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疑出了房門,看了眼荒蕪的院子便走在村子裏的小路上準備去逛一逛看一看。


    小山村名為屯山村,因為早年間此處是朝廷大軍駐屯休整的地方,故得此名。


    村子裏人口不多,因為連年戰亂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基本都是些老弱病殘。所以基本上家家戶戶也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日子很是拮據。


    當然,除了村長吳老二家。


    小山村雖然貧窮破敗,倒也有三個孩童天真的玩耍,看起來都八歲左右


    王疑看到那領頭孩童有點麵熟吧,就慢慢走了上前,正要和他們打個招唿,誰知那領頭小孩反應極快,看到王疑過來立馬拿起塊泥巴向他丟來。


    王疑瞬間閃開,不禁皺了皺眉。


    隻見那領頭小孩笑著喊道:“王疑哥哥,又被你躲掉了!”


    王疑這才從想起來,這是村裏老張頭的三孫子,叫張三貴。


    這個老張頭倒是跟王疑家很熟絡,不過也是個苦命人,本是北燕人,早些年因征發徭役叢軍出征,便在這小山村落戶定居。


    年輕時有過一個婆姨,後來馬匪襲村被當場砍殺。


    兒子被征發守邊被東胡人射殺,兒媳是因生老三張三貴大出血而死。


    雖然家裏還有三個大男丁可以幹幹農活,但現在家裏依舊過的也非常不容樂觀。


    至於另外兩個孩童也都是普通鄉親家的子孫。


    想到這裏,王疑不禁歎了口氣。


    “王疑哥哥,歎什麽氣啊?”張三貴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


    “王疑哥哥,走,我們抓魚吃去,那邊山腳下的小河裏還是有魚的,我們正好可以過去抓幾條.”張三貴邊說邊指著遠處一山腳說道,另外兩個小孩也附和道。


    “好啊,正好肚子還有點餓。”王疑一聽有魚,頓時來了興趣。


    隨後,一大三小便向山腳小河邊走去。


    正值深秋,秋風蕭瑟,落木滿地。


    王疑也不顧河水的清冽刺骨,脫下草鞋挽起褲腿就下了河,手裏拿了根自製魚叉。不一會兒,一條小鯽魚就從一個石頭縫裏鑽了出來。


    王疑猛地一插。


    “哢”魚沒插到,魚叉斷了。


    岸上的三個小孩強忍笑意,臉都快憋紅了。要換做平時,他們早就笑開了。但是現在,他們還是顧忌河裏的魚聽到大的動靜而躲起來。


    而後抓魚,王疑學聰明了。利用前世學過的水的折射原理,在魚頭前端下叉,倒是收獲了三條小鯽魚。


    原本王疑想多抓幾條,誰知這魚也學聰明了,都躲在石頭縫裏不出來了。


    那王疑也沒轍,去搬石頭的話,又大又沉,而且搬開了,這魚又跑了。


    沒辦法,隻能罷休。


    而岸上的三人早早地用石頭堆了個火爐,火折子點上火,開始烤魚了。


    王疑坐在一旁,擰著被水打濕的褲腿。而三個小孩則是一人一條吃得津津有味,王疑對此沒什麽胃口。


    很原始的一種做法,把魚架火上烤,不去魚鱗,也不破肚,直接開啃。


    確實粗糙了點,但是荒野山村對此沒那麽多講究。


    要是換做中原等地的達官貴人,那吃魚可就有大大的講究了。


    “王疑哥哥,你真的不吃嗎?”張三貴邊吃邊問道


    “不吃了,沒什麽胃口?”


    “那王疑哥哥以後想幹什麽啊?”


    “不知道。”王疑淡淡地迴道


    “王疑哥哥,你最喜歡什麽季節啊?”張三貴依舊在旁追問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王疑哥哥,你知道嗎,我最喜歡春天。因為春天的話,爺爺和兩個哥哥都在家,而不是現在這樣,大哥守邊,二哥修城牆。”說著說著,張三貴把頭低了下去。


    “你大哥在哪守邊?你二哥又在哪修城牆?”


    “大哥在鬆海城,二哥在嘉寧城。他們說鬆海城外的東胡人會將抓到的人開膛破肚,然後把人架火上烤著吃。我好怕我大哥被他們抓走啊。”張三貴把頭埋得更低了,其餘兩個小孩也都靜靜地坐在一旁。


    這年頭,誰家沒有一個被征發出去的親人呢。


    今生王疑的父親死於兵役,而母親則死於山賊刀下。


    四人靜靜地坐著,絲毫沒留意從小路上走來一個人。


    來人約莫六十歲,身材瘦小倒也精壯,皮膚黝黑,頭發黑白交錯,佝僂著背,一看就知曉是個苦命人。


    而來人正是張三貴的爺爺,老張頭。


    張三貴一轉頭看到自家爺爺來了,趕緊起身,怕被爺爺責罰。


    老張頭並沒有看自家孫子,而是直奔王疑:“王家小子,正找你呢,趕緊跟我迴去登記雜役!”


    “什麽!?”王疑又驚又怒


    “趕緊的吧,這年頭不好活,連我這把老骨頭也要跟你一起去!這次貌似是去嘉寧城修城牆,嗨,躲不掉的!”老張頭無奈的歎了口氣


    七羊道運糧,鬆海城守邊。這是遼錦地區公認的最不想被征去的地方。


    七羊道是通往鬆海城的一條大路,雖也是大路,曾經是匪盜林立,去那運糧稍不走運就會被劫上一次。若是搶匪心情好,那就收走糧食放你一馬,若是不好,腦袋搬家。


    鬆海城是遼錦地區最北邊的一座大軍鎮,周邊有數個小軍鎮作為外圍。


    是遼錦門戶亦是大魏的門戶!


    因為東胡人連年南下搶掠,導致鬆海周圍時常交兵。


    倘若運氣好,被發到主城防衛,運氣不好,發到外圍,那可真是九死一生。


    所以在鬆海城守邊,亦是危險重重。


    修城牆那就屬於危險係數第二梯隊了。


    但就算這樣王疑也肯定是不想去的。


    “一上來就讓我服徭役,別這麽搞我啊!”王疑在心底呐喊


    張三貴一聽爺爺也要去頓時兩眼泛紅,死死盯著老張頭。


    老張頭歎了口氣說道:“放心,我去的話,你二哥就迴來了,他雜役期夠了,我去換他迴來。”


    大魏的徭役製度,比較完善但又苛刻。


    徭役大體分為兩種:兵役與雜役


    兵役顧名思義就是參軍。


    雜役涵蓋的就廣了,有修城牆的,運糧的,開鑿運河的等等之類的。


    男子十六歲以後就要服徭役,每個人都要無條件去服從。


    最開始每年有五個月的役期,這五個月包吃包住卻沒有工錢。


    隨著服徭役的時間漸長與年齡增大,每年的役期也會隨之減少。


    王疑剛滿二八之年,而老張頭則是耳順之年。


    兩個人的役期便會不同,王疑自然是一年五個月,而老張頭一年隻需四十日。


    若是拒絕征調,不服從。輕則治罪流放,重則人頭落地。


    王疑還不想被治罪,於是乎他也隻好硬著頭皮跟老張頭去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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