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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陽道門和真武教都怕了,應該說,昔日參加正道聯盟的宗門,有幾個不怕的?


    楚休哪怕就算是再強,隻要他沒有強到獨孤唯我那種程度,眾人也敢對他出手。


    但問題是,現在的楚休哪怕你能殺了他,誰又敢保證,他真的死了?


    大光明寺信了,所以大光明寺被滅門,萬載祖地被夷為平地,虛雲等人猶如喪家之犬一般,躲藏在東齊,甚至連冒頭求援都不敢。


    沒人有這種把握,所以也沒人敢在這種時候動手,雖然他們明知道,楚休不會停手,因為還有須菩提禪院的存在。


    昔日上昆侖魔教要封禁無根聖火的還有須菩提禪院,楚休已經公開宣布,這一次,隻為報私仇而來,無關正魔立場。


    雖然眾人都不相信,但到了這種時候,卻是由不得他們不信。


    …………………………


    須菩提禪院內,羅摩還有閉關的不空和尚等人都在,所有在外的苦行僧,也全都被須菩提禪院給召了迴來。


    大光明寺覆滅的消息一出,須菩提禪院便知道,下一個,就是自己。


    蕭摩訶指著自己的雙眼,苦笑道:“在楚休死的時候,我以為我當年看錯了。


    結果誰承想,我當年所看到的那一幕,卻是噩夢成真。”


    昔日蕭摩訶推演出了楚休覆滅須菩提禪院的那一幕,這也導致了須菩提禪院跟楚休的第一次衝突。


    後來楚休身死,他以為是自己算錯了,結果誰承想,那一次卜算,幾乎就是他窺探天機的巔峰,但他多想那一次,是他自己算錯了。


    一生當中,兩次看到宗門被滅,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的,在場的眾人當中,蕭摩訶可以說是最為痛苦的一個。


    不空和尚搖搖頭道:“你的事情我聽說了,但跟你沒什麽關係。


    因果二字,看不清,摸不著,就算沒有你那一次卜算帶來的因果,這一場劫難,我們也逃不過去。


    楚休身死,無根聖火必須要封禁,所以最後的結局還是一樣。


    這是因果,同樣也是命數,你能看到,但卻無法改變。”


    不空和尚這不是在安慰蕭摩訶,他說的是事實。


    就算是天地通玄境界的存在都無法改變因果,更別說是蕭摩訶了。


    在這一連串的因果關係當中,蕭摩訶隻是一顆棋子而以,而且還不是最重要的那一顆。


    蕭摩訶看向羅摩,問道:“方丈,現在我們應該如何是好?不行便暫時遁走南海之地吧。


    南海之地的武林宗門數量稀少,魔道便隻有一個第六天魔宗,我們並不畏懼,到時候隨便找一座海島隱居便是。”


    “你怕了。”羅摩忽然道。


    蕭摩訶愣在了那裏,隨後聲音低沉道:“我怕的不是死,我隻是怕須菩提禪院,挺不住。”


    他這條命是羅摩給的,為了羅摩,為了須菩提禪院,他這條命隨時可以拿走,但他卻真怕再見到昔日他卜算中的場景。


    羅摩幽幽道:“退簡單,但想要迴來,卻是難了。


    我們能退,但後山的須菩提寶樹,能挖出來嗎?


    我們能退,但須菩提禪院地下的浮圖塔,還能帶走嗎?


    太多的東西放不下了,我怕的是我們這一走,毀的卻是一顆佛心。”


    不空和尚也是點點頭,歎息了一聲道:“是啊,退走容易,但想要迴來,卻是難了。


    五百年前在昆侖魔教的威壓之下,不少宗門都選擇暫避海外之地,結果後來,能迴來的卻是鳳毛麟角。


    那時候我須菩提禪院沒有走,現在又何必要走?”


    蕭摩訶忍不住道:“那時候昆侖魔教魔威遍布整個天下,遭殃的不光我一家,我須菩提禪院不走可以。


    但現在楚休下一刻針對的卻必然是我們,我們若是還不走,拿什麽來擋楚休?”


    “拿我的命!”


    “拿我的命!”


    不空和尚跟羅摩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四個字來。


    沒有人不怕死,但在麵對這種關乎宗門的生死劫難麵前,他們所能拿出來的全部,便是自己的性命了。


    不過不空和尚乃是五百年前曾經跟昆侖魔教交手激戰過的存在,羅摩也是當今天下所有天地通玄境界的至強者中,最為年輕,天賦最為驚豔的一個。


    他們所說的拚命,跟莽夫的拚命,可並不是一個意思。


    羅摩一揮手,示意不空和尚先說。


    不空和尚沉聲道:“我修不死禪,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生機其實已經所剩無多了。


    浮圖塔內蘊養著一尊憂曇婆羅,萬年都沒還沒有盛開,到時候,我會自己的剩餘生機做為養料,刺激憂曇婆羅提前盛開,綻放那一瞬間的璀璨。”


