才是,但很明顯,這件事自己也是第一次聽見。


    “王羽,你怎麽看?”秦虎正色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才來問將軍你的啊。哦,對了,那其中一人的聲音很耳熟,好像在哪聽到過。”王疑隨即又補充了一個細節。


    “那照你這麽說,眼下就一個可能,那就是我們之中出了個內奸,與另一人密謀著今日午時的事情,對吧?”秦虎問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說是許莊午時會上城牆,到時候聽許莊的號令。”王疑點點頭說道。


    “或許也沒什麽變故,許莊乃是太子伴讀,太子的身邊人。你說會不會是大將軍派人出城來通風報信?然後午時等到許莊,就殺入城中?”秦虎又想到了這麽一個可能,貌似還挺靠譜。


    “額....好像也有可能,昨晚恰好夜深,估計也沒想著通知全部將領,也就隻與一個將領說道此事,確實有這個可能。”王疑一拍手掌,秦虎的推測,貌似有那麽一點道理。


    “八九不離十了,距離午時也沒多少時間了,不管怎麽樣,現在就讓手下弟兄去準備吧。保不齊是場大戰,但願別是如此....”秦虎神色凝重,輕聲對著王疑說道。


    二人隨即分別,各自做準備去了。


    果不其然,約莫兩刻鍾後,唐乾下令全軍著甲,除去楊功所部留守營寨,其餘各部都到北凰城下列陣集結。


    “看來也不像壞事啊?”王疑暗自想到。


    軍令下達,各部士卒都從林子中走出,穿戴甲胄集結,隻有秦虎所部早就騎在馬上等待著大部隊了。


    隨著各部準備完畢,秦虎所部首當其衝,緩緩走出營門,朝著北凰城下進發,後續各部井然有序地排在後邊。


    各部士卒到達城牆下都議論紛紛,不知道此舉有何意義,頂著個大太陽站在城牆上,況且快到飯點了,唐乾對此也沒說什麽。


    不過奇怪的是,今日這個神凰門竟然沒有開,往常的時候,神凰門作為主城門,平日裏都是打開的。


    午時左右,隨著許莊的身影出現在城牆上,那些竊竊私語才戛然而止。


    站在城牆上的許莊看著城下列陣的士卒,轉過頭向身後的一個老太監點了點頭,後者隨即上前,取代許莊的位子,手上還捧著一卷金色的錦緞,看樣子頗為珍貴。


    “聖旨到,眾將士聽令!”一聲尖銳的聲音隨即在城牆之上響起。


    城下眾人聞言,大驚失色,隨即紛紛放下兵器,半跪在地,騎兵也是翻身下馬,神色無一不是恭敬至極。


    這可是聖旨啊,代表著這個王朝巔峰權力的體現啊,接待稍有不周,就是掉腦袋的活啊。


    隻見城牆上的老太監緩緩拉開錦緞,而後長舒一口氣,用他那極具代表性的精銳聲音讀到:“先帝難病多年,已於是月三日崩殂,彌留之際傳位於三皇子魏弦,朕遂順遺詔,即位登基。然先帝屍骨未寒,原太子魏央密謀篡位,勾結亂黨孫灝等人,妄圖加害於朕。幸得朝中諸卿相助,遂將誅伏,各亂黨亦然。爾等皆為孫灝舊部,理當連坐,然戰功卓著,朕實不忍心,故願特赦。若是爾等就此退卻,各自迴營,朕便不再追究,甚至能遷予汝曹。望卿等明朕苦心,就此退卻。”


    聖旨不長,老太監很快就讀完了,隨即便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道:“哪位將軍願意上前領旨?”


    現場鴉雀無聲,就連戰馬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寂靜得可怕。


    眼前這一幕著實讓人大跌眼鏡,可以說是一個驚天的變故。


    廣和帝病死,太子倒了,孫灝死了....


    這該如何收場?難不成真就聽那個“皇帝”的言語,就此退去?


    “放你媽的臭屁,我看你這聖旨分明就是假的!還他媽什麽皇上,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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