    羅摩淡淡道:“須菩提寶樹的力量我沒辦法掌控,但卻可以用燃燒元神為代價,強行掌控。


    至於我能掌控多長時間,那就看最後經是我先撐不住,還是楚休他們先撐不住了。”


    論及底蘊,其實須菩提禪院要比大光明寺強。


    這個底蘊是指時間上的底蘊。


    憂曇婆羅是傳說中的上古神花,佛陀拈花一笑,所拈的這朵花,便是憂曇婆羅。


    據說憂曇婆羅盛開之時將會綻放出無比璀璨的強大威能來,庇護佛國淨土。


    但可惜須菩提禪院蘊養了這朵花一萬年,付出了無數天材地寶為其提供力量,卻也沒能將其蘊養到盛開。


    至於須菩提寶樹,據說可以追溯到上古時期佛門頂尖大宗門天羅寶刹那裏。


    須菩提寶樹本來就是天羅寶刹的傳承至寶,不過這東西無法移動帶走,所以並沒有被帶入到大羅天中。


    結果須菩提寶樹在上古大劫中竟然也隻是稍微有些損傷,並沒有徹底枯萎,被須菩提禪院的祖師發現後,精心修複了起來,甚至須菩提禪院這個名字,便是來源於這棵寶樹。


    不空和尚跟羅摩二人,也幾乎是將須菩提禪院的最強底牌都給用上了,哪怕楚休再強,他們有了防備,也不會像大光明寺那樣,被人突然滅門。


    蕭摩訶忍不住道:“那我呢?”


    羅摩拍了拍蕭摩訶的肩膀道:“當然是用來保存我須菩提禪院最後一絲傳承用的。


    既然是搏命,那怎麽肯能有絕對的勝負?我們輸了,你便是下一任須菩提禪院的方丈。”


    蕭摩訶一聽,立刻便要站起來說些什麽,但卻被羅摩給按了迴去。


    他搖搖頭道:“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但曆來一個宗門到了生死危機的關鍵時刻,隻有強者去拚命的,你何時見過讓弱者去拚命的?那不是拚命,是去送死。


    一個位置有一個位置應該做的事情,我是方丈,到了這種關頭,拚命應該是我來做的。


    當初我如此年輕便座上方丈的位置,諸位師門長輩無人反對,那是他們的信任。


    而現在,我也要讓他們看到,他們,並沒有信錯人。”


    羅摩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哪怕昔日他年輕時,也是如此。


    今日他對蕭摩訶說了這麽多,蕭摩訶頓時便明白他的決心了。


    須菩提禪院的人以為楚休在解決完大光明寺的人就會對他們動手,實際上現在楚休正在昆侖山上恢複力量。


    法天象地這種神通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用的,那種消耗已經逼近楚休的本源了,甚至隻要楚休再多動用一息的時間,就會消耗到他的本源。


    用了差不多十天的時間,楚休這才自身的力量給修補迴來。


    須菩提禪院那邊,楚休並沒有著急動手,雖然消息傳出去了,不過真正動手還需要有萬全的準備才行,畢竟須菩提禪院的實力要比大光明寺更強一截,現在他的身份既然都已經透露出去了,那下一次動手便要光明正大的強攻了,突襲已經無用。


    其實楚休弄的這麽高調,公然宣布要覆滅大光明寺和須菩提禪院,還讓北燕直接滅佛,並不是他對那幫和尚真的恨之入骨了,其實他也想要利用大勢,逼須菩提禪院撤走,那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管南蠻之地了。


    當然這個隻是最好的設想,須菩提禪院,多半還是不會走的。


    這種傳承了萬年的大派,自有其尊嚴底線在,不是尋常的小宗門,隨波逐流,隻會見風使舵。


    所以須菩提禪院不走,他這邊的準備就必須要全一些,必須一戰功成才行。


    楚休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破陣子跟聽春雨熔煉在一起。


    其實楚休並不會煉器。


    但按照陸江河所說,先天之物跟先天之物都是有反應的,隻要扔進去就好了。


    雖然他上次胡說八道的層麵居多,不過管用就行。


    楚休來到無根聖火那裏,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將手中的聽春雨跟破陣子全都扔進其中。


    一瞬間,炙熱的無根聖火便將兩把刀全部包裹。


    破陣子在無根聖火中沒有絲毫的變化,聽春雨卻是開始融化著,化作鐵水融入破陣子的刀身內。


    可能是因為聽春雨沒了器靈的原因,兩把刀融合,還是以破陣子的外形為基礎的,不過卻是厚重了一圈,刀身的弧度變大,變得更加鋒銳一些。


    而隨著聽春雨的融化,一點點黑色的印記也是隨之融入了破陣子當中。


    當楚休將融合完成的破陣子拿到手之後,他腦海閃過了一個個看上去模糊不清,但蘊含著奇異韻律的畫麵,來來迴迴的閃耀著,最終都融入了楚休的腦海當中。


    這,是昔日獨孤唯我用刀時所留下的印記,也是聽春雨所記錄下來的本能,在無根聖火的淬煉之下,終於顯露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